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對林安安謀殺審判當日。

阮林鳶一席紅色長裙入場,紅卻不張揚,倒讓原本美豔的臉龐襯的更叫嬌媚。

她平靜的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聽著審判長公訴林安安的罪行,最終謀殺不成立,但其他多項罪名疊加,又因無悔改之意,從重論處。

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聽到結果,阮林鳶緩緩起身離開。

十年.

十年之後,再心狠手辣的人,恐怕也掀不起大波浪了。

阮林鳶的眸光漸冷,垂眸扯著寒笑。

那…..便再容她十年吧。

其實,真正惹怒她的。

不是那些過往,而是林安安居然不斷在找尋羨羨存在的蛛絲馬跡。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外頭下著下雨,橙子去取傘。

阮林鳶站定在法院門口,看雨滴緩緩從天而降。

很久了吧。

她很久沒有空,停下來看一看雨點砸落成花的美景了。

身後皮鞋聲款款而來,頭頂上撐起深色雨傘。

阮林鳶沒有轉頭,卻知道,身後站的人是誰。

不知是一言難盡還是無話可說。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站著看雨,誰都沒有說話。

幾分鍾後。

橙子拿著雨傘快步而來,接走了阮林鳶。

厲盛定定的站在台階上,看著那輛轎車,漸漸消失在雨幕中。

餘顧裏忍不住的從角落衝出來,指著遠去的車子,不解的大聲問道:“少爺!你不是一直很想見嫂子麽?為什麽,見到了,你什麽話都不說?!”

“為什麽啊?!”

“你跟她解釋啊,嫂子一向心軟,她心裏有你,你為什麽不解釋?!”

厲盛斂眸。

是啊,他為什麽不解釋。

大概是因為。

他明白,她盛裝出席,是為了錯過他。

是因為。

他明白,她狠決出手,決然的對付林安安,是向她宣戰,也是對他。

更是因為…..他或許……真的要失去她了。

*

郊外地皮競價那日,楊女士國外演出回來。

阮林鳶便派了財務部的經理去競拍,自己前往機場去接楊女士。

機場信號不好,期間好幾個電話接進來,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

最後下到地下停車場,手機隻剩下照明的功能了。

阮林鳶有些慌,但,出發競拍前,她已經預計給出了底線價格,按照郊外的地皮計算,底線價格還按照以往競拍價往上提了幾個百分點,按理說,拍下那塊地是綽綽有餘的。

楊女士送機場見到阮林鳶起,臉色便頓時沉下來,一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迎麵而來。

車上。

楊女士依舊板著臉,“地拍到了?”

阮林鳶垂眸,老實作答:“叫人過去了,您放心。”

話音落下,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阮林鳶接起電話,小聲的回答了幾句,便輕輕掛斷了。

伴隨著一聲冷哼,車內氣氛再降幾個冰點。

沉默。

一路上是尷尬又綿長的沉默。

楊女士:“地被人拍走了?”

楊女士:“你做事,就這麽不穩妥嗎?”

楊女士:“能力欠缺,偌大的公司,誰能信服你?”

之後的每一下深深的歎息,都穩穩的落在阮林鳶的心尖上、

阮林鳶垂頭,斂眸,小聲的做出保證,“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楊女士沒說話,轉頭望向窗外,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

阮林鳶咬著下唇,縮著肩膀,靠在車窗邊。

撇唇,無意識的將左手搭在右手背上,微不可查的捏著手背處的軟肉,

楊女士見狀更是氣惱,下車前將車門摔的“啪啪”作響,見到笑臉相迎的包子爸,更是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掠過。

阮林鳶乖巧下車,半天都沒有動。

包子爸自然知道自家母老虎的脾氣,揉了揉阮林鳶的頭,寬慰的笑笑,“又被罵了?”

阮林鳶:“嗯。”

包子爸:“你母親脾性就那樣,管著偌大的工會,雜事也多,咱們別跟她計較~走,進去吃飯,好久不見你回家,都瘦了。”

被包子爸拉著進門,勉強吃了一頓食不下咽的飯,借口公司有事,阮林鳶恭恭敬敬的請示完楊女士後,才敢離開阮家公館。

走前,阮林鳶做了保證,一定會拿下那塊地,楊女士的臉色才稍稍漸緩。

車上。

阮林鳶麵色凝重。

鋪天蓋地的新聞推送“叮叮叮”的沒完。

“景盛集團涉獵房地產業?上百億拍下外郊地皮”

阮林鳶頭疼的看著這幾個大字。

為什麽偏偏是…..景盛。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

楊女士照一日三餐差人來問地皮的情況,阮林鳶隻得加快調研進程。

郊外的地皮,楊女士是想建一座集曲藝、琴藝、還有各地的古典樂曲於一體的大型表演場地。

同時,也希望這塊地能有有富餘的麵積,將散落各地的辦事處集中到一起,這樣不僅便於管理,更能集思廣益,將文娛事業發展的更好。

市區的麵積都太小了,郊外那塊地,在未來市區的交通規劃線上,不久就會通車,工會對這件事也大力扶持,對交通費上做了補貼。

萬事俱備,隻欠地皮。

揉著疼痛的眉尖,阮林鳶睜著黑眼圈,嫩白的指腹在桌麵規律的輕點著。

其實。

還有一塊地。

在這塊地的對角線上,當初沒有考慮是因為這塊已經確定了買主,阮林鳶嫌麻煩,轉手的地皮,價格自然也更高些,所以,也就沒有考慮。

但,現在來看。

相較於要跟景盛集團的最強法務周旋,那還不如另折他路。

趕在楊女士打電話過來詢問狀況之前,阮林鳶趕緊撥出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人接。

辦公室的門卻被人敲響。

餘顧裏穿著西裝,風流倜儻的跟在橙子後麵,歪著身子,跟阮林鳶打招呼,“hi~嫂子,我們又見麵了~”

很利落的過肩摔。

餘顧裏哎呦呦聲此起彼伏,橙子吐著舌頭,做了個最醜的鬼臉,“略略略….讓你瞎喊!以後注意哦~”

阮林鳶:“.….”

看了眼躺平在地上扶著腰的人,阮林鳶清冷的問,“要幫你打120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