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斜陽伏在屋頂,當那黑衣人被撕掉麵巾的時候,剛好透過縫隙瞧到了那麵巾下的容顏,雖然此時天色晦暗瞧不十分真切。

卻依然為黑衣女子的榮光所傾倒。

看到眼下黑衣女子被秦嶺五虎堂的人圍在當中岌岌可危,鬼使神差的跳了出去擋在了黑衣女子的麵前……

應斜陽回憶起當時的種種,不由的歎道:“我如何能不記得,自從那一夜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

卿落紅嬌羞道:“陽哥,紅兒又何嚐不是呢,這二十二年來,我的腦海中無數次浮現出當日你擋在我麵前的英姿,我多想時間永遠的停在那個夜裏。”

應斜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自己心中的波瀾強壓下去。

卿落紅猛的閃身撲到應斜陽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深情道:“陽哥,你和我走吧,咱們帶著若夢,找一處山清水秀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過那神仙般的日子不好麽。”

應斜陽聽著卿落紅軟綿綿的話語,腦海中不由的浮想起她所描述的種種畫麵,想起往日裏卿落紅的百轉柔情,雖然此時卿落紅已經三十有餘,比起年輕是的明豔卻又多了一絲嫵媚更加的傾國傾城,兩眼微微閃過一絲猶豫,但這僅有的一絲猶豫稍縱即逝。

他的心便又被紫陽觀的大業,領袖正道的榮光填滿了。

隻是當下不好違逆了懷裏的佳人,隻得搪塞道:“紅妹,這件事容我再好好想想。”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摟住懷裏的佳人。

但是卿落紅卻仿佛有先見之明一般,及時抽身讓應斜陽撲了一個空。

應斜陽急道:“紅妹,咱們這麽多年不見,你難道便不願意讓我一解相思之苦麽。”

卿落紅嫵媚道:“陽哥,什麽時候你想好了我方才說的那件事,紅兒便由著你,隻是現在紅兒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應斜陽見她一在相逼,不由的興致大減,尷尬道:“那紅妹你和若夢便在這別院好好休養,我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說完了一甩手離開了這九陽別院回紫陽觀中去了。

卿落紅倚在門框上,咬著下唇定定的看著應斜陽遠去的背影,嬌嫩如花瓣的粉唇已經被她貝殼般的皓齒咬出了血絲,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這時的她多麽希望應斜陽能夠回頭看她一眼,一口答應下和她們母女離開這九陽山,但是自始至終應斜陽都沒有回頭哪怕一次。

就像他當年在穿雲山下離開她的那天一樣,同樣堅定的而又毫不停頓的步伐,二十二年前這樣的步伐瞧在眼裏曾經是希望,而二十二年後的今天,當時的‘希望’似乎悄無聲息的變化為了‘失望’。

卿落紅的內心深處,對應斜陽是否會再來這九陽山深處的別院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她感覺自己就像汪洋中的一葉小船,隻能在驚濤駭浪中拚命的掙紮才不至於被怒浪推翻,但是自己這葉小舟終將飄往何處卻身不由己。

慢慢的把別院的大門合攏,這間雅致的莊園,在這一刻仿佛變身成了一個可怖的監獄,便連院子裏灑滿的陽光都帶著一種冷意。

就當卿落紅失魂落魄的往自己閨房走去時,突然別院的大門又被人叩響。

卿落紅精神一震三步兩步跑到了大門前。

與此同時女兒卿若夢也聽見了叩門聲,滿麵笑容的跑了出來。

瞧見母親卿落紅在門前,臉上的笑容沒等卿落紅注意便悄然收斂了,隻是瞧往大門處的眼神深處的那一抹希冀如何也抹不去。

卿落紅攏了攏秀發,仔細的把全身的衣飾看了一遍這才把門打開,喜道:“陽哥,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話還沒有說完卻瞧見莊園外站著的並不是應斜陽,而是這段時間一直負責照料他們母女二人的尹天成。

卿落紅在九陽山下遇到風孤星時曾蒙這尹天成聲援,上了九陽山後又得他父親尹萬全的殷勤招待,是以對麵前這俊秀的少年頗有些好感,並不想其他的紫陽觀弟子那般見而生厭。

溫聲道:“是天成你來了啊,有什麽事麽?是不是你師父有什麽話,或者什麽書信要你帶給我。”

這一句話問的卻是寄托了卿落紅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

但是這僅有的一絲希望卻被尹天成接下來的話徹底的粉碎了。

就聽尹天成笑道:“落紅姐,這次不是師父讓我來的,師父方才回了觀中便回臥房了,我是在觀中瞧見有師弟從山下帶回了許多江南的點心,這次特地給落紅姐你和若夢妹子帶了些上來的。”

