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規?

聽到這個名字,言不默的眉毛高高挑起。

不會這麽巧合吧?

他沒有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而是順著行不規的話說:“言不默,行不規,這麽登對的名字,我們兩個就活該是兄弟啊,要不是因為我們兩個種族不同,我都要懷疑我們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了。”

“你看著年齡與我一般大,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以後我叫你老規,你叫我老默,以後你罩著我!”

行不規嘴角一抽。

用得上他的時候,他是大哥。

現在用完了,他又是老規了。

行不規從言不默手裏抽回自己的腿,看著衣袍上沾染的血跡,他微不可查皺眉,用靈力化去衣袍上的血跡,他眉目才舒展。

“剛剛的事,我不與你計較,我們不熟,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吧。”

行不規留下這句話,不欲與言不默有過多糾纏,轉身便繼續趕路,朝著魔城走去。

言不默鍥而不舍地追在後麵。

“我們不是剛拜把子嗎?哪裏不熟了?”

“我知道了,老規你一定是在害羞,沒關係,我這個人比較主動,你害羞就害羞點吧,我不介意。”

行不規:“……”

害羞???

他臉上明明寫著“拒絕”、“嫌棄”、視他為麻煩,他怎麽曲解成“害羞”的?

行不規看著言不默,第一次領教到他腦回路的清奇。

言不默身上的傷恢複一些,但依舊是那副血淋淋的模樣,仿佛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十分惹眼,但他毫不在意,悠哉悠哉道:“老規,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魔淵,我告訴你,你一個外族進入魔城,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雖然你實力很強,但魔城中小神境、大神境修為者一大把,你敵不過他們的,但如果你非要進入魔城,我倒是可以幫你,我身上有一寶貝,可以改變你身上血脈的氣息,讓你聞上去像是魔族,蒙混過去。”

行不規停下來,目光瞥向他:“條件。”

言不默笑著露出一排全是血的牙齒,被那群魔族打得,看上去十分瘮人,行不規不由默默退後兩步。

言不默道:“我送給你,沒有任何條件,算是報答你剛剛救了我吧,況且,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兩個現在是拜把子兄弟,不要這麽生疏嘛。”

說完,他拿出了一個瓷瓶,將瓷瓶裏麵的粉末盡數灑在行不規身上,這些粉末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覆蓋到行不規身上,他身上的氣息立馬改變。

他問:“我的外貌不像魔族也行嗎?”

“當然行,魔城裏生活的不僅是純血統魔族,還有像我一樣的半魔,也就是隻有一半的魔族血統,反正隻要沾點魔族血統就行。”言不默回答道。

他跟著他進了魔城。

許是因為言不默與他曾經接觸到的人都不同,他不由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所以進入魔城後,他沒有與他分開,而是詢問起了他的事。

言不默絲毫不介意自己的過往被別人知道,所以行不規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他的父親是魔城十大魔王之一的血淵魔王,他的母親是海族的天之驕女,兩人在爭奪一件至寶時相識,他父親風流成性,對他母親一見鍾情,於是展開了追求。

因為他改變了自己的相貌,名字也隻用了化名,所以他母親並不知他父親的真實身份,在他鍥而不舍的追求下,終是打動了他母親的心。

隻是血淵魔王從來都是得到了就開始厭棄,所以在有了他後,血淵魔王就膩了,開始追求其他女子。

而他母親得知血淵魔王的真實身份,以及被他厭棄的事實後,並沒有大哭大鬧,或者死纏爛打,她及時抽身,將這一切視作她年輕時犯下的一個錯誤,她依舊是那個驕傲的天之驕女。

她沒有要他,而是將他丟給了血淵魔王。

而血淵魔王有很多孩子,他隻愛美人,並不愛自己的孩子,所以目光從未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過多停留過,永遠沉溺在溫香軟玉中。

言不默從小就比一般孩子成熟許多,在明白父母都不愛他後,他也不再對父母有所期盼,所以稍大一點後,他就離開了血淵魔王的住處,獨自在魔淵闖**。

年幼時的他,性格沉悶,後來遇到了一位待他如親孫子的老爺爺,他給他取名“言不默”,希望他可以多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不要事事悶在心中,最終憋壞自己。

在他的開導下,他徹底放下自己的過去,隻當自己從未有過父母,珍惜當下的每一天。

他的父母雖然沒有愛過他,但他仍然感激他們,給了他很好的修煉天賦,讓他有了獨自闖**世界的底氣。

他繼承了父親的黑暗屬性靈骨,也繼承了母親的光明屬性靈骨,成就混沌之體,讓他可以同時修煉光靈力與暗靈力。

而這次,他被追殺,是因為從十大魔王之一炎獄魔王的手下,搶奪了一塊神賦靈晶,這才遭到他手下的追殺。

他不敵他們,不禁絕望,感歎天要亡他時,遇到了行不規。

他察覺行不規的實力在他們所有人之上,病急亂投醫,也管不得道德的譴責,撲過去就將行不規拉入了這趟渾水中。

好在行不規雖然有著操控空間的能力,但沒有丟下他就走,而是解決了那群追殺他的魔族,救下了他。

行不規聽完言不默的過往,心中忍不住觸動。

大抵是因為他們都是不被父母愛的孩子,有著相同的如同野草般的命運,他產生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或許,有一個這樣的朋友也不錯。

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而言不默生於這裏,有他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慢慢在內心接納言不默。

從這一天開始,他終於不再是孑然一身。

他有了一個值得將背後托付的朋友。

隻不過,他的初心是有言不默在可以免去許多麻煩,可後來事實證明,言不默本身就是無盡的麻煩,他萬萬沒想到,一個人能惹事到以一己之力,得罪身邊所有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