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回來得很快,進屋的時候,甚至是跑進來的。
“九安先生,找到了。”趙武將那支跟圖樣上有八九分相似的簪子遞給孟秦,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意,這可以當做證物,這次錢四總跑不了了。“對了,除了這支簪子之外,還有三支簪子,先生你看看。”說著,趙武又取出了其他三支簪子。
孟秦接過,都不用太過仔細打量,就可以發現簪子上都有些損壞,而簪身上倒是沒有血跡,估摸著早就已經被擦幹。
“解釋一下。”孟秦將簪子放在了桌上,視線望向錢四。
錢四看著那幾支簪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不過這會倒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說不了話。
“他……這是怎麽了?”發現了錢四的異樣,趙武有些疑惑地問。
孟秦沉默,他忘了有人隔空打穴點了錢四的啞穴,無奈地往屋頂上看了一眼,淩琅很快意會過來,她都忘了,這會錢四說不了話,忙又點了個石子,扔了進去。
“這……這就是我撿的。”錢四回。
“撿的?哪裏撿的。”孟秦追問,瞧著錢四的模樣,又加了一句:“上月的廿十八日,在十裏街發生了一樁命案,是一樁連環殺人案,一共四條人命,而你當時卻出現在十裏街附近,並且家中藏有受害者的簪子,我勸你,想好了再說,四條人命,先掂量掂量,自己背不背得起。”
原本還打算說謊騙過去的錢四,被這麽一說,倒也不敢了。四條人命,這若判下來,秋後處斬是跑不了了。
“是在十裏街。大前天,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就是隨便轉轉,看看哪裏有什麽能坑錢的,那天,下著大雨……”
錢四是當地的潑皮無賴,沒有什麽固定的收入,那天大雨,錢四想要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賺錢的機會。
找了大半天,也沒有搞到什麽錢,眼看天色已經快黑下來了,錢四咬著一根狗尾巴草,狠狠地踹了一下放在牆角的竹簍子,嘴裏念叨著:“什麽破運氣,連個銅板都沒有。”
說了一半,錢四又不解憤地又踢了幾腳,直接將竹簍子踢翻了,正想說晦氣的錢四,卻眼尖地發現從竹簍裏掉出了一包用繡帕裹著的東西,其中露出了一角。
錢四這人眼睛毒,瞧出約莫著是個好東西,當即彎下腰將這包東西撿了起來,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四支簪子。簪子上有些破損,但是瞧著是個好東西,當時,簪棍上還有一些幹涸的血跡,有一支簪子,血跡甚至還沒有幹。
換了其他人,這會估計是嚇到了,但是錢四這樣的人,為了錢,還真不把這些放在眼裏,四處環視了一下,確定沒有人發現,就將這包簪子直接塞進了懷裏,樂嗬著回家去了。
也是這會,錢四偷偷摸摸地離開,被附近的鄉親看到。
回家後,錢四將簪棍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心裏喜滋滋的,吃了頓熱飯就上床休息了,等到第二日,聽說十裏街附近發生了命案,錢四當即就聯想到了自己撿的簪子。
四支簪子,成色不一,雖然有些毀壞,但是能賣些銀子,錢四想了想,這個時候將簪子出去當,肯定不行,便就藏在了屋裏,準備過了這陣子風頭再出,沒想到,風頭還沒過去,他倒是等來了衙役。
“事情就是這樣。”錢四慫著腦袋說:“早知道會跟命案搭上關係,打死我也不會撿這些東西。”
“一派胡言!”趙武在一旁率先就忍不住了,直接衝上前,往桌上一拍,厲聲道:“那天凶案附近,就發現你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蹤跡,你不是凶手,還能是誰?說,你是如何殺了這四個受害者,目的是什麽?”
錢四先前被孟秦已經搞得整個人精神高度緊張,這會被趙武這麽一吼,心裏也慌了:“官爺,我真的什麽都說了,我雖然是個潑皮無賴,但是殺人這樣的事,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趙武雖然還有些不信,但是錢四有句話說對了,他沒有那個膽子殺人,否則也不會隻是南安縣的一個潑皮無賴了,可是當日,隻有他鬼鬼祟祟的在十裏街附近出現,並且身上還有四個受害者的簪子。
“趙武。”孟秦開口,喊了趙武一聲,語言中暗帶警告。
劉捕頭顯然也是偏向於趙武的想法,但是這事,他們還是得聽孟秦的,他拍了拍趙武的肩,將趙武又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