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問道:“羅伯母,方才您說到不動冥王吳冥在紫陽觀、遊龍門這些門派中,都安插了人手細作。不知這是您自己的猜測呢,還是您發現了些什麽。”

羅血荷看了蕭遙一眼,眼神仿佛在奇怪,麵前這臭小子怎麽突然把話題岔到了這上麵,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本來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前段時間不動冥王吳冥,又派了說客前來遊說我重回玄羅神教一脈,那說客見我執意不肯妥協,便透露了一些神教當下的秘密給我聽,本來是想逼我就範的……當時那個說客好像說是,玄羅神教在紫陽觀中已經聯係上了一個尹什麽的弟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從內部瓦解紫陽觀。”

蕭遙聞言,想都沒想就脫口道:“尹天成?”

羅血荷道:“對,就是這個尹什麽成,你小子怎麽會知道的。”

蕭遙此時心中如打倒了五味瓶一般,各種念頭紛至遝來,如果尹天成真的向玄羅神教投誠,那麽一旦紫陽觀事變,中原武林隻怕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不敢耽擱,趕忙朝羅血荷追問道:“羅伯母,那個玄羅神教的說客可曾向你透露了什麽,比如有關於紫陽觀和尹天成的事情麽?”

羅血荷聞言皺眉不悅道:“紫陽觀的人打生或者打死於你又有何幹,你小子這麽上心做什麽。”

羅韶雲在一旁看到母親發怒,急忙上前幫著蕭遙勸道:“娘,要是不動冥王在紫陽觀的奸謀得逞,隻怕玄羅神教以後更是勢大難敵,咱們血荷宗唇亡齒寒啊。”

羅血荷呸道:“誰和他們紫陽觀唇亡齒寒。”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還是聽進了女兒的幾分勸告,想了一下一旦紫陽觀事變,對她血荷宗來講還真未必就是件好事。

仔細的思索了一下當日玄羅神教說客說的那些話,搖了搖頭道:“那一日不動冥王派來的說客,隻向我大略透露了幾分機密,他們真正的計劃自然是不會告訴我的,不過那個玄羅神教搭上的紫陽觀內線,確實是叫做尹天成,這點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九陽山紫陽觀羲和廳中,這一代的紫陽觀觀主應斜陽,正一個人站在窗邊愣愣的出神。

一個雍容華貴的黃衫女子悄悄的走近羲和廳,來到應斜陽的身後,將一件外袍替應斜陽披上。

應斜陽魂不守舍,直到這時才察覺到有人來,猛然回頭才發現來的竟然是自己的夫人嶽雯。

嶽雯對著丈夫笑了笑道:“這幾日山風陰冷,師兄你莫要著了涼才是。”

應斜陽謝道:“有勞夫人掛心了。”

嶽雯歎道:“師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自打星兒受傷之後,我就經常見你一個人發呆,唉~星兒那孩子也是,在那靈霧穀中這一住就是半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應斜陽冷哼一聲道:“他還回來做什麽,我讓他領著幾位師弟去鬼陰山剿滅個山寨,他都辦不妥帖,最後還因為他走脫了那鬼門關的大頭領,自己反落得個重傷,傳揚出去真個辱沒了我紫陽觀數百年的威名。”

嶽雯勸解道:“當初那鬼陰山的事也怪不得星兒的,你不是早就探出了那鬼陰山不止是個山寨,其中還牽連了武林勢力的麽?否則依照你的性子,也不會派了星兒他們四個,還邀約上靈隱閣的人助拳。”

應斜陽道:“即便那鬼門關山寨牽連了別的勢力,星兒也不該容那鬼門關的大頭領走脫,我寧願他戰死在鬼陰山上,也不願意讓他像現在這樣被江湖上的英雄好漢恥笑。”

嶽雯皺眉道:“是不是天成那孩子又和你說了什麽了,咱們也不能隻聽信天成的一麵之詞,還是等什麽時候星兒回來了,咱們在和他好好的談上一談,有什麽事情大家說開了就是了,星兒那孩子是咱們兩個一手拉扯大的,你我二人成親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誕下子嗣,不早就把星兒那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了麽。”

應斜陽聽到嶽雯這麽說,這才不在說話,至於嶽雯所說的他是否聽進了心裏去,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嶽雯站在原地,神色之間似乎略帶躊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我聽公良正說,師兄你去華山主持少年英雄大會前夕,咱們觀中來了兩個女子鬧事,不知道這件事處置的如何了。”

應斜陽被嶽雯問到這個問題,神色之間略顯有些不自然,淡淡道:“隻不過是兩個尋常女子罷了,對咱們紫陽觀有些個誤會,萬全師弟應該已經將她們兩人打發下山了吧。”

嶽雯道:“若真是這樣也就罷了,可莫要為難那兩位姑娘才是,咱們紫陽觀領袖正道群倫,一言一行都要周正容不得半點差錯。”

