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名夏家老者慶幸的是,一路過來,林逍似乎早就忘了他這個人,再也沒有為難過他。

眾人一路向上,約莫兩柱香時間之後,眾人便穿過位於半山腰上的聖廟,登上了楚玄山峰頂。

峰頂之上,罡風獵獵,一杆金色大旗紮根在山頂之上,旗麵迎風飄揚。

隻見大旗上畫著一片河山的壯麗景色,其間有沃田千頃,山川溪流穿插其中,顯得美輪美奐,惟妙惟肖。

林逍等人站在那麵大旗下方,仰望旗幟上的景色,居然有一種心神為之一奪,陷入其中的感覺。

林逍大吃已經,急忙收斂心神,這才勉強抵禦住旗幟上麵那個巨大的吸引之力。

林逍身邊的任非與皇甫言兩人見到林逍如此快便能夠恢複正常,臉上都是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任非更是含笑說道:“林道友修為不凡啊,夏家這麵‘江山旗’乃是一件十分罕見的空間道器,堪稱夏家的鎮宗之寶。”

“因為旗幟上蘊含有空間之力的緣故,所以初次見到這麵旗幟的人,都會出現時間或短或長的眩暈之感,林道友這麽快就恢複正常,著實出人意料。”

林逍聞言卻隻是淡笑一聲,“任前輩過獎了,在下不過是提前察覺到了旗幟上的空間之力罷了。”

他說完凝神注視著那麵表麵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旗幟,心裏卻是暗暗心驚,這麵旗幟居然是一麵道器!而且是最為罕見的空間類道器,夏家擁有了這麵旗幟,就相當於擁有一座天然洞府一般,難怪可以屹立在眾多修仙世家的前列了。

想到這裏,林逍又暗自提高了警惕之心,看來這些修仙世家雖然不像是昆侖秘境中十三洞天一樣都是超級龐大的宗門大派,但是每個世界能夠在修仙界屹立如此多年,想必都會有其底蘊在,日後沒事的話,還是盡量少去招惹修仙世家的人好。

林逍與皇甫言等幾個人閑聊的時候,那麵旗幟上忽然爆發出一陣驚人靈壓,緊接著,旗麵上忽然裂開一道裂縫,一道洶湧靈力從裂縫之中噴薄而出!

一個身穿金色羽衣的中年男子從裂縫之中跨步走了出來,朝林逍等人抱拳笑道:“歡迎燕國皇甫世家以及任家兩位家主前來參加我夏家舉辦的世家大會,在下夏泓,已經在此恭候兩位多時了。”

“夏泓!你,你就是夏盈姑娘的父親麽?”皇甫奇忽然驚叫起來。

皇甫言回過頭瞪了皇甫奇一眼,“奇兒,豈能在長輩麵前如此無禮!”

夏泓卻是脾氣極好,絲毫沒有介意皇甫奇這個後輩的無禮之舉,反而笑道:“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皇甫兄的兒子了吧?果然儀表堂堂。”

聽到夏泓如此稱讚自己,皇甫奇心中大喜,他此番硬是要跟著自己的父親過來參加這個世家大會,一大半的原因就在夏家的千金夏盈身上。如今一見麵就能得到這位‘未來嶽父’的稱讚,自然讓他心中喜悅非常。

夏泓倒是沒有想到皇甫奇心中早就厚臉皮地把自己內定為夏家的女婿了。他忽然意識到了林逍的存在,於是轉過頭,對林逍笑道:“還沒請教小兄弟大名?”

林逍於是將懷中的請柬取了出來,將南圖國謝家修士邀請自己前來參加世家大會的事情說了一遍。

夏泓聞言臉色卻是一遍,不確定地問道:“小兄弟果真是謝家介紹前來的?該不會是跟本人開玩笑的吧?”

林逍聽出了夏泓話語間的質疑之意,以為對方還在為自己大鬧山下軍營之事耿耿於懷,故意心中有稍許的不快,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道:“我確實是從謝家長老謝榮手上拿到的請柬,你若是不信,大可等到謝家修士前來參加世家大會的時候當麵向他們問個清楚明白。”

夏泓卻搖頭歎息道:“隻怕謝家的修士是不能夠前來此處了。”

林逍聞言吃了一驚,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就連任非與皇甫奇兩人都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夏泓。

任非問道:“這怎麽可能?謝家家主謝長風一個月前還曾經跟老夫以萬裏符傳音,說到時會前來參會的。”

夏泓這時倒是有些驚訝了,“諸位難道不知道謝家前不久出事了麽?”

“出事?謝家身為南圖國第一修仙世家,能出什麽事?”皇甫言大吃一驚,心裏隱約有不詳的預感。

看到皇甫言一行人真的是一無所知的樣子,夏泓歎了口氣道:“看來諸位是因為一直在趕路,所以沒能來得及收到信息了,就在不久之前,西越國修士聲稱五莊觀觀主鬱弘成死於南圖國謝家修士之手,所以‘西越仙盟’對謝家發動了進攻,謝家寡不敵眾,而謝家的那位元嬰老祖又因為正卡在瓶頸之中,一時無法出關,致使謝家經此一役,死傷慘重。”

“後來等謝家老祖因為謝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不得不強行出關的時候,謝家所在的洞府都已經差不多被夷為平地,謝家也就僅剩下包括謝家家主在內為數不多的一些修士了。”

眾人聽到夏泓一番描述,頓時感到心頭大震。簡直難以置信在南圖國強勢那麽多年的謝家居然一夜之間落得如此田地!

這些人中更為心驚的就要數林逍了,他分明記得鬱弘成乃是死在他的手上,而且昔日還有一個金丹修士是從他手上逃脫了的,按理來說西越國的修士不可能會不知道殺死鬱弘成的真凶是誰才對。

然而西越國卻是一口咬定是謝家的修士擊殺了鬱弘成。而且還對謝家發動了突然襲擊。

而且‘西越仙盟’攻擊謝家的時候正好是謝家的元嬰老祖閉關的緊要階段,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分明就是那個所謂的‘西越仙盟’早就知道謝家老祖閉關之事,才會選在那個時候攻擊謝家的!

林逍忽然有些懷疑,西越國的那個所謂‘西越仙盟’是不是早就對南圖國謝家有所圖謀了,鬱弘成之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就在這時,任非忽然問道:“西越國什麽時候組成了那個‘西越仙盟’的?”

夏泓回道:“不過是前些年的事情,西越國修仙界各大勢力原本乃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慮,然則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前些年這些西越國的修仙勢力突然開始自發地組成了同盟,並且不斷對外征討周圍的一些弱小的修仙勢力,現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了。”

“這‘西越仙盟’崛起得如此迅速,怪不得能夠重創謝家了。”任非歎了口氣,“謝家此番被滅,謝家老祖既然出關,想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夏泓點了點頭,繼續道:“任道友說的不錯,謝家老祖原本是想要閉關衝擊元嬰中期的瓶頸的,卻因為‘西越仙盟’的進攻不得不強行破關而出,導致不但他無法突破瓶頸,反而受到功法反噬,修為大減。”

“但即便如此,謝家老祖畢竟還是具有元嬰初期的實力的,於是他便單人匹馬闖入西越國,接連滅了西越國好幾個小型修仙宗門!可是就在謝家老祖一路勢如破竹的時候,他突然遭遇到了‘西越仙盟’將近二十個金丹修士的狙擊!”

任非聞言忽然冷笑一聲,“二十個金丹就想困死一個元嬰修士麽?簡直是癡人說夢,即便謝家老祖不能夠一下子全滅了這些修士,但在一個照麵之間擊殺幾個金丹,然後再從容遠遁,再伺機潛返回來,繼續屠戮剩餘的金丹修士,總是可以做到的。”

沒想到夏泓卻是歎了一口氣,“任道友,你錯了。謝家老祖不僅沒能全身而退,反而受了極大的重創,最後還是九死一生才堪堪逃離了西越國。”

這一下子不僅是任非,剩下的人都是驚得目瞪口呆,皇甫言更是喃喃道:“這,不可能吧?一個元嬰修士,居然差點被二十多個金丹給活生生困死了?”

夏泓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也是通過萬裏符才從謝家家主謝長風那裏得知的。聽他所說,似乎那二十個金丹修士合練了一套威力極大的古陣法,足以對元嬰修士產生極大的威脅。同時,那些修士之中,有一個修為明明隻是金丹後期,但實力卻是遠超過普通金丹後期修士的家夥!”

“正是那個家夥,趁謝家老祖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他致命一擊,才使得謝家老祖深陷入那二十幾個金丹的合擊法陣之中,最終險死還生,身受重傷,遠遁而去。”

“當日一戰,謝家老祖為了脫困,使出一種極為損耗本源之力的秘法的緣故,使得此戰之後,謝家老祖修為大跌,如今的修為已經跌出了元嬰境界,重返金丹後期。而謝家也因為元氣大傷的緣故,因此舉族逃離了南圖國,遠遁風聲洋外,估計幾十年內都不會再返回東陸了。”

“前不久我們夏家利用萬裏符跟謝長風取得最後一次聯係,根據謝長風所言,謝家老祖事後猜測,那個實力遠超一般金丹後期修士的神秘家夥,就是‘西越仙盟’的幕後主事之人。他還讓謝家家主謝長風轉告我們,‘西越仙盟’所圖非小,我們這些修仙世家一定要聯手起來,盡早撲滅‘西越仙盟’,否則後患無窮!”

聽到這裏,林逍心中忽然一震!他已然猜到那個‘神秘的家夥’究竟是誰了,那人必然就是連鬱弘成都已經收歸麾下的‘黑龍妖王’的那個分身!

現在看來,黑龍妖王當日在渾天妖祖遺府之中所得到的那個金色箱子中必然藏有不少逆天奇珍,其中除了有那個作用不明的‘破界金梭’之外,居然還包含有一份能夠足以讓一群金丹修士合力絞殺元嬰修士的逆天法陣陣圖!

那個金色箱子之中,究竟包含有多少秘密?

林逍想到這裏,心中忽然一凜,黑龍妖王的分身在得到渾天妖祖的遺寶之後,實力大增,看來已經不再敢於一直蟄伏下去,而是開始在東陸大地上漸漸露出自己猙獰的爪牙了。

而林逍作為當初坑了黑龍妖王一把的人,肯定是首當其衝,成為黑龍妖王必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的。

看來自己日後要多加小心了。

林逍沉吟之際,那邊任非、皇甫言兩人已經跟夏泓開始商量起如何應對‘西越仙盟’之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