傅笙宸猛地看向顧錦書,劍眉輕蹙起來。
“顧錦書,一樣的把戲玩多了,令人作嘔。”
這女人對於他和家裏事一向格外的上心。
當初為了和他在一起,更是費盡心思用盡手段,不可能和他離婚。
但他覺得,她今天好像有些反常。
聽到這樣的話,顧錦書突然就笑了,隨後無奈的連連搖頭。
“不,我是認真的。強扭的瓜不甜,我們放彼此一條生路。”
如果再愛下去,恐怕就不是萬箭穿心那般痛了。
誰知,傅笙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高貴挺拔的身影逆著自然光,灑下一層森冷可怖的陰影,緊緊的包裹住她。
他深邃如黑潭的銳眸裏,流轉著那與生俱來的清傲與涼薄。
“這些年,你把我家攪得天翻地覆,就連我爺奶齊齊喊話,除非我從他們屍體上踏過去,不然我必須娶了你。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你別太幼稚。”
那輕蔑嘲諷的語氣,深深的紮進顧錦書的心裏。
讓她想起了車禍時,聽見的廣播新聞。
她在死裏逃生,他和情人徹夜相擁纏綿。
她用力甩開他,粉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現在奶奶去世了,逼不了你了。至於爺爺那邊,我會想辦法說服他。成全你和惠鬆竹,我是真心的。”
倏然,傅笙宸狹長的黑眸瞬間危險的眯起,他喉結微動,嗓音沉了又沉,“我和鬆竹的事情不勞你操心。”
“有名無實的婚姻,沒有任何意義,我不稀罕了。”顧錦書的聲音過於冷淡了些。
聽得傅笙宸心中莫名的煩悶起來。
他忍不住嗤笑一聲,那張過分好看的俊顏不斷的逼近她眼前,頭微微一歪,就快要親在眼前的紅唇上,“原來你是寂寞了,從今天起,我會定期履行丈夫的義務。如果你實在饑渴,我這就讓秘書為你定製一箱小玩具。”
但那笑意並未直達眼底,反而正在凝聚著更多陰沉的怒意。
顧錦書臉一紅,隨後拿起枕頭,憤怒的打在對方的頭上,“死變態!”
傅笙宸抬手一擋,直接被氣笑了,“還行,還有力氣打人。既然你沒死,那就在醫院裏好好養傷,別再費力氣耍小脾氣。離婚,那是不可能的。”
“我真沒耍小脾氣。傅笙宸,你也別自欺欺人了,離婚了對誰都好。”顧錦書隻覺得嘴裏滿是苦澀。
傅笙宸深邃的黑眸一凝,猛地將手中的枕頭丟在了地上,嗓音冷銳的令人脊背發涼。
“看樣子你忘了我們當年簽下的結婚協議書。”
顧錦書狠狠一怔,“結婚協議書怎麽了?”
糟了,她當初全然沉浸在可以嫁給傅笙宸的喜悅中,當時腦子一抽風,那協議書看都沒看,就大筆一揮把名字簽上了!
聽他那意思,說不定裏麵協議會要了她的命……
傅笙宸垂眸看著手機,鼓搗了幾下,“我給你發了一份電子版,你好好看看——如果是我提出離婚,你會獲得豐厚的賠償,可如果是你提出離婚,你要賠償我5000億。”
“什麽?!你怎麽不搶劫銀行呢?”顧錦書驚得差點從病**跳起來。
蒼天啊大地啊!
要她的錢,這比要她的命還可怕啊!
她這些年為了舔他,沒少砸錢進去,兜裏分逼沒有。
要說她顧家集團,市值也就3000億美元。
這要是真賠償傅笙宸,豈不是家都要沒了?
看著顧錦書一臉懵逼又鬱悶的神情,傅笙宸麵無表情的收起手機。
“還離嗎?”
顧錦書,“……冥幣行嗎?管夠!”離尼瑪啊!
她現在去貸款,銀行都不能理她吧!
