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醫院離開後,紀言沒再詢問許歡的想法。

因著非常明顯,許歡還未想好。

過問太多,不論他本意是否存在,都會讓許歡感受到壓力。

然而,未能完全如願地做到保密。

許歡過去醫院的事,終究傳出了消息。

懷孕的事,倒是有被藏住。

可就這種趨勢,實則也沒有多樂觀。

總之距離徹底的走漏消息,隻差一點點。

人往往是最不可控的。

尤其醫院,人多眼雜。

消失了好幾天,安靜了好幾天的霍子庭再次冒出來。

當許歡回到臥室,將醫生開的葉酸吃掉後,她一個不小心,錯誤操作接下來的電話,讓她聽到了霍子庭討厭的聲音。

虧得她還以為,霍子庭這次是找不到她的聯絡方式了。

結果,原來是她小瞧了霍子庭的陰魂不散。

“歡歡,你去醫院了?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你懷孕了,對不對?”

許歡不知道霍子庭為什麽會猜得這樣準,乍聽到霍子庭這麽說,她有些被嚇到。

“不要想著在這件事上騙我,歡歡,回到我身邊,我們複婚,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不能剝奪本屬於我的權利。”

“……”

“你不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一個契機麽?給我一個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對你,你也可以考核我,看看我這次是不是能夠說到做到。”

許歡在回過神後,她的第一反應是想掛斷電話。

但……懷孕的事,讓她很緊張。

她自我告誡地想,就是掛電話,她也要先同霍子庭做出明確的否認。

“霍子庭,我沒懷孕,你想多了。”

將這句話說完,許歡又思忖了一秒,確定講得沒什麽語病,隨即由著心意,再不猶豫地將電話掛掉。

霍子庭沒想到許歡會難說話到這種地步,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可許歡突然過去醫院,他自認,不需要什麽證據,必然就是他以為的這樣。

他是提早做了設計,做了鋪墊的。

隻能說,上天還是偏愛他。

嗬,居然讓他曾經的設計成真了。

不死心地,再次撥打電話。

霍子庭並不會輕易被許歡糊弄過去,許歡的話,他也根本不信,他隻相信,他現下個人的想法。

許歡瞧著屏幕再次跳出來的號碼,擰了下眉,抬手又一次將霍子庭的來電掛斷。

跟著不給霍子庭更多騷擾她機會的,將霍子庭的號碼拖黑。

反正她都拖黑了霍子庭許多號碼了,現在也不差這一個。

拒絕溝通,也無法建立溝通。

許歡完全不配合的態度讓霍子庭頗有些無奈,在電話的另一端被氣笑了,霍子庭看著屏幕,漆黑的瞳仁眸光晦暗。

“霍總。”

霍子庭病房門口,段承站在開著的病房門邊,抬手,向霍子庭做著知會地敲了敲門板,“更多的消息沒辦法問出來,目前能夠確定的,就隻是許小姐同她的父親去過醫院。”

“剛懷孕的孕婦一般都吃什麽?你問一下,等會讓人送到紀言的住處,不,你親自過去送一趟。”

“懷孕?許小姐懷孕了?”

段承臉上的表情有一秒的怔忪,“霍總,這是許小姐親自同您說的?”

“她不承認,可我就是知道,就按照我說的做,快點。”

霍子庭抿了抿唇,言語篤定。

對他而言,最大的變數就是紀言。

若是沒有紀言的存在,那就太好了。

因為那樣,許歡現在根本沒可能逃離他的掌控,她隻會在他身邊,也隻能同他一起。

想著這些,霍子庭的心髒有些發緊。

有些惱,他覺得,明明一切都可以順風順水的,可偏的,就生了變故。

“這……霍總,我們的東西,紀先生那邊不見得會接。”

不止是紀言不接受的問題,段承都懷疑,紀言那邊,怕是根本就不會讓他們的人有任何的靠近。

能不能對上話,那都很難講。

紀言的身份,幾天前的碰麵,他是不了解,沒有掌握到情況。

現在的話,那已經是十分的清楚了。

甚至,在紀言的問題上,霍父都私下裏找過他。

霍父說得很明確,紀言這個人,他們能不招惹,能不發生衝突,那就盡量地避免。

許歡因為紀言的關係,她的身份,那也是今非昔比。

講真,雖然霍父並沒有說什麽有關許歡的事。

可段承感覺得到,霍父是有些懊惱的。

他若是早知道許歡還有紀言這個生父,怕是當初,霍父這邊,根本不會介入到霍子庭同許歡的婚姻當中。

霍父的態度,必然是會同陳書語一致的。

隻是,現在說這些,晚了,遲了。

“他接不接是一回事,你去不去是另一回事,變通一點,盡可能將東西給許歡送進去,怎麽說都是我的一份心意,我是孩子的父親,即便是紀言,他也沒資格幹涉我對我的女人,對我的孩子好。”

臉色有幾分陰沉,霍子庭彼時越想越覺得紀言的存在擋了他的路,破壞了他的計劃。

“明白了。”

段承看出霍子庭情緒不好,點了下頭,很懂眼色的不再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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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的住處。

許歡站在陽台上,遠遠地瞧著段承帶著不少的人提著大包小包被紀言的保鏢攔在大門外。

來得夠快的。

從霍子庭討人厭地給她打電話到現在,時間不過一個多小時,段承就已經在霍子庭的授意下找上來了。

不過,有那麽聽不懂話麽?她分明都說了,她沒懷孕,盡管——她說的是假話。

“紀先生,這是我們霍總的一份心意,孩子還是需要父親的。”

段承看著出現在他麵前的紀言,禮數十足地開口。

“紀先生,我知道您不缺少這些東西,可是不是能夠問一下許小姐,也許,她願意接受,也願意見我,同我說上幾句話,霍總若不是身體狀況不允許,他是一定會親自過來的。”

“……”

“上次的事,對他的身體……”

“拿上你的東西,在我還能平靜同你說話的時候,識趣一點,馬上離開,我的女兒,不需要姓霍的假好心,這些東西,她不需要,用不上,歡歡想要什麽,我都能夠給到她。”

紀言抬了抬下頜,視線涼涼地掠過段承手上的東西,扔下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

“紀先生,我要見我的女人,見我孩子的媽。”

一輛車驀地停在段承身後,車門打開,霍子庭臉上血色明顯不足的走下來。

段承很意外,霍子庭,他是真的不該強撐再這樣過來的,他不該離開醫院,離開他的病房。

上次那一跤,對霍子庭造成的二次傷害,饒是現在,他根本都沒有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