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天空自從神明被法師們打下來以後就一直不甚晴朗。

太陽雖然依舊和煦的滋潤著萬物,但是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死氣沉沉的感覺,讓下麵的景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雖然說天空萬裏無雲,但是相比較那種陽光燦爛的感覺是在這裏找不到的。

這裏所能找到的隻有一種極致的陰沉與冷漠。

就連陽光也是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而作為腐朽的典範,帝國的魔法學院,雖然恪守著自由放任主義的青春風格,但是那些年輕人依然提不起來什麽勁頭。

除了對於**帶著很強烈的感覺外,這些人類的新生代就在灰蒙蒙的陽光下醉生夢死,不帶著任何**與夢想。

所以哪怕是卡奧斯和妮雅這兩個風格異常獨特的人從主樓懸廊匆匆走過,直奔特殊教室的時候,那些在操場上鍛煉的小騎士和未來的法師們也隻是麻木不仁的抬了抬眼皮。

看著那異常顯眼的二人露出來一個屬於他們這個年齡特有的輕浮表情。

他們可不在乎那上麵的兩個人究竟付出了什麽才能得到這個地位。

這些年輕人隻是單純的滿懷著怨恨和不滿對著別人進行無差別的傾斜罷了。

至於原因什麽的沒人會在乎。

至於那個匆匆在上麵走過的暴發戶一樣的身影,這些年輕人甚至惡毒的報以詛咒的心態。

詛咒這個輕浮的破壞了全部學院氣氛的家夥被校長直接趕出去。

某種程度來說,這些年輕人真的有當詛咒大師的潛質。

“很抱歉,妮雅。

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正在處於機械智慧中,所以很多地方說的會有些不符合人類邏輯觀念。

但是現在為了壓製住對羅莎琳德的怒火,我也隻能用這種手段。

而且這種狀態十分危險,不能保持太久。

所以有關於我現在狀態的一切我就在這裏長話短說了。”

卡奧斯走到了特殊教學樓的陰影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女孩子金黃色的馬尾辮,將前麵帶路的妮雅扯了個踉蹌。

沒等那個偽裝的大少爺轉身發出抱怨,大巫師機械一樣的麵孔就湊了上來冷漠的解釋道。

“負麵精神,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惡性,對於我現在的本體來說影響非常大。

我自身因為負麵情緒以往都被陰影所吞噬,所以對於這種負麵意識我沒有什麽深刻的認識。

但是用機械思維思考後發現我一整天都處於一種焦躁狀態。

這種狀態極大地影響了我的計劃和思路,我想那種焦躁的心態就應該叫做‘不安’。

表麵上我什麽都不怕,但是實際上我很確信我的心中出現了一些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情緒。

那些幹擾了我的情緒就應該是負麵情緒。”

機械般的思維很快從雜亂無章的腦海中抽取了有效的線索整理到了一起。

卡奧斯的思維回路在魔法的作用下顯得異常的清晰,所以他隻是看著妮雅呆板的重複著自己的話語。

而且卡奧斯真的沒有對妮雅欺騙什麽。

他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是以往帶著陰影意誌的他,那麽最常見的選擇是用法術將這些人的精神侵蝕拓印掉。

然後在這些人的影子中添加上烙印,讓他們回去向自己的主子進行報告。

並且畫上一天的功夫開始製作防禦陣地和城市模型製定好最完美的方案。

畢竟在這裏又不像是北地那麽極端的場麵,沒有任何援軍也沒有時間。

但是他就這麽做了。

十分魯莽的殺死了兩撥不知道是從哪裏派來的暗殺者,也沒有進行審問和調查就直接用法術遠程殺死了。

連屍體都沒有遮蓋的情況下就來到了這個學校。

倉促的製定好了漏洞百出的計劃後卻直接跟整個學校的最高領導階級發生了衝突。

羅莎琳德這裏本來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埋伏地點的,卡奧斯完全可以利用精靈的愧疚感設下一個有一個陷阱,然後成功把自己帶入到一個局中人的角色加入到裏麵。

但是出於某種未知的心態與焦躁,他甚至連聽精靈解釋的心都沒有,直接用了兩記強有力的法術徹底把和解的可能性扼殺掉。

要不是卡奧斯的本身精神還在,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給自己腦子施加了一個思維鎖然後用機械意誌輔助思考的話,他就徹底與羅莎琳德絕緣了。

這很明顯並不是卡奧斯樂於見到的,但是在那情緒的作用下他卻做了。

“負麵情緒對我而言十分陌生。

因為我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感受到過任何與之類似的情緒。

就像是在無菌室內生活的生物總會被室外的病毒所感染但卻不自知一樣,我對於我的精神情況也並不清楚。

我現在隻知道我的精神確實是出了問題,很大的問題。”

“就像是機器裏麵的添加劑被人灌入了不少混合物一樣,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裏麵的配比早就已經變得亂七八糟,沒有任何秩序性。

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就處於這種樣子。

表麵上看起來我依然是很冷靜,但實際上我的精神狀態堪比煉金學徒製作的不穩定化合物。

基本上有任何外來的因素都會引起一次猛烈的爆炸。

其爆炸強度完全取決於我自身的意識形態。

這種完全被情緒掌握的感覺我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歸納和整理。”

看著卡奧斯木然的麵孔,妮雅也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臉上的表情從憤怒逐漸的嚴肅了起來。

清秀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團。

看著眼前的大巫師,她想了想相關數據後對他說道。

“具體別人怎麽做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記得我們這裏確實是有用做鎮靜的藥劑。

對於大腦的損害有多少我並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法師的構造是什麽。

不過如果單純的用來鎮靜與冷靜頭腦的話,南方叢林出產的一種煙葉確實是能夠讓人的頭腦迅速的冷靜下來。

但是那東西很可能有著一定的副作用,你需要那種煙葉的支持麽?”

