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尖叫的音樂盒 5公分的距離

“阿標,這雙鞋子送你。”寢室裏,強子對阿標笑眯眯地說。

那是一雙耐克的球鞋,無論款式或者顏色,阿標同誌都相當喜歡。所以二話不說,阿標直接笑納了。

“這年頭,玩藍球的還真是吃香啊。”上鋪,胖子酸溜溜地說道。

我正玩著掌上遊戲機,聽著也跟著感歎:“就是,像我們隻會玩遊戲、上網、打牌的基本都沒什麽前途。哪像強子,那麽多女生倒追,還搶著送禮物。”

“哥幾個拿我開刷呃?”強子假裝生氣的說,板著臉孔沒超過三秒鍾,他大哥捉起旁邊的藍球就往外跑:“下午我有比賽,晚上就等著給我慶功吧。”

“這小子得意上了。”胖子在上鋪來個倒掛金鉤,一張胖臉倒著出現在我眼前說:“要是送他東西的女生知道,他老拿禮物轉送給其它哥們,不知道強子這老小子會不會給女生口水淹死。”

“你這幸災樂禍的態度不好。”我沒功夫看胖子,繼續我的遊戲通關大業。

阿標收了人家的禮物,這回跳出來給強子說話:“你們這是不了解強子,我聽說,他高中的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到現在兩人還在交往呢。不過那女的在上海讀書,一年見不上兩麵,但人家強子是一條心對著女友好,別的女生送的禮物他不好拒收,才送咱。人家強子,這是給女友守節呢。”

“守節……”

這兩字,直接把我和胖子逗樂了。

下午沒課,我和胖子上操場溜達,順便給強子的比賽助威。

這是一場和鄰校的友誼賽,強子打得無懈可擊,這小子在藍球方麵有天份,打起球來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別說女生為他尖叫,就連我們男生,也激動地大吼。

日落西山,比賽以我校領先10分的成績落幕。

“打得不錯,強子,有前途。”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對強子翹起了大拇指。

強子是典型的東北大漢,平時一付硬漢的模樣,這回聽得我稱讚,卻臉紅了起來。一個勁地撓著小平頭,擺著手說“沒啥了不起的”。

我們三人說著笑,很快來到宿舍樓下。

事情來得如此毫無先兆。

一團黑影,突然砸在了我們的跟前,發出“碰”的一聲大響。

我們先是一愣,然後胖子大吼起來:“是誰那麽沒功德心,玩高空拋物啊?”

我扯了扯胖子,讓他大哥住嘴。然後我指向地上,胖子立刻叫不出來,眼睛瞪得幾乎要掉出來了。

地上,一個男生趴倒在地上,血泊泊地從他身下流了出來。鮮紅的**,把灰色的水泥地染成了血紅……

時間仿佛停止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懂得吼:“快叫救護車!”

接下來,世界變得紛亂。尖叫聲、大吼聲亂成了一片。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強子的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話。然後地上的男生突然抽了下,接著他抬起頭,那由於頭著地而充血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們。

他額頭前破了好大一個洞,紅的白的**流了滿麵,可他還能瞪著我們。

那一刻,我全身冰冷!

片刻後,救護車來了,但醫生當場宣布了這名男生已經死亡。

當屍體被抬走後,那一灘驚心動魄的血跡卻留了下來。我站在原地有些失神,腳尖離血跡不過五公分的距離,生與死的界線卻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

“回去吧。”身後,傳來強子歎息般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聲音不像是強子的。

搖了搖頭,我想我是受刺激過度了。

來曆不明的音樂盒

死的人叫尚易,是英文係的學生,典型的宅男。通常能夠看到尚易的不超過三個地方,教室、圖書館和宿舍。

尚易是自殺的,聽說他的成績一向不錯,但最近成績卻直線下降。似乎他一時想不開,就這樣在宿舍天台上一蹦,把自己給結束了。

這是胖子打聽回來的消息,我們聽了後唏噓不已,都說這人也太衝動了。

“他不是衝動。”冷不防,強子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們都朝他看去,強子就窩在大蝦的床鋪上。或許坐得比較靠後,他的上半身籠罩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強子,你說什麽?胖子這樣問。

從床鋪裏鑽了出來,強子應付著說“沒什麽”。然後他拎起藍球,一言不發就離開了寢室。

寢室裏的氣氛有些古怪,大蝦說強子好像有點不一樣。胖子白了他一眼,說這不死人了嘛,心情不好那很正常。

我卻總覺得強子不像是心情不好,更像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強子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我們吃過晚飯回到寢室,才發現他坐在書桌前,手裏還把玩著什麽東西。

“啥玩意?”我走到他身邊,看清是一個小包裹。

強子皺著眉頭說:“剛打球回來的時候,門房給我這東西,上麵收件人填的是我的名字。”

“哦,那你不拆開來。”我隨口說。

“我不知道拆不拆好,這上麵隻有收件人,可沒有寄件人的名字,甚至沒有寄出地的郵局印章。”強子把包裹扔給了我。

我接住一看,包裹上果然如強子所說,沒有寄件人的信息。

不就一個包裹嘛,拆開來會死人啊?胖子說著,大大咧咧地從我手裏搶過包裹,他大哥兩三下就把外層的封箱紙拆了下來,裏麵是個禮品盒,粉紅色的,看起來這東西像是女生送的。

胖子吹了聲口哨,又哀怨地對強子說:“你小子怎麽總收到女生送的禮物啊。”

他也不客氣,一邊說一邊打開盒子。於是,一個天藍色的水晶音樂盒出現在我們眼中。

“這次的禮物有點新意。”我看了半天,隻想到這個結論。

“不就一音樂盒嘛。”胖子打開音樂盒的蓋子,裏麵是一男一女兩個小人,但更重要的是,音樂盒沒有動靜。

“壞的?”胖子拿著音樂盒搖了搖。

我拿了過來,說你沒常識,這東西得上發條。

可事實證明,這東西還真是壞了。任我擰緊了發條,音樂盒就像啞巴似的沒有動靜。

“大概是惡作劇,扔了吧。”胖子在旁邊說道。

強子卻把音樂盒拿了回去:“扔了怪可惜,難道這次的禮物這麽有趣。而且,你們不覺得這男的像我嗎?”

他指了指音樂盒裏那兩個小人,我和胖子瞪大了眼睛看。還別說,那男的麵貌和強子還真有七分相似,不過那女的卻麵目模糊,好像一個未完成品。

最後強子把音樂盒擺在他床鋪上,說要留個紀念。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妥,但具體不妥在哪些地方,卻又不知道。

這時阿標從外頭衝進來,說拿到某某網遊的內測號,我頓時把那不妥的感覺拋到了九宵雲外,和阿標同誌一起撲到了電腦前。

寢室又恢複了往常的熱鬧,大家各有各忙,卻沒有人注意到。強子床鋪上的那個音樂盒,裏麵兩個小人,突然動了一下。

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