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鳶嗯了聲,“很喜歡啊,不過,你要問我為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歡,並且深深的覺得,自己是幹這行的。”
“你知道嗎,以後上大學的時候,我經常做些小東西去買,一個是因為沒錢,另外一個是因為,我很享受別人認可的東西的成就感。”
“當時我因為這個賺了很多錢呢,好多人找我定做,後來去參加比賽了,就沒時間了,不過我現在還記得當時晚上挑燈雕刻的場景。”
厲盛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以後也可以去擺攤,我陪你,不過不用挑燈了,白天做。”
阮林鳶笑笑,“你傻呀, 我現在有工作室了,哪裏還需要擺攤,人家喜歡我的東西自然會來找我的,你知道嗎,出國之前,我的工作室可是好多人來訂貨的,我都忙不過來,當時就很開心。”
阮林鳶說這些時候,眼睛裏的光熠熠生輝,看的厲盛都醉了。
他從前隻覺得夢想這種東西,隻適合說說而已。
畢竟,他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麽特別想要做的事,想要的東西。
並且,從工作室幾經浮沉的經營情況來看,他一直覺得,工作室也就是個精神寄托,並沒有真的覺得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但是這一刻。
厲盛突然覺得,這間工作室,要比厲氏都重要的多。
因為,那裏承載了阮林鳶許多快樂。
“放心吧,”厲盛看著阮林鳶小聲的說:“工作室會好起來的。”
阮林鳶聞言,眯著眼睛,看著厲盛。
語氣嚴肅。
“工作室,讓我自己來哦,你不許動,要不我真成了什麽都依賴你了,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差。”
在厲盛剛要反駁的時候,阮林鳶趕緊又繼續道:“還有,你不許關顧,也不許叫別人關顧,你不知道我有多興奮,我很希望自己的手藝得到認可的好麽,我也很希望哪裏真的足夠承載的跟師姐的夢想。”
“反正就是一句話,你別管了。”
厲盛沒轍,隻好答應。
她垂頭繼續忙碌,突然厲盛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來一看,愣住了。
阮林鳶問:“誰啊?”
厲盛:“你母親。”
阮林鳶:“……嗯?她怎麽會給你電話,”
“你打開免提,我不說話,聽聽我母親說什麽。”
厲盛聽話的開了免提,楊女士的聲音急急而出,後麵聲音還有嘈雜的背景音樂,聲音聽起來很空曠,好像在什麽廣場之類的地方。
“喂?阮林鳶呢?”
正打算閉嘴聽八卦的阮林鳶被點名,厲盛隻好笑的回答,“你等會。”
阮林鳶:“喂?母親,我在。”
楊女士:“你說說你,你手機為什麽打不通?找你都找不到人,現在有了厲盛,手機都不用帶了是吧。”
對麵似乎很多人,斷斷續續的說:哎呦,你家女兒跟女婿感情這麽好啊。
楊女士笑著:“一般般啊。”
阮林鳶等著她跟身邊的阿姨寒暄完。
然後才說:“母親,有事麽?”
楊女士:“哦~有事,有事,我今天來參加演出,戴了你上次給我那個胸針,你幾位阿姨非常喜歡,問你看看是不是可以做幾個給她們,我都說了,這個材料很難得,她們不信,非要打電話讓我再問你一下。”
身邊突然又一次傳來說話聲,“小鳶鳶啊,我是你王阿姨,哎呀你母親這個胸針實在太好看了,又別致,你能不能做一個送給王阿姨啊?”
阮林鳶禮貌道:“阿姨,抱歉了,我母親胸針那個料子,真的沒有了,不好意思哦。”
王阿姨啊了一聲,頗為遺憾。
一邊的楊女士得意的很,“對吧,我就說了,這個我女兒自己設計的,獨一無二,料子也矜貴,真的沒有了。”
“行吧,那就這樣吧,你忙吧。”
半個小時後。
楊女士似乎已經坐上車了,“喂,什麽時候回家。”
阮林鳶看了眼時間,“半個小時。”
楊女士:“哦,那你外頭吃一點,你這個胸針做一個給你王阿姨,她非常想要,不給的話,回頭又要一直鬧我。”
阮林鳶眨了眨眼睛,“嗯?”了一聲後,很認真的說:“母親,我剛剛沒跟您開玩笑,真的,這個料子沒有了,你可以去看下哥哥們的掛件,都是其他的料子做的,您這種料子,一立方就好幾十萬,現在疫情沒有地方進貨了,連邊角料都給厲盛做了手串,所以,如果要做的話,您跟王阿姨說,我給她用其他的料子做可以麽?”
楊女士想了想,“那我問問。”
阮林鳶點頭,掛了電話後,跟厲盛麵麵相覷,然後相視一笑。
幾分鍾後,楊女士打電話過來,說王阿姨同意了。
阮林鳶嗯了聲,也沒