“如果要是有的話,那麽就太好了。

我對於現在的情況沒有太大把握。”

卡奧斯原本機器一樣的表情開始有些鬆動了,就像是齒輪逐漸的開始崩潰一樣。

那冷漠的機械逐漸被熾熱的情緒所焚燒,將那些用來引導規劃的齒輪燒的幹幹淨淨。

似乎他本身也是意識到了自身機械思維逐漸崩潰,語速開始逐漸加快了起來。

“總而言之我現在的精神狀態絕對不適合加入到各種正常的行業中。

甚至可以說我現在的自我是病態的我,隻知道盲目的對準目標進行衝鋒但是卻完全不理解為什麽要這麽做。

現在的自我完全是被情緒所引導的怪物。

雖然有著大巫師的能力,但是精神狀態甚至比那些女人們還要敏感。

這是我的致命的缺陷,我實在沒有想到人類的情緒會有這麽大的力量。”

卡奧斯開始靠在牆壁上,身軀不斷的顫抖著,就像是一個內部逐漸爆炸的魔像。

語速已經變得快到了嚇人的地步。

幹枯的手掌上開始滲出來一道道汗液,麵孔也逐漸的開始崩解。

這種異樣的場麵讓妮雅這個羅斯特家族的‘大少爺’也是嚇了一跳。

想要趕緊把他拖到醫療室去。

但是那個大巫師卻十分幹脆的用了一個充滿威能的魔能符文將妮雅定在了原地,自己癱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語速變得如同唱饒舌歌一樣十分怪異又迅速。

“機械心智的維持時間很快就要到了,但是我已經給自己下大了一個精神鎖。

如果精神波動超出了一定範圍,那麽就會自動開啟精神暗示進行腦內壓製。

但是我是我,我能布置的精神鎖我自己也肯定能解開。

但是解開這種精神鎖鏈是需要時間的。

現在,我隻希望妮雅你能夠直接在我精神波動幅度較大,試圖自己來解開精神鎖的時候對我進行壓製。”

“但是我怎麽可能壓製住你啊?

!”

妮雅看著眼前的卡奧斯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隻要你想的話甚至連手指都不用伸,一個單詞就能把我固定在原地啊。

就像是現在這樣,哪怕你精神都快崩潰了也是能輕而易舉的把我定在這裏。

別要求我太高,這種事情我是沒法做到的啊。”

“不,你可以。

如果是你的話。”

卡奧斯捂住了臉,聲音逐漸變得沙啞了起來。

這說明他人類的情感正在逐漸的回歸,讓他重新回到那個充滿著負麵情緒的世界。

“想要解開精神鎖的壓製,我必須在一定時間內陷入沉思。

到時候我的身邊一定會出現一些不正常的現象。

比如亞空間陰影,比如說噪音,又或者是什麽人的呼喊。

這些事情的出現代表著我正在試圖解除精神鎖。

在這時候我是沒有什麽防備力的,尤其是對你。

你隻需要在這時候對我進行敲擊就可以了。

產生精神動搖的行為都可以。”

“拜托了。”

卡奧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眼睛死死的閉上。

然後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又緩緩的睜開。

緊接著就聽到‘卡啦’一聲脆響,那個身穿熊皮大衣的大巫師腳下的花崗岩地麵悄無聲息的被解析成了一團粉末。

而大巫師本人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臉平靜的站了起來。

“自己給自己布置精神鎖?

這究竟是哪門子三流的小說展開?

就算是沒有目標自己去找一個目標不就得了至於這麽給自己下套麽?”

卡奧斯麵無表情的跺了跺腳。

‘刺啦’的一聲輕響,又一塊帶著深刻曆史含義的地磚被一瞬間閃過的暗黃色閃電解離成了粉末。

看著那冷漠中帶著一絲惱怒的眼神,妮雅也隻能深深的歎了口氣。

“不可以解除精神鎖哦?

不然我會打你的。”

“那種事情無所謂。

我又不是那種隻知道暴虐的人。

我隻是生氣為什麽明明是我自己卻對我自己那麽不信任。

如果是自我的話就能夠知道我的意識有多麽強大了吧?”

“正因為清楚自己是什麽樣子才要吧決定權交給我的。”

“算了,別管那麽多事情了。”

卡奧斯一臉晦氣的揮了揮手。

對於他來說今天可是不折不扣的受難日。

什麽想幹的東西都沒有幹成,倒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全湊到了一起。

這讓卡奧斯覺得自己簡直是惹到了黴運之神。

沒有近期目標不說,就連自身的意識自由都被限製了。

這簡直是讓人感到無法理喻。

“去教室報個到後我就去圖書館。

圖書館的書籍有助於我理解一下最近的狀態。

我覺得我可能陷入了某種異常精神反應裏麵。

帝國圖書館裏麵的資料應該會寫上相關的幫助的。”

“是麽?

那麽祝你成功好了。”

妮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接著邁開步子往教學樓的深處行進著,領著卡奧斯向班級走去。

明天二更,說到做到。

今天因為現實問題更新晚了,所以純粹論時間的話是昨天沒更,今天二更。

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