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卿落紅才在應斜陽的懷裏安靜了下來,隻是香肩不住的起伏顫抖,顯然此時心情還沒有平複。

應斜陽扶著卿落紅的身子正對著自己,深情道:“紅妹,這麽多年沒見,你倒是清減了許多啊。”

卿落紅聽他這一句紅妹叫出,本來好容易止住的淚水,便又如決了堤一般狂湧了出來。

奮力推開應斜陽,咬牙恨聲道:“應斜陽,你個偽君子,你知道我和若夢,我們母女二人這二十幾年是怎麽過來的麽。”

應斜陽尷尬道:“紅妹,我知道這二十幾年苦了你和若夢了,但是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否則我……”

卿落紅聽到此處不由的眸子一亮,追問道:“否則怎樣?”

應斜陽卻卡在此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下文。

卿落紅失望道:“當年我們在穿雲山下一別,你說你回紫陽觀中料理些事務,便回穿雲山這邊來尋我。”

“可是你當年這一走就是二十二年啊,我一個孤身女子,在穿雲山下望眼欲穿的等了你九個月,直到若夢就要臨盆的時候,我才不得已的離開了哪裏。”

“可是你呢,直到若夢一歲那年,我才從旁人那裏知道,你那一次回去竟然就是為了迎娶你的師妹。”

應斜陽解釋道:“紅妹你聽我解釋,我那次回山本來是想要說通我師父的,可是……”

卿落紅冷笑道:“可是什麽,你不是說通了你師父把掌門的位子傳給你了麽,隻不過犧牲了我這麽個沒權沒勢的弱女子便是了,應斜陽你當真好狠的心啊。”

應斜陽忙道:“紅妹你誤會我了,我心裏真正喜歡的隻有你一個,那一天我回到了九陽山確實是為了說通師父。”

“但是當時恩師正忙著聯絡各地的英雄豪傑,商量共討玄羅神教的大事,我這也是不得已才耽擱了。”

卿落紅不信道:“這一耽擱便是二十二年麽,你為什麽後來便不說了,歸根結底還是你心中沒有我。”

卿落紅說著說著又簌簌落淚。

應斜陽無奈道:“後來我們紫陽觀連同少林寺、遊龍門、望雲亭、仙泉門、明月宮六派高手在鳳陽城外埋伏當時的玄帝酆都,卻遇到了那個咱們在穿雲山下遇到的邪教賊子,這賊子原來就是玄羅神教四聖使中的陽聖蕭萬山。”

“這蕭萬山用心好不歹毒,不但當眾叫破了我和你的關係,還把你說的百般不堪,我師父驟聞這樣的消息,怒氣勃發直言我要是不和你斷絕來往便將我逐出師門……我被逼無奈隻能為了安撫師父,這才娶了師妹嶽雯,後來等我執掌了紫陽觀,曾幾次派人去穿雲山打探你的消息,但是你已經離開了那裏。”

卿落紅淒然道:“逐出了師門又能如何,咱們兩個浪跡江湖豈不快活,說到底你打心眼裏還是舍不得名利……”

應斜陽低頭不語,顯然是默認了卿落紅的這番話。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好半天應斜陽才開口說道:“紅妹,這麽多年都過去了,當初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再提了,你以後就留在這九陽山別院裏,讓我來照顧你們母女二人。”

卿落紅冷笑道:“怎麽?你現在不怕你那師父了。”

應斜陽心想著師父嶽秋雨人已老邁,近些年來又百病纏身,隻怕不久於人事,自己如今已經坐穩了紫陽觀觀主的位子,自然是不再怕他的了。

當即勸慰道:“紅妹,當年我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如今早已幡然悔悟悔不當初,即便有些許阻礙我也是不在乎的了。”

卿落紅聞言,心中也些微有些感動,但還是問道:“那我問你,你那叫嶽雯的師妹,你又準備拿她怎麽樣,你肯休了她麽。”

卿落紅一邊說著,一邊滿臉希冀的看著應斜陽。

應斜陽心道:“自己當年對嶽雯師妹雖然不如對卿落紅這般迷戀,但是若說全無感情那也是假話,更何況自己當下領袖正道群倫,如何能做出無故休妻,娶一個聲名不佳的女飛賊的事來,內心深處其實也隻是想將卿落紅和女兒若夢,安排在這九陽山別院,以後再做計較。”

聽得卿落紅逼問,猶豫道:“嶽雯師妹這些年對我有情有義,休妻隻怕還要……”

卿落紅早猜到應斜陽不肯,但是心中總是抱著那萬一的打算,突然滿麵升霞柔情萬種道:“陽哥,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初見的時候麽。”