應斜陽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妻子過多的糾纏,岔開話題道:“師父他老人家最近身體如何了。”

嶽雯歎了口氣道:“爹早年闖**江湖,一輩子都在刀光劍影中過來,落了一身的老傷,這幾年雖然把掌門的位子傳給了你,清閑了些,但是身子卻沒有什麽起色,隻怕……”

應斜陽勸道:“師妹你莫愁,聽聞黃龍山百善神醫軒轅青木雲遊歸來,等過了這一陣子,我去黃龍山一趟,若是能將軒轅前輩請來,師父的些許老傷當不妨事的。”

嶽雯歎了一口氣,也隻得寄希望於丈夫口中的這位百善神醫了。

等到嶽雯出了羲和廳會後院歇息,天心道人應斜陽又停了一會兒,這才從側門出了紫陽觀,在九陽山中繞了幾繞來到一處小莊園外。

這時正有一個人影在莊園外守候,瞧見來人手中的長劍出鞘,喝了聲:“是誰?”

應斜陽沒有說話,隻是咳嗽了幾聲。

就聽見長劍歸鞘的聲音,過了片刻守在莊園外的人已經走了過來,卻是個眉目清秀一臉正氣的俊秀青年。

看到應斜陽,叫了聲:“師父。”

剛要俯身下拜,已被應斜陽托住。

應斜陽溫聲道:“天成,這裏不是門中你不必多禮,那兩人在這小院中可還安穩麽。”

原來這守在山中小院外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心道人應斜陽的二弟子尹天成。

這尹天成不在紫陽觀中修煉,卻在這神秘的山中小院外做起了護衛,也不知應斜陽口中那小院中住著的兩人又是誰。

尹天成聽師父問話,恭敬道:“師父放心,弟子已經安排妥當,那兩位在這小院中絕無閃失。”

應斜陽欣慰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件事除了你之外,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尤其是你師娘那邊,你知道該如何應對的。”

尹天成低頭道:“弟子醒得的。”

應斜陽這才道:“好了天成,你現在回觀中修習劍法吧,多留意你師娘的情況,有什麽事還是按老法子聯係為師。”

尹天成點頭應下,但是卻沒有立時離開,反是神色恭敬道:“師父,前日裏您傳授徒兒的幾式四九劍法徒兒已經練熟,不知……”

應斜陽皺眉道:“四九劍法乃是本門鎮派劍法博大精深,講究包羅萬象最忌心浮氣躁,為師傳授給你的幾式須得掌握了其中的精妙,才能繼續修習。”

似是覺得口吻眼裏了些,頓了頓安慰尹天成道:“這套劍法,咱們紫陽觀中,向來每代隻傳一人,為師既然開始傳授於你,便是對天成你寄予了厚望,你天資聰穎,該明白其中的厲害。”

尹天成連連點頭稱是,回答道:“弟子一定勤學苦練,日後藝成之時,必廣大我紫陽門楣,絕不敢讓恩師失望。”

應斜陽微微頷首,直到徒兒尹天成的身影消失在九陽山的薄霧中,這才轉身進了小院。

剛一進院子,已有一個少女欣喜萬分的迎了上來,等瞧見是應斜陽後,滿臉的喜色瞬間退去,冷淡道:“你怎麽又來了,我娘她不是說了不想見你麽。”

應斜陽看著麵前的少女,感受著那份來自血脈的呼喚,強忍住尷尬,笑道:“若夢乖,爹就去看看你娘就走。”

還沒等卿若夢回答,就有一個紅裙女子走出了廂房,看到是應斜陽來了,也不說話又退回了屋內。

隻是那屋門卻沒有合攏。

應斜陽衝著卿若夢笑了笑,想要伸出手來去拍拍卿若夢的頭,卻被卿若夢閃身避了開來。

卿若夢閃到一邊,神色複雜的看著這邊的應斜陽,咬著嘴唇跺了跺腳,一扭身也回了自己的屋中。

應斜陽苦笑著從卿落紅留下敞開的屋門中走了進去,剛邁進去一條腿,便迎麵飛來一樣物事。

應斜陽閃身避開,原來卻是一個茶杯,沒打中應斜陽,在院子中摔了個粉碎。

緊跟著又有幾樣東西被卿落紅從屋裏扔了出來,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

好半天屋子中才不往外扔東西,卻傳出了女子的抽泣聲。

應斜陽歎了口氣,這才邁開步子走近了屋子裏。

剛叫了聲:“紅妹~”

卿落紅突然發瘋似的爬起身來,朝應斜陽這邊撲了過來,怒喝道:“你滾!你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

應斜陽趁勢把卿落紅緊緊抱住,卿落紅劇烈的掙了幾掙,粉拳如雨點般打在應斜陽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