傅笙宸薄唇譏諷勾起,“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先給你點零花錢,出院後去買幾個包,好好扮演好你傅少奶奶的身份。”
這次顧錦書被氣笑了。
不愛她還要強行捆綁,是什麽販劍心理?
這婚,她離定了!
她美眸微微流轉起來,故意夾緊了嗓音,“笙宸哥哥要是這般態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顯得我無理取鬧了些。”
傅笙宸黑曜石般的眼眸裏閃過些許的吃驚。
顧錦書說得愈加起勁兒,“橫豎你有其他妹妹,比我會聊天比我會撒嬌還會哄哥哥開心,你又和我說這些做什麽。算了算了,哥哥先來個V50,讓我看看哥哥的實力。”
聽得傅笙宸差點吐了,“我給你500萬,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果然,這女人一套又一套的,就是為了和他要錢。
看著顧錦書清清嗓子又要開口,他不耐煩的開口,“最多再加50萬。”
“成交。”顧錦書笑笑不解釋。
就在這時,傅笙宸的手機響了起來。
那輕柔動聽的鋼琴曲,顧錦書一聽便知道,那是傅笙宸特意為惠鬆竹設置的專屬鈴聲。
傅笙宸深深的看了一眼顧錦書,示意她不要亂出聲,隨後走到了外麵接聽電話。
“笙宸,你在哪裏啊?我的手關節又痛了,一定是我當年在國外艱苦打工留下的病根……我現在痛得連水杯都端不起來了,你能過來陪陪我嘛?”
傅笙宸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皺,嗓音卻是不自主的放柔,“好,等我過去。”
他連招呼都沒和屋內的人打就走了。
在關門時,卻突然間狠狠的一頭痛。
……
病房內,顧錦書半躺在病**,憤憤的咬著奶茶吸管,人已經氣個半死。
“他是不是有病啊,怎麽說都不離婚。”
病床旁邊,葉達達蹲著馬步舉著手機,對著顧錦書拍了張照片,嘴上吐槽道,“肯定有病啊,不然怎麽為所欲為。外麵養著三姐,家裏還想紅旗不倒。”
“他生病之前,腦子肯定讓驢踢了。”顧錦書手上玩弄著香包,神情嚴肅,“等下,你要是發朋友圈,記得給我修圖!”
“放心!哎,你們結婚三年,你們兩個人的家是你在打理,節假日他不休息,也是你替他去拜訪他家裏人,還有外麵的人際關係。他怎麽就看上惠鬆竹了?”葉達達猛烈點頭,那滿頭的金發隨風飄逸著,那傲人的身材也跟著律動著。
看得顧錦書鬼迷日眼的,突然往前伸手一戳,“可能我這朵富貴花他見怪不怪了,還是清新百合更合他的口味。咦,我發現你最近過得很滋潤,這裏漸大啊——”
葉達達直接小手一揮,“討厭,你的熊比我大多了!”
顧錦書撲哧一聲笑了,“我們女海王要注意節製。”
她們從幼稚園到小學,再到大學,一直都是一個學校的。
甚至都是一個班級。
葉達達和她不同的便是——要做永遠的單身貴族,一直一直體驗蕭亞軒的快樂。
葉達達傲嬌眨眼,隨後起身坐在病床邊,“說正經的,其實我來的時候看見傅笙宸了,好像聽見他在和醫生溝通,讓你好好在醫院,哪也不許去,還不能見陌生人。另外警局那邊,他助理好像去處理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錦書放下奶茶,歎口氣,“你以為他是為了我?他那都是為了保全傅氏,更怕事情暴露影響到他。”
“死渣男!”葉達達越聽越氣,拿起被丟在一旁的枕頭,用力的錘了兩下,“我的寶,你辛苦了,受委屈了!我以後一定會幫你出這口惡氣!”
顧錦書微微抿唇,克製住又想流淚的衝動,勉強笑了笑,“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罷了,但現在我決定離婚,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葉達達心疼的嘟起嘴,“也是,是他配不上你。姐身邊優秀男人多得是,以後都給你介紹起來。”
“好。”顧錦書輕輕點頭,又勾勾指尖,“你湊近點,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