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阮林鳶宿舍出來的那一刹那。

厲盛臉上的溫柔盡褪,剩下的是渾然天成的威懾力跟壓迫感。

林安安早就等在門口,見厲盛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厲哥哥,阮姐姐沒事吧~我本來要進去的,餘顧裏不讓,可擔心死我了~”

厲盛疾步而走,目不斜視。

突然。

腳步頓住。

迎麵而來的秘書抱著一大箱冒著冷氣箱子,沉沉的問,“在做什麽?”

秘書臉上一喜,正愁沒有機會到老板麵前邀功呢。

這不就被他給碰上了。

“老板,這個是今天剛剛從國外進來的新鮮牛肉,每一塊都是今天早上現割的。”

厲盛眉頭折疊。

看著箱子上的快遞單據都還沒來得及撕開。

箱子上赫然寫著:進口牛肉幾個大字。

“誰叫你送牛肉過來的。”

秘書啊了一聲,看了站在不遠處的林安安。

林安安意會,邁著婀娜的步伐靠近厲盛,“厲哥哥,我還要謝謝你,你那麽忙,還每天叫秘書送吃的過來給我,最近我的胃病都好多了呢~”

厲盛冷哼了一聲,想起今早抱阮林鳶的手感,頓時暴戾四起。

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秘書,眸光漸冷,“看來你很會替我拿主意?”

秘書惶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視線不斷在厲盛跟林安安兩人間漂移,“老板,我---您說的玉米,安安小姐說她從來不吃玉米,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給換了。”

林安安收到秘書的求救信號,揚起紅唇,露出嬌羞的神色。

“對啊,厲哥哥,是我跟秘書說我不要玉米的,玉米吃多了不消化的,而且澱粉含量又高,你也知道人家在減肥嘛。”

說著,若有似無的將胸前的渾圓靠向厲盛的臂膀上。

厲盛嫌棄的往邊上退了一步,沉息,“餘顧裏,秘書給我換一位,我已經做不了他的老板了。”

餘顧裏哈哈大笑,“知道了~”

直到厲盛走遠了,秘書跟林安安還一頭霧水。

林安安傷感的抹著眼尾的淚水,故作可憐,“餘哥哥~你說厲哥哥是什麽意思啊?”

難道嫌棄她吃多了?

她是未來的厲太太,幾塊牛排還能不給吃嗎?

再說了。

玉米這種便宜又掉價的東西,隻適合給窮人吃!

她是堂堂90最有潛力的小花,

怎麽可能吃這種東西!

餘顧裏聳聳肩膀,“可能你家厲哥哥怕你把他吃窮了~”

說著,又是一陣肆意的笑聲。

秘書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手上刺骨的冷意透過沉重的箱子傳來。

老板----

追女人,都這樣摳門的嗎?

超出的預算,不會讓他出吧?!

這個牛肉,一塊差不過近萬元了!

“餘兄弟!!!!”秘書趕緊追上去,“你--老板,哎呀,我真的不知道老板最近手頭緊啊~怎麽辦啊,我這箱牛肉?”

餘顧裏停步,含笑看著眼前的小秘書,頗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

“啊---!!!”

“你--別走啊~”

驚呼聲在小島內貫穿長空。

溫秘書終於休假歸來。

正式上班的的第一天,接到的任務就給小島送去最新鮮的玉米。

聽到這個消息的溫秘書沒有絲毫的驚訝神色。

穩妥妥給農場打了個電話,選了最新鮮的玉米。

並且交代司機,送貨過去之前聯係他,因為他要當場監督玉米的品質。

拿著辭退單的小秘書,一臉戚戚,“不就是玉米嗎?你要這麽興師動眾嗎?”

溫秘書放下電話,看著眼前的小可憐,笑道:“你啊,怪不得老板辭退你,你馬屁拍到牛蹄子上去了,老板沒叫你賠錢算對你仁慈了,謝恩吧你就~”

小秘書哭喪著臉,“老大,你救救我~老板確實說的是送玉米,但是也是安安小姐告訴我的,說她不吃這種廉價的東西啊。”

溫秘書點點頭,“她確實不吃這種便宜的農產品。”

小秘書更委屈了,“所以啊,跟我沒關係啊,我才剛上任兩個月,要是被辭退了,我以後怎麽辦?你救救我呀~”

溫秘書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上麵那條裂紋清晰可見。

他勾了勾手指頭,低聲道:“你說~老板這種處女座力求完美的人,門上裂了這麽一條縫,為什麽一直不換?”

小秘書看著這道門,幽幽答:“因為---缺錢?”

溫秘書勾唇,一臉神秘,“因為人~”

*

閣老要瘋了。

節目還沒播出,就出現成員自殺事件,外頭的輿論滿天飛。

他這個導演的每天被人問候祖宗。

最最糟糕的事。

各方勢力不斷打電話過來,警告他,搞得他天天戰戰兢兢的。

生怕自己的導演生涯就要止步於此。

“喂!閣老!聽說你們節目有人自殺啊?我家阮林鳶沒事吧?”

“哦~沒事就好,也沒什麽,就是聽說你們這個節目有黑幕啊,不會黑到我家阮林鳶頭上吧?”

“嗯,那就好,就是隨口問一下,順便告訴你,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我的徒弟在江湖上還是有名字的,他們都格外愛護這個小師妹,天天找我打聽,沒事我就安心了。”

“啪----”

電話掛了,這是閣老。

“喂?我家小鳶鳶聽說生病了,醫生今天早上會上島,你到時候叫人帶一下。”

“什麽?不用了,你們的醫生,我信不過~”

“啪----”

電話掛了,這是楊洋。

“請問是女團節目的導演吧,我是阮安平。”

這是迄今為止,最平和的一通電話了。

隻是----阮安平~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在哪裏聽過呢?

閣老皺眉,幾秒後。

“啪----”

這回電話是他掛的,緊張到喪失理智,手滑到往生極樂。

重撥回去的每一秒中都是忐忑的。

“喂、您好,阮國手,我是節目的總導演您可以叫我閣、小閣,抱歉,剛剛電話出現故障,掛斷了,您有什麽指示?”

即便站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閣老還是下意識的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當然。

順便、麵如死灰。

閣老:“好的、好的。”

閣老:“不麻煩,不麻煩。”

閣老:“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