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說完,不等阮林鳶回應,便大步往另外一邊馬路走去,剛硬挺括的一副硬漢模樣。
餘顧裏氣喘籲籲的趕過來,結婚的路段,車子堵得是半分都走不動,他完全沒辦法想象剛剛厲盛是怎麽過來的。
“嫂子~”
阮林鳶不解的看著餘顧裏,指著厲盛的背影,“他……什麽意思?”
什麽叫~欺負他?
還說了幾句奇奇怪怪的話就走了。
而且,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餘顧裏看了眼厲盛,歎了口氣,等氣喘勻了,長話短說,“嫂子,少爺以為今天是你要結婚,一路開車飆過來,四個小時的路程,隻用了二個半小時就到這裏了,我這一路上心驚膽戰,少爺剛剛好像腳被撞了,砰的一聲,可能撞到骨頭了~”
阮林鳶擰眉,對目前的狀況匪夷所思,卻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交代餘顧裏進去看顧好羨羨,提著裙擺往厲盛方向去。
厲盛穿著皮鞋,身高腿長的,一個大步原就頂阮林鳶兩個步子。
她記得將裙擺拎高,再抬頭的時候,隻能看見厲盛虛虛的背影了。
拿出電話,往前走的人似乎頓住了腳步。
“喂?”
阮林鳶喘著氣,“我在你後麵,過來。”
“不要。”
被車撞了下,膽子也大了,居然都敢說不要了,阮林鳶在電話中沉默了半晌,還沒等她說那就呆著等她過去,厲盛卻已經轉身,悶悶的在往回走。
阮林鳶鬆了口氣,旁邊正好是個藥店,進去拿了碘伏跟棉花,還有消腫噴霧,結賬的時候需要出示付款碼,不小心電話掛斷了。
才掃完付款碼,遠遠的便看到剛剛慢吞吞過來的人,急得提快了腳步,左腳一瘸一拐的,阮林鳶轉頭從售貨員手裏取過藥品,說了些謝謝。
背著手,朝焦急過來的厲盛走去。
“你……”
厲盛看著阮林鳶,又是那抹小委屈,“我以為你走了。”
“沒走,急什麽?馬路上要看車,羨羨都知道。”
說著,往路邊的公交廳上的椅子方向去,厲盛拖著小瘸腿,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板著臉,有些傲嬌。
“叫我過來做什麽?”
阮林鳶指著凳子,“坐下。”
厲盛聽話坐下。
阮林鳶將手腕的裙擺放下,歪頭看他,“撞傷了?”
厲盛梗著脖子,視線投向別處,硬氣道,“不痛。”
阮林鳶眉尖漸漸蹙緊,語氣沉下來,像對犯錯的公司下屬那般,“我再問一次,痛不痛?”
步字剛剛想放在唇齒上,抬頭,便看見阮林鳶看不出情緒的臉,他微微縮了縮指尖,嘴軟,“痛。”
阮林鳶將碘伏粘上藥水,蹲下身子掀起西裝褲腳,被撞的位置已經烏青了一片,綜合剛剛厲盛走路的樣子,怎麽可能不痛。
阮林鳶幫他抹著藥水,一言不發,厲盛小心翼翼的拿餘光掃她,一副受氣包丈夫的模樣。
“下次注意。”嘴還是軟,心也發虛,人家沒問,他倒快速又主動的解釋了。
阮林鳶沒說話,專注手裏的動作,厲盛發現,當了主席之後,阮林鳶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即便是不說話,他都居然還有些怕她。
怕她生氣,怕猜不透她的想法,也怕……會惹她不開心。
“同事結婚,因為她沒有家人,所以大家過來一起給她撐撐場麵,讓男方家長知道,即便她沒有家人,卻還是有很多愛護她的朋友,在沒有終了之前,你無法對任何一個人下論斷,所以,所有事情,盡量做的齊全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阮林鳶換了瓶消腫噴霧,對厲盛說,“剛剛問過了,售貨員,這個效果好,可是有點疼,忍一下。”
厲盛點頭。
噴霧涼絲絲的噴在腿上,最後滲透到骨頭裏,確實有些微刺痛,可是厲盛看著低頭認真的阮林鳶,卻忍不住的揚起嘴角。
心裏甜絲絲的。
她是在向他解釋。
“所以,”阮林鳶半蹲著抬頭,直直的看向他,“沒有欺負你。”
厲盛:“……”
厲盛:“!!!”
這輩子難得矯情一回,現在當麵說這個實在難堪,他的視線漂浮,無比悔恨當時說的破爛話。
“你、你聽錯了~”
“我沒這麽說。”
阮林鳶笑笑,不欲與他爭辯,將藥品放回袋子裏,遞給他。
“你、你不幫我再抹藥了?”
厲盛難以置信的看她,“阮林鳶,你這不是欺負是什麽?”
“我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吧,很痛!你沒看見嗎?烏青了整整一大塊,你就這麽幫我處理一次,就不管了?!”
厲盛抱胸,板起臉,很不甘願,“所以說啊-----”
阮林鳶起身,厲盛頓時將所有的話吞回去,唇線抿成直線,虛張聲勢,“幹嘛……我、你……我現在說說都~”
冰涼的指腹壓在他的唇瓣上,厲盛怔住,定定的看著她,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翹首以盼的紅唇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
在他臉側擦過。
“肚子餓了,去吃宴席?”
說著,阮林鳶勾唇,哈哈笑著走開,留下厲盛頓在原地。
他,他剛剛是被耍了嗎?!
旁邊有人拿著手機拍下他羞恥的畫麵,他憤憤的提起腰,追上去。
“阮林鳶……”
一米七的身高,加上五公分的高跟鞋,男人的領帶被輕拉著俯身向下,阮林鳶踮起腳尖,紅唇輕輕的在絮絮叨叨停不下來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周圍都是尖叫聲,隻是很短暫,很短暫的唇瓣貼合,厲盛站在原地,頓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提步趕緊追上去,傲嬌的不行,“剛剛幹嘛親我?”
阮林鳶看他,心裏歎息著,這男人當真不該寵,一寵就要上天,剛給了幾分顏色,染坊已經開了滿大街。
她笑著看向無比得意的男人,歪著頭細細看他,直到把厲盛看的心底發毛才漸漸移開視線。
然後放出重磅炸彈。
厲盛頓時原地社死。
不可置信的看著提著裙擺上台致辭的人,惡狠狠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