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 十六
香甜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蘇映真登時從初醒的迷糊中清醒過來,慌忙拿起手機看時間,果然不早了,從**一躍而起,急忙換衣服準備出門。走到穿衣鏡跟前,雙眼驟然瞪大,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鏡子裏,她的脖子上戴著那條海洋之心藍寶石項鏈!
她顫抖著手,緩緩地,緩緩地向那條項鏈摸去,指間才一觸碰到就像觸電一般趕緊縮回,心不由自主突突亂跳。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越發覺得心驚肉跳。
偏偏緊閉的房門悄無聲息的慢慢開了,蘇映真眼裏的恐懼如洪水一般泄了出來,外麵陽光那麽大,她卻覺得身處冰窖。
她不敢呼吸,緊張地注視著房門,一個長長的人影緩緩的延伸進來,大哥出現在房門口。
蘇映真僵硬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氣急敗壞的衝到大哥麵前,舉起兩隻小小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嬌嗔道:“叫你嚇我!叫你嚇我!”
大哥捉住她的手腕,疼愛的看著他:“別鬧了,快吃早餐,不然就冷了。”
蘇映真頓覺饑腸轆轆,也是,昨晚半夜才回家,姚阿姨這兩天都沒來家,自然沒有夜宵吃,再加上昨晚擔驚受怕連方便麵都忘了泡,餓著肚子睡的,現在當然會感到很餓。
她快步奔向飯廳一看,餐桌上不過是簡單的涼麵外加糊米酒,兩樣本就是冷吃的,還要怕冷掉,也太搞笑了,不禁抬眼去看大哥。大哥正微笑著注視著她,那微笑......是她在夢中看到的那種。
蘇映真滿臉狐疑的再次伸手去摸脖子上的那條項鏈,聲音裏透著遲疑,似乎害怕知道某種真像地問:“這項鏈.....”大哥臉上仍是掛著迷人的微笑,輕鬆自然地說:’哦。這條項鏈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的,不許再弄掉了哦。”
“可是,為什麽會在我的脖子上?”她終於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神情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大哥溺愛地看著她,走到她的身旁,摟住她的肩,說:‘昨晚出差回來我就給你戴上了,你當時正在做噩夢,被我弄醒,還迷迷糊糊看了我好一會兒,又昏昏沉沉的睡去。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呀,太辛苦就別做了。”
他伸出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仔細地打量:“看把我們真真累的,人都憔悴了。”
蘇映真把頭扭到一邊去,下巴從他手裏溜出,仍是滿臉狐疑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做噩夢?”
大哥很奇怪的看著她,那眼神分明在說,這還用問?
“你滿頭大汗,身子在被子裏扭來扭去,不是夢魘了又是什麽?”大哥說到這裏,臉上忽然變得神秘兮兮的:’你這次比以往更嚇人,嘴裏還唱著歌,那聲音可真?人!我剛一進屋聽到那歌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給你一戴項鏈你就好了,睡的也安神了。”
聽完大哥的話,蘇映真剛剛放下的心又立刻懸了起來,她聲音顫抖的問:‘我在唱什麽歌?”
她的表情再次僵硬起來,雙眼一汪寒冰,驚恐萬狀異常緊張地等待著大哥的回答。
她在害怕什麽?
大哥看她緊張的模樣,不禁好笑,揉揉她的小腦袋說:’你在唱化蝶。碧草青青花正開,蝴蝶雙雙久徘徊......“大哥輕聲哼了幾句,也有幾分奇怪:‘這是小提琴的曲譜,你從小學的是鋼琴,不應該會這首樂曲呀。”
“難道,夢中唱歌的人是自己?自己在自己的夢裏夢到了自己?”蘇映真隻覺頭昏腦漲,險些暈倒。
大哥見她神情不對,很是擔心,說:“臉色這麽差,今天不要上班了,又賺不到幾個錢,還這麽傷身體。”
“不!我要去!”蘇映真堅定地說,如果唱這首歌的人是自己,那麽自己為什麽會唱這首歌?還有,自己的夢會跟現在這幾起死亡案件案有關嗎?
有!一定有!她心裏忽然有這麽一個強烈的感覺。
她食不甘味的吃完早餐,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扔進洗衣機,對大哥說:‘姚阿姨這幾天都沒有來了,衣服都沒人洗。”
大哥說:“我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一撥通,想起姚阿姨的手機鈴聲《北京一夜,兄妹兩的臉色立刻大變,因為,那個鈴聲來自於蘇映真的房間!
更為詭異的是,鈴聲前麵樂曲的部分直接跳過,正放出女聲京劇部分:不想再問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歸來麽?想著你的心,想著你的臉,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韻味十足的戲曲此刻聽來卻令人毛骨悚然,字字句句似乎隱藏著玄機,一種不祥的預感在蘇映真的心裏升起,不由的緊緊抓住大哥的胳膊,臉色鐵青的跟著他提心吊膽的走進她的房間。
鈴聲從床底下傳來,在他們一進房的時候,戛然而止。
空氣驟然冷卻。
兩個人四隻眼睛緊緊盯著床下,蘇映真的公主**鋪著粉色的床罩,層層**花邊一直垂到地板上,將床底遮了個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見,不知裏麵隱藏著什麽可怕的秘密。
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在空氣中流動,難道.......
大哥不愧在商海闖**多年,在這時居然還能保持冷靜,撥響了110.
來的竟然是薛品寒他們三個,還有鑒證科的人。因為大哥在電話裏告訴他們,家裏似乎有死人。
薛品寒一進門就瞟了蘇映真一眼。她神情呆滯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即使家裏一下進來這麽多人她也熟視無睹。
薛品寒掀開床罩,床底下,赫然躺著一具屍體,正是姚阿姨。
她渾身上下全是動物的抓痕,喉嚨也被咬破,血液凝固成一個黑紅的血痂,非常?人。死狀慘不忍睹。
“死亡有兩天了。”還是那位如同僵屍一般麵無表情的法醫宣布屍檢結果:“身上的傷痕初步判斷是貓爪造成的。”他做起結論永遠是嚴謹縝密,滴水不漏。
貓爪造成?
薛品寒心裏一動,走到蘇映真身邊坐下,她整個人形如雕像,就連眼珠都不曾轉動一下。但是他還是問她道:‘那天晚上的那隻死貓是怎麽回事?”
蘇映真一聽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抬起迷惘的眼睛看著他。
大哥蘇靖軒非常心疼他妹妹,走過來很不高興的對薛品寒說:“我妹妹現在人不舒服,有什麽等她好了再問。”
薛品寒一看氣勢知道他在下逐客令,看著蘇映真欲言又止,終是什麽也沒有說,帶著沈致遠和董易奇準備離開。背後傳來蘇映真的氣若遊絲的聲音:“咪咪不見了。”
那聲音包含著無盡的恐懼,像洪水一樣向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