卿落紅薄嗔道:“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叫我女兒妹子,卻又叫我姐姐,這成何體統。”

尹天成為難道:“落紅姐你生的這麽的青春靚麗,便說是若夢妹妹的妹子也有人信地,要讓我叫您別的稱呼,我還真接受不了。”

卿落紅被他這麽一恭維心裏卻仍難免生出了幾分喜意,麵上的怒色便維持不下去了,噗嗤一笑道:“好了,你把東西放下,便來我房中,我有些話問你。”

卿落紅這一笑便猶如百花綻放一般,便連別院中精致的景致都在這一笑麵前,顯得暗淡平凡了許多。

尹天成不由的看的入了神。

卿落紅瞧見尹天成這麽看著自己,麵前少年眼神中透露出的味道,她這些年闖**江湖時不知看到過多少,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味,輕咳了一聲,但是在自己的心底深處便未必沒有,自己這時仍能將尹天成這樣俊秀的少年迷住,而產生的絲絲喜意。

尹天成聽到卿落紅的咳嗽聲,這才緩過了神來,十分尷尬的看著卿落紅,反是卿落紅大度的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他先把東西放好,而自己則轉身回了房間。

卿若夢先前一直站的遠遠地沒有走進,這時直到瞧見母親回了房間才敢走近了些。

先是帶著尹天成把拿來的東西放到膳房規製好,但剛走進膳房還沒走幾步,尹天成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糕點禮品放下。

上前幾步去拉卿若夢白嫩的小手。

卿若夢嘴上說道:“天成哥你別這樣,讓我娘瞧見了就不好了。”

但是一雙欺霜賽雪的柔胰,卻任由尹天成握在手中沒有抽回。

尹天成猴急道:“若夢妹子,我想死你了。”

卿若夢輕笑著,用手指戳了一下尹天成的額頭,道:“騙鬼麽,明明才半日不見,淨會說些討喜的話哄我,羞也不羞。”

隨後想起自己母親當年的事,幽怨道:“男人都是朝三暮四見一個愛一個,又把功名利祿看的比什麽都重,你的這些個話也不知對多數女孩說過了。”

尹天成趕忙道:“若夢,我尹天成對你絕對是一心一意,萬不會如我師父當年那般,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卿若夢急道:“別在我麵前提那個人。”隨後才轉怒為喜道:“好啦,天成哥我信你就是了,你把東西放下了就快走吧,待得時間久了讓我娘知道就不好了。”

尹天成道:“沒事,你娘她找我有事。”

卿若夢奇道:“我娘能有什麽事找你?”

尹天成道:“隻怕是還是要打聽我師父這些年的事。”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卿若夢的柔胰,把佳人輕輕的往自己懷裏拉來。

卿若夢麵色暈紅,強抽出雙手道:“既然是我娘找你,那你還不快去,要不一會兒我娘等的急了出來看見咱們這樣,我還要不要活了。”

尹天成仍然不依不饒道:“要是被看到了,我便正好娶了你。”

卿若夢聽得情郎的甜言蜜語身子都輕了幾分,低頭道:“天成哥,你還是快去吧。”

尹天成耍賴道:“不去,除非若夢你肯讓我親一口。”

卿若夢一聽尹天成這話,羞得粉麵如火燒一般,但是又怕母親等的急了瞧見,側過了身子臻首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

尹天成頓時大喜,湊上前在卿若夢吹彈可破的麵頰上吻了一下。

還想繼續的時候,卻被卿若夢勉強推了開。

卿若夢眼角含淚委屈道:“你就會欺負人。”

尹天成這才不敢進一步放肆,溫聲哄慰了卿若夢幾句,便出了膳房去尋卿落紅去了。

等到了卿落紅房中。

卿落紅已經等了一段時間,隨口道:“天成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尹天成胡謅道:“若夢妹子,囑咐我把那些物事分類放了,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卿落紅這時心亂如麻,倒也未曾深究,急道:“天成,你先坐下。”

尹天成依言上前幾步坐了下來,這時嗅著卿落紅閨房中醉人的芳香,看著麵前卿落紅絕美的容顏,不由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越跳越快。

卿落紅看到尹天成不自然的神態,關心道:“天成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尹天成哪敢說實話,含糊道:“這些天守護在莊園外,可能受了些風寒。”

卿落紅道:“你以後不必每日都在別院外看護的。”

尹天成看護別院乃是師父應斜陽親自交代下來的,這時聽到卿落紅這麽說嚇了一跳,生怕自己有什麽照顧不周,得罪了卿落紅,剛忙道:“落紅姐,可是天成有哪裏照料不周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