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可曾看到附近有什麽行蹤詭計的人出現?發現簪子的地方,還記得路嗎?”孟秦問,相比於趙武,錢四的話,孟秦是信的。

錢四搖了搖頭:“沒什麽奇怪的,那個撿到東西的地方,我倒是認得的。”錢四回。

孟秦點頭:“趙武,你安排一下,找幾個兄弟,讓錢四帶著你們過去。”說完,孟秦想了想,還是開口:“我跟你們一道去。”

對於這個縣衙的捕快,孟秦怕是不抱有期望了,還是自己出手吧,早些將案子了結他也好去做自己的事。

錢四這會倒是配合得很,他知道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得幫著官府找到凶手,這事,孟秦提了,他也積極得很,趙武心裏有些不太情願,他還是有些懷疑錢四,但是眼下孟秦發了話,他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沉著臉色去安排。

淩琅在縣衙無聊,看孟秦也去,也吵著要跟著一塊去。

一路上,錢四被趙武拽著走在前頭,孟秦跟在後麵,再後麵就是縣衙的捕快。

剛才孟秦審問時,大夥都在外麵,在他們眼裏,證物都有了,殺人凶手十有八九就是這個錢四了,結果這個孟秦非要相信錢四,大夥心裏都在埋汰著,這會也不想想孟秦幫他們找了多少線索,心裏腹誹著,一個小白臉兒,懂什麽查案,就是瞎玩。

淩琅看了一眼大夥的臉色,轉了轉眼珠子,小跑了幾步,追上孟秦。

“九安先生,你為什麽會相信錢四啊?”淩琅問。

孟秦聞言,反問:“你信嗎?”

“誒?”淩琅沒想到孟秦會反問她,她認真地想了想,回答:“我覺得不是他,錢四說得對,他就是一個潑皮無賴,殺人,他沒那個膽子,而且你上次說過,凶手應該是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些什麽特征點,引起他的殺人欲望,錢四在南安縣那麽多年,這種殺人目的,對他來說,有些奇怪。而且,”淩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打聽過他的情況,從小就是個孤兒,哪裏能和什麽女人牽扯上瓜葛。”

孟秦聞言,臉上也帶了些笑意,好在這南安縣裏,不是所有人都是蠢的,一群大老爺們,還沒一個姑娘家想得通透。

“九安先生你就說說唄。”淩琅一臉期待地望著孟秦。

孟秦失笑,她自己都看明白的事,何必來問他?估計是看這群捕快不滿著,想要他出口解釋一二,他倒是沒有那個興致,他的耐心素來一般,在南安縣 他已經夠有耐心了,但是不代表做什麽都要與人解釋,但是看著淩琅這雙眼睛,孟秦愣了愣,最後還是妥協了。

“你說的是其中一點。如果錢四是殺人凶手,被人關了一夜之後,會心浮氣躁,同時會有恐慌,會想,他們是不是發現了我殺人了,他們手上有沒有什麽證據之類,但如果他不是殺人凶手,他想的是,我做了什麽,當然以錢四的話來說,當時他應該想的是,他撿簪子的事,是不是被發現了。後麵兩者,並不致命,他會心浮氣躁,會害怕,但不會恐慌,但如果他是殺人凶手,一旦被查出就是死罪,兩種感情所表現出來的感情不一樣。”

“同時,他在看到我拿出簪子的圖樣時,他驚慌,但是仍舊沒有到達一個恐慌的狀態,包括到最後,他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這證明他知道自己在這件案子之中,已經沒有自己什麽事,包括後來趙武衝他喊,說他是殺人凶手的時候,他盡管慌,但還有膽量去反駁,而不是被說中心事的反應。”

孟秦說了許多,淩琅偏了偏頭,覺得好像明白了,但是好像又不明白,這樣根據人的一個情緒去判斷這麽多事情,這對一個人的情緒得把握得多少準確才能辦到。

孟秦的話是光明正大地說的,錢四就在前麵,聽完了孟秦的分析,還震驚地回頭:“誒你這人什麽來路,老子的心態還都讓你給說準了,嘿嘿嘿,厲害厲害,老子服。砸在你手裏,老子不虧。”

“少廢話。”趙武惡狠狠地衝錢四吼了一聲,隨後轉頭看了孟秦一眼。孟秦的話,趙武是聽明白了,但是除了孟秦,估計也沒有人在那會還注意著錢四的一些感情變化了。但是看著孟秦一本正經地分析,估摸著是沒有錯的。

“啊,還有。你為什麽一開始要一直敲桌子,後來又不敲了?”淩琅問,當時她的思緒可被那個叩叩叩聲引去了好久。

孟秦勾唇一笑,沒想到淩琅連這個也注意到了。

“這是一個瓦解人心理的法子。當你本身處於一種麻煩之中的狀態,一直不停的聲音,就會引起人煩躁,一旦煩躁之後,就無法集中思考,想要再說謊的可能也就小了。不過,這一招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但是對一些潑皮無賴倒是好用得很,心思最容易浮躁。”

淩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回:“九安先生你真厲害。”說完,兩眼一彎,露出了一個微笑,孟秦幾乎要被眼前的這個微笑晃花了眼。

她,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