應斜陽聞言,眼前又浮現出了那深埋心底多年的故事。

那一年紫陽觀觀主嶽秋雨,為了聯係各門各派共商討伐玄羅神教,成立滅玄同盟的大事。將自己的幾位得意弟子紛紛派出,每個人身上都帶有幾封嶽秋雨親手寫下的書信。

應斜陽便是這些弟子中的一個,他那時已經深得師尊嶽秋雨的信任,故而由他帶著的書信無論數量又或者身份都要遠遠超出其他弟子。

那一日應斜陽剛從嵩山拜會了少林方丈素藏,送上師父嶽秋雨的親筆書信,下了嵩山後,一路往西準備前往穿雲山拜會望雲亭亭主葉乘風,路過西安府風雷鎮中時,天色已晚便在鎮上的客棧歇腳。

晚間打坐之時,突然聽到屋頂有輕微的腳步聲,便知道有夜行之人從此經過。

紫陽觀曆來最重聲名,門下的弟子往往為了揚名不惜奔波千裏懲惡鋤奸,更何況那時應斜陽年少氣盛,自然是不會錯過眼下的機會。

隻聽房梁上傳來的聲音,便知道這夜行人輕功著實不弱,若是為惡之人絕非無名之輩,但能將其製服懲治,俠名傳播出去,必定能討得恩師的歡喜。

當下不在多想,將穿雲長劍拿在手中,正準備從窗戶翻身上房的時候,又有四五個腳步聲從自己屋頂經過。

這些人的輕功雖然不如前者那般輕靈,但是腳步聲沉穩有力,顯然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武林中人,這一下應斜陽更斷定有事發生,生怕落後於人顯不出身手,趕忙翻身上了屋頂。

就瞧見黑夜中,幾個人影往東急追,腳步聲亦隱隱從那邊傳來,趕忙提起輕功朝前麵的人追去。

等到追的近了些,怕被對方發現,不由的腳步放的更輕。

遙遙看到前麵的四五個人影,突然從屋頂跳下,應斜陽生怕有詐,故意繞到另外一個方向,往下麵看去。

就見四五個江湖豪客打扮的男子,將一個身材纖細的蒙麵黑衣人圍在當中。

為首的漢子滿臉橫肉,獰笑道:“你小子好大的狗膽,竟然偷到我們秦嶺五虎堂的頭上來了了,看老子今天不廢了你的一對招子,反正你這瞎了狗眼的家夥留著也沒用。”

那被圍在當中的黑衣人也不答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五個男子,不知在打些什麽主意。

突然趁為首那個漢子不注意,身影一閃便往旁邊的屋頂上逃去。

隻是身子剛動,便被另外一個漢子擋了住。

黑衣人哼了一聲,和擋住自己的漢子過了幾招,隻不過這黑衣人輕功雖然了得,但是武功卻好像極為尋常。

沒幾下便被漢子擋了回來。

那漢子和黑衣人過了幾招,揉了揉拳頭,突然聞到一股子處子的幽香,仔細一聞原來這幽香竟然是從自己的手上傳來的。

愣了一愣,隨後狂喜道:“大哥,這小賊是個娘們。”

那個為首的滿臉橫肉的大漢,聞言眼睛直冒賊光,笑道:“是個娘們最好,咱們兄弟幾個把他擒下了,帶回去也好讓兄弟們一起樂和樂嗬。”

另一個漢子不滿道:“大哥哪裏還用這麽麻煩,這大半夜的左右沒人,咱們哥幾個就在這裏快活快活不就成了。”

五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竟是些汙言穢語,那黑衣人聽他們這般辱沒自己,氣的渾身發抖,突然一聲嬌喝往其中一個漢子那裏攻來。

那漢子正自顧自的臆想,沒留意黑衣人暴起,被一拳打在了胸膛上,慘叫了一聲。

另外幾個漢子見狀,喝罵著圍了上來。

黑衣人武功本就及不上他們,現在又是以一敵五更加不是對手,便如被貓戲耍的老鼠一般,左衝右突就是走脫不得。

時候一久,一個疏忽大意,臉上的蒙巾被其中一個漢子撤了去,露出了一副傾國傾城我見猶憐的絕世麵容。

這五個人哪裏見過這樣的人間絕色,一時看的呆住了。

黑衣女子麵巾被扯掉,顯然慌了手腳,招法間更顯淩亂。

其中一個漢子**笑道:“大哥,這娘們長得像仙女一樣,咱們可不能就這麽輕易饒了他,得帶回去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為首那漢子連連點頭道:“老五說的是,等我用完了你們人人有份,等到玩的膩了就賣到窯子裏去換錢。”

另一個漢子連忙道:“老大,這麽漂亮的娘們,玩到死也不會膩的啊。”

此言一出有引得眾人一陣發笑,這些***邪的笑聲,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尤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