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巷子裏,四周都是年代久遠的房屋。

傅九沿著青石板小路,走到巷子最深處,推開厚重的木門走了進去。

院子裏枯葉鋪了一地,踩在上麵發出沙沙響聲。

同時也告訴傅九,住在這裏的主人已經離開好長時間。

六師父突然離開肯定是遇到急事,不然他肯定會讓人告知她一聲。

傅九快走兩步推開書房的木門,裏麵空空如也。

原本放滿各種古籍的書架,書桌椅子,還有裝飾用的古董瓷瓶,不翼而飛。

仿佛之前她看到的一切,都不曾出現過。

傅九站在空****的書房裏,思索了片刻,似乎想到什麽,轉身往酒窖的方向走去。

她剛走到酒窖入口處,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酒窖下走出來。

“你怎麽在這裏?”

傅九的目光落在了莊時槿的身上,眸子裏帶著一絲詫異。

莊時槿看著入口處,穿著碎花長裙的傅九,愣了一下,隨即迎上前去。

“韓老約我今天見麵,沒想到他放我鴿子,所以隻能拿他兩壇桂花釀做補償。”

傅九看了兩眼莊時槿提在手裏的兩個酒壇,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你不好奇我跟韓老的關係?”

莊時槿見傅九冷著臉不說話,追上去問她。

傅九頓住了身形,側過眸去:“不好奇。”

莊時槿靜默片刻,話鋒一轉:“你在找被關在古刹地下密室裏的女人,是嗎?”

傅九臉色一沉,對上了他的目光,帶著幾分戒備:“我們不是約定好,井水不犯河水,各憑本事。”

“那天晚上你闖入古刹,做得確是滴水不漏,連古刹內部的攝像頭都沒有拍到你。”

說到這裏,莊時槿輕笑一聲:“但古刹頂端的全息監控攝像頭,卻拍下了你使用滑翔機逃走的畫麵。”

傅九:“……”

她大意了!

“所以呢?”傅九的語氣淡然,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你要抓我回去嗎?”

莊時槿瞥了她一眼,不客氣地在後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然後拿起一壇桂花釀揭開封,仰頭喝了一口。

“過來坐,我們聊聊。”

傅九不明其意,卻也坐到了他的對麵。

“你想說什麽?”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找那個女人?”

傅九並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帶著幾分慎重:“你為什麽要保護這個女人?”

原以為莊時槿不會說,誰知他沉吟片刻後,隻說了一句:“她在我身上注射過一種神秘藥劑。”

傅九眸光一閃,心頭一震,沉聲問:“然後呢?”

莊時槿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盯著傅九深邃的星眸看:“該你了。”

傅九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停頓。

她反應過來,他們這是信息交換。

她隨手把另外一壇沒有開封的桂花釀打開,咕咚喝下幾口酒後,開口。

“我的一個朋友中毒,我想要的一個解毒劑配方,就在那份文件裏,而且我覺得她應該知道我爸媽的行蹤。”

莊時槿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攥著。

一個離譜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浮現,“是不是一種猩紅色透著熒光的藥劑?”

傅九詫異地朝著莊時槿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一縮,聲線透著一股危險:“你怎麽知道?”

難道她炸毀那個實驗室的時候,他也在噩夢島上?

莊時槿仿佛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中的毒,大概和你那個朋友的毒是同一種。"

“你和我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你沒發現,我現在的情況,和你那個朋友生病的時候,一模一樣嗎?”

“長期咳嗽,嚴重失眠,心髒如針刺,情緒起伏過大時,甚至會吐血昏迷,嚴重點直接休克死亡。”

傅九蹙了下眉頭:“你不是赤蛇神君轉世,怎麽可能會中別人的圈套?”

“你知道的,我們一旦施展秘法,會遭到天道的懲罰。”

傅九點頭,她每次使用巫術救人後,便會消耗大量精氣神,陷入長時間的昏迷狀態。

莊時槿接著說:“就算我神魂不滅,卻也是個凡胎肉體,同樣會生病受傷,最終死亡,進入輪回。”

傅九怎麽也沒有料到是這樣,她總覺得這一切都在莊時槿的計劃之中。

“你手裏應該有那份文檔的備份,但需要輸入特殊的密令,這也是你為什麽要讓這頭小豬仔來監控我的原因。”

傅九雙眸一合,再一次的張開,沉聲道:“小豬本來是我專用的U盤,是你問我要,我才給你的。”

這時,莊時槿褲子口袋裏裝著的小豬,黑色的眼睛裏泛著紅光。

小豬窸窸窣窣在他口袋折騰,想要從褲兜裏爬出來。

“我心甘情願。”莊時槿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確實是他要拿回來的東西。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你我之間,雖然都在演戲,但是好歹是簽過血契,我們也有共同的目標,不如,我們聯手如何?”

這時,正往褲兜外麵爬的小豬猛地停下來。

隨即一躍而起,身形騰空而起,接著穩穩落在他的肩膀上。

莊時槿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眸,一直盯著傅九看,完全忽略她做的那些小動作。

為表誠意,他接著說:“我帶你去見那個女人,你負責弄到密令,然後我們一起打開文件,等到解藥配方,你覺得怎麽樣?”

莊時槿的聲音富有磁性,在安靜院子響起,帶著蠱惑的意味。

傅九沉下冰涼的雙眸,上下審視著莊時槿,似乎想要看他有沒有撒謊。

過了一會兒,她拿著桂花釀的酒壇,跟莊時槿的那壺撞了撞。

“好啊。”傅九一口同意下來,“什麽時候出發?”

莊時槿今天出現在六師父的院落,絕對不隻是巧合。

他的目的,應該是要和她聯手。

如果她不答應,那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苦心嗎?

這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失。

“都可以。”莊時槿垂下眼眸,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你哪天有空?”

“就現在。”

傅九站了起來,踱步朝著院子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