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板,今天還沒有時間嗎?”

阮林鳶反胃的看著麵前千篇一律的牛奶,第一萬次問出這句話。

“真的~”小秘書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比前幾次有底氣多了,“這兩天是真的在美國,機票是我給老板定的。”

這兩天----???

阮林鳶眯起眼睛,視線沉沉的壓在小秘書的肩頭,“所以---這兩天之前的前幾天,你是在騙我的咯?”

“沒有、沒有~”小秘書一看就是個不會撒謊的,幾句話下來臉紅脖子粗的。

阮林鳶認命的夾起一塊牛肉,隨口問:“去哪裏出差了?什麽時候回來?”

小秘書見阮林鳶沒有糾結在他撒謊的話題上,頓時鬆了一口氣。

“去美國了,回程的機票定的是三天之後的。”

美國???

阮林鳶下意識的手抖了一下,放下牛排的刀叉,視線漂浮的問了一句,“為、為什麽去美國啊?”

“這就不知道了,”小秘書心大,壓根沒有察覺阮林鳶如臨大敵的臉色,“老板經常全世界飛啊,景盛集團的業務遍布全世界各地,老板巡查業務也是常有的事。”

阮林鳶恍惚的哦了一聲,心裏那股慌亂讓她寢食難安。

連續問了好幾日厲盛的行程。

阮林鳶的不安,在溫秘書告知厲盛將歸期推遲到一個禮拜之後,升到最高點。

伴隨著這份不安而來的是即將到來的一公演出。

因為確定了演出時間,島上的所有成員開始忙碌起來。

首次登台,大家都希望能夠表現的更好。

其中為首的是阮林鳶,拚命道閣老差點跪下來求她回去睡覺。

所有人都以為阮林鳶是因為之前輸給林安安的彩排演出憋著一股氣。

其實。

她隻是慌亂、不安、還有馬上要錯亂到神經崩潰的焦慮。

隻要一天厲盛沒有回來。

她的猜疑就一天不會放下。

會不會在保姆抱羨羨出去打疫苗的時候,遇到厲盛。

他們的眉眼那麽相似,相似到一眼就能夠看出羨羨跟厲盛關係匪淺。

會不會在保姆抱著羨羨出去散步的時候,轉角巧遇厲盛。

然後上演一番街頭奪子大戰。

該死的!

她的手機還在導演手上。

總之。

這種無端的猜測在每天、每時、每刻上演。

她每天都處於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顧的棄賽中度過焦慮的一天。

團體賽。

少一個人都不行。

她無法無視同一組人這麽多天的努力,讓她們這個隊形有缺憾。

於是。

她開始拚了命的努力練習舞蹈,讓肢體上的勞累拉暫時忘卻心裏的擔憂。

*

一公公演。

當阮林鳶在後台看到台上的厲盛時,整個惴惴不安的心開始緩緩回落。

美國那麽大。

羨羨那麽小的娃娃,即便是被抱在懷裏,也不可能被隨意瞧見吧。

更何況誇張的街頭父子相認。

這會想起來,阮林鳶隻覺得這一個禮拜全是作繭自縛的庸人自擾。

理了理衣服,準備拿出最好的狀態迎接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舞台表演。

上台前。

傅言領著大家做熱身,當阮林鳶嚐試做舞蹈大動作的時候。

突然。

腳後跟處的尖銳刺痛感讓她腳下一頓。

“好了~二組一號,馬上準備上場,到備場準備!”

後台亂糟糟的,全是臨上場前的緊張跟興奮。

吵鬧聲跟擁擠將阮林鳶的舉手示意徹底淹沒。

“老、老師!”

服務老師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前台的鏡頭也恰巧定格在她們臨上場的這一組上。

評委席上的厲盛,看著阮林鳶臉上的焦急隨著鏡頭帶近,漸漸歸集於平和,然後緩緩勾起平時不入心的笑容。

楊洋也發現阮林鳶的異樣。

歪頭,低聲對身邊麵無表情的厲盛道:“是不是有點奇怪?”

厲盛:“嗯。”

視線跟隨著嬌小的人影,一點點細微的眉頭聳動,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有點不對勁。

舞台燈光暗下來,阮林鳶一組上台。

他們這一組的舞蹈是所有組別裏麵最難的。

是一首難度很大的爵士舞。

不僅僅舞蹈節奏快,舞蹈的動作每一個都要做到極致,這樣才會顯得帥氣又酷炫。

高彈跳的動作,整場下來高達百分之八十。

阮林鳶的最後一個動作,是這個舞蹈的靈魂----串翻。

動作狠辣有勁,周身的黑色飄帶隨之而起。

完美的完成後,舞台下響起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喘著粗氣完結,阮林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擁抱著四周圍攏過來激動的隊友。

“阮林鳶腳下那一串是什麽?!”

“我天!好像是血跡!”

“對!是血!”

舞台上的血痕隨著燈光亮起,炸裂在所有人眼前。

厲盛的指尖瞬然收緊。

不止一處,當麵上的血痕交錯在舞台的每一個角落。

好像慘烈盛開的花朵,看的人心驚又心疼。

阮林鳶嘴角邊始終掛著微笑,主動從主持人驚呆的表情中拿過麥克風。

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首先,我要先說一聲抱歉,因為上台之前腳踝扭傷了,沒有及時做處理,舞台弄的髒亂,對不起,後勤老師,呆會我會協助你們一起清理,實在抱歉。”

“另外,要對大家說了一聲抱歉,處理不當,影響大家觀影心情,實在抱歉。”

“我們這一組不是最有天賦的人,但是我的夥伴們對這次演出都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希望大家多多支她們,謝謝!”

“現在~”阮林鳶笑著揚手,將麥克風遞給隊長,“請我們最最敬業的隊長幫我們拉票,謝謝。”

說完後。

阮林鳶小動作的捏了捏傅言的手,示意她別衝動。

然後便。

從容淡定的將麥克風遞給隊長,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提前離開。

期間,工作人員想攙扶著阮林鳶下台。

阮林鳶咬著牙,擺擺手,故作冷靜,“沒事,攙扶著下去容易引得觀眾過多揣測,我自己下去,你待會再扶我。”

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血痕在舞台上蔓延。

傅言的臉徹底臭成鍋底。

接過麥克風,她朝著隊友鞠了一個歉意躬,表情陰狠,“我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我傅言今天發誓!不查出來是誰幹的!我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