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 十五
薛品寒孤注一擲,對大家喊道:‘衝出去!”拉起蘇映真就往樓下奔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
一瞬間,樓梯上一個人也沒有,雖然疑惑,他們卻沒有時間思索,慌不擇路的一路狂奔。
腳下的樓梯突然一節一節斷掉了,底下是幽深的黑洞,張著大嘴想把他們吞噬。整棟樓房發出叫人喪膽的“劈啪”聲,那是房屋即將垮塌的節奏。
薛品寒叫了一聲,牽著蘇映真用力縱身往前一躍,跳過了黑洞,沈致遠和董易奇也躍了過來,唯獨蘇映真兩腿發軟,沒能跳過來,要不是薛品寒緊緊拉著她的手,她早就掉進了萬丈深淵。此刻,她正掛在黑洞的邊緣。
沈致遠和董易奇急忙上前幫忙,三個男人齊心協力把她拉了上來。
蘇映真剛剛雙腳挨地,那棟樓房轟隆一聲全塌了,跌進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四個人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個黑洞。在慘白的月光下,黑洞顯得神秘莫測,也深不可測,似乎一直通向十八層地獄。
“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兒。”薛品寒牽著渾身顫抖的蘇映真向車水馬龍的大街跑去。
蘇映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打緊,卻將她的汗毛嚇得根根豎起:身後既沒有黑洞,也沒有垮掉的樓房,整片地荒草萋萋,開滿了一種白色的小花,月色下有幾分詭異,一個模糊的人影佇立在花草叢中,默默無言的注視著他們,那眼神....有一種清冷絕望。
回到家裏已是半夜時分,蘇映真疲憊不堪,沐浴就寢。
又變天了,江城的天氣永遠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毫無旋轉的餘地。
窗外狂風大作,雷鳴電閃,慘白的閃電不時將臥室照得一片雪亮又歸於無盡的黑暗。
蘇映真濃濃的睡意被驅趕的一幹二淨,煩躁不安的蹬掉身上的被子,扭頭向窗戶看去,窗門洞開,厚重的窗簾被狂風吹得亂舞。
蘇映真猛地坐了起來,神情緊張地注視著窗簾,她努力回想,卻記不起來自己臨睡前是否關了窗戶。可是自己平時睡覺前是有關窗戶的習慣的。但轉念一想,剛才回來時神情一直恍惚,沒有關也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裏,心裏的恐懼稍稍減退,從**爬了起來,渾身嬌弱無力,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窗戶邊關窗戶,抬眼間,隻見遠處黑雲密布,烏雲中電光閃爍,不由人心中驚怖惶恐,慌忙逃回**,用被子蒙住頭,心裏湧起各種不安,瞪著眼睛,豎耳聆聽,很怕被子外會突然發出可怕的聲音,或是.....什麽可怕的東西!
蘇映真在驚恐不安中等待了好久,房子裏一直靜悄悄,心裏的恐懼之才慢慢退去,睡意襲來,沉沉睡去.......
夢中傳來一個憂傷的女人的聲音,在唱著一首歌,歌聲時而清晰,時而又變得虛無縹緲,猶如來自遙遠的天邊,又好像來自幽深的地底。
那聲音曾經在哪裏聽過。
蘇映真苦思冥想,終於記起來了,那聲音也曾經在夢裏聽到過。
她循著聲音走了過去,歌聲漸漸明朗,歌詞也聽得清楚了,蘇映真不由得變了臉色
。
一個女子背對著她,反複吟唱著一首歌:
碧草青青花盛開
彩蝶雙雙久徘徊
千古傳頌生生愛
明軒永念陳雨蝶
青梅相伴十八載,
促膝並肩兩無猜
千裏相送情切切
誰知一別在樓台
又是這首歌!
蘇映真大腦空白了幾秒,全身發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本就是一首哀婉淒絕的樂曲,讓人聽來忍不住想落淚。現在,這首歌經過這個女聲的演繹,有著說不出的淒苦,在絕望中等待的愛情,既寧靜深遠,又憂鬱感傷,的確讓人感慨萬千。
但是她在唱的時候,故意把音調拉得很長,再加上不帶一絲的熱氣,聽上去竟有種說不出的陰冷肅殺之氣,讓人汗毛倒豎,好像.....是一首喪曲!
蘇映真穩穩神,努力克製住內心的恐懼,大氣不敢出,兩眼緊張的注視著那個背影,心裏不停地祈禱: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悄悄地向後退去。
她要逃離這裏!
肩一沉,感覺一塊冰涼的東西搭了上來。蘇映真嚇得幾乎跳起來,驚恐萬狀的,慢慢地,脖子僵硬地回過頭去,表情瞬間凝固了。
大哥竟然出現在她的夢裏,正微笑注視著她。
飽受驚嚇的蘇映真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了**一般,頓時覺得有了依靠,身子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大哥將一直握著的左手伸到她的麵前,慢慢打開,手心裏,躺著她遺失的那條海洋之心藍寶石項鏈。
他的微笑如同鎮定劑,蘇映真已經不那麽害怕了。
“戴上它妖魔鬼怪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大哥的聲音柔軟而低沉,也許一個母親的聲音也不過如此溫柔吧。
想到這裏,蘇映真心裏一酸,默默忍住即將落下的眼淚,任由大哥把項鏈戴到她的脖子上。一種踏實的力量將她緊緊裹住。
她鬼使神差一般向那名唱歌的女子的背影看去,驚訝的發現她早已回過身直視著她,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出湧上了心頭,蘇映真還想仔細的再辨認,喚醒腦海深處的記憶,灰暗壓抑的空間如水波一樣**漾,一圈一圈散開,那女子的身影也隨著波紋破碎消失......
(實在堅持不住,隻能寫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