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一個沒防備,整個人撲倒在地。

“啊—”

他艱難地睜開了眼,對上了一雙猩紅陰森的貓眼,差點沒被嚇尿。

慘叫聲此起彼伏,但樓下卻一片寂靜。

傅九從背包翻出一張空白符紙,咬破手指後用血在符紙上麵快速畫出一個伏靈陣。

“神符鎮邪,鬼魔降服!”

“去!”傅九喝道。

神符剛一扔進去,裏麵就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這一次,周波聽得很真切,那是母親的聲音。

他把心中的恐懼拋諸腦後,開始在房間裏四處搜索。

“媽,你在哪?”

周波哭喊著找了很久,終於在昏暗的房間裏,發現了躺在血紅色大**的繼母。

她的身體已經被凍成了冰塊,像一具冰涼的女屍。

傅九走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了和周波並肩而立的惡靈。

惡靈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一頭及腰的長發,臉色蒼白。

她光著腳跟著周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見傅九進來,惡靈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嘴角帶著一抹邪氣的笑容。

她十指長著三寸長的尖銳指甲,呈現鷹爪撲向傅九。

“你別再多管閑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傅九清冷的眸子微縮,淡然自若開口:“怨氣太重,魂魄未滅,強行留下攪亂陰陽,可曾想過會是什麽下場?”

“不管,本座一定要報仇!”惡靈呲了齜牙咧嘴,眼中滿是怨毒。

她心中的恨意越濃,室內的陰森寒意就越重。

莊時槿懶洋洋地靠在門邊,四下看了看。

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佛珠,另外一隻手則是放在了傅九的腰際,好隨時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傅九在用意念和惡靈溝通,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報複的結果,就是讓周家傾家**產,家破人亡,你的兒子也因此被連累。”

“他沒有了靠山,隻能在外流浪,過著孤苦伶仃的生活。”

“你胡說八道!”惡靈大喝一聲,憤怒地說道。

“我有沒有撒謊,你心知肚明。”

“周家被你這麽一鬧,命數已絕。”

“周家二老年邁,周大少爺時日無多,周家偌大的家業,單憑周波一人他能扛下來?他若守不住,會有什麽下場,還用得著我說?”

傅九從來都是一個主動出擊的人,所以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師伯樊空大師已經給周家算過,周家氣數竭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惡靈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傅九這句話,就好像是一記悶棍,打在了她的腦袋上。

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的,連邪惡的氣息都變得微弱了起來。

“天地玄宗,吾為封靈!”

“收!”

傅九趁著這個機會,口中念叨著咒語。

又是一道符打了出去,把惡靈收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紅色大**的女人,在這一瞬間,化作了一具骷髏。

屋子裏頓時充斥著屍體的惡臭,讓人忍不住幹嘔。

傅九將那張符咒收了起來,隻覺得那隻摟在她腰上的大手,用力地捏了捏。

她眨了眨眼,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整個人都倒在了莊時槿的胸膛上:“我有點頭暈。”

莊時槿被那股難聞的氣味弄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哪怕他在屍山血海中掙紮了不知多少次,也沒聞過這麽惡臭的氣味。

“走。”

他急匆匆地將傅九打橫抱在懷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把身上的這股惡臭洗幹淨。

周波親眼看到眼前的死人化作骷髏,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

一直到那股難聞的惡臭味襲來,才發現他已經被嚇得尿了褲子。

他臉色煞白,幹嘔著跌跌撞撞地走下樓梯。

周老太和周老先生也在下麵,嗅到刺鼻的惡臭後,衝到洗漱池邊大吐特吐。

片刻後,見莊時槿把傅九給抱下來,兩個人連忙湊了過去。

“傅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太臭了。”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家裏藏了屍體。

傅九站了起來,把兜裏的符紙拿了出來:“憑我這點本事,顯靈符最多維持五分鍾,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

就在這時候,周波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傅九念訣之後,直接把那張符紙往前一拋。

霞光一閃而逝,符籙下方出現一個八角星芒陣。

一個女子的影子,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李夢!”周老太太第一個喊了出來。

被封印在裏麵的李夢,數次嚐試著逃跑,卻都被那道星芒陣逼退。

她掙不開,隻好死死地盯著傅九,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我要殺了你!”

聽到惡靈這句話,傅九就往莊時槿的背後挪了挪,嘟囔道:“嚇死我了!有本事你給我過來啊!”

說著,她還不忘記對著李夢的魂魄,挑釁地挑了挑眉。

她好歹在神隱村的時候,跟著茅山老祖學過幾年驅鬼降魔的本事。

區區一個惡靈,她完全可以降服。

莊時槿把手中的佛珠套在傅九手上,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

惡靈驚恐地睜大了血紅的眼睛,看著這一幕。

她知道自己今日是跑不掉,扭頭就看到周波跪倒在地。

周波看著母親,眼淚嘩啦啦地流,“媽,您去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夢轉過身來,與周老先生和周老太對視了一眼,仰天哈哈大笑。

“我和你父親結婚二十年,原本是很幸福的,可是後來,你父親出軌被我撞破,就開始對我長期家暴,而你爺爺奶奶,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數落我不知好歹。”

周波當時在讀的是一所寄宿中學,對此一無所知。

等他周末回家,才知道母親已經去世。

家裏的老人都說,母親是失足從樓梯上跌下來,摔到了腦子去世的。

李夢怒目而視,看著二老顫顫巍巍的身子,仰天長吼:“我被你父親活活打死,你奶奶和爺爺卻把過錯全都推到我頭上。”

“我要將他們千刀萬剮,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周奶奶緊咬著牙關,身子都在發顫。

當著別人的麵,被自己的兒媳這麽說,她羞得滿臉通紅,反駁:“哼,你是我的兒媳,我從來沒有對你不好,你卻要對我誣蔑造謠。”

“還好我們向樊空大師要了護身符,否則就被你這個肮髒之物給害死了。”

惡靈氣不打一處來,尖銳的指甲狠狠地砸在光幕上。

要不是周家二老身上都帶著護身符,她早就將這些人全部殺死了。

現在哪裏輪到他們,在她麵前放肆。

傅九撇了撇嘴,歎息了一聲:“女人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出嫁前在家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嫁人後就要伺候公婆,要服侍丈夫。”

“還要給丈夫生兒育女,最後卻得不到一點好,連個愛她的人都沒有,還要被人嫌棄,真是太慘了!”

傅九壓低了聲音,隻有莊時槿才能聽到。

莊時槿瞥了一眼氣得七竅生煙的惡靈,然後目光落在一臉感慨的傅九身上。

他冷峻的眸子裏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說:“你跟著我可以好吃懶做,不需要有什麽顧忌。”

傅九看著他,眼睛一眨一眨地,非常認真地問了一句:“你不需要我幫你處理,莊家祖屋的爛攤子嗎?”

莊時槿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隨便你。”

傅九展開了嘴角,將莊時槿的手臂摟在了懷裏,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我答應過你,要陪你在莊氏祖屋闖出一條路來,讓你擺脫莊氏家族大陣的桎梏。”

莊時槿低著頭看了傅九一眼:“行,哪天我們把結婚證領了?”

這丫頭,一個字都不提,這下可把他給難住了。

“改天!”

傅九偏了偏頭,留給莊時槿一張清冷漂亮的側臉。

想領證?

你現在還在考驗期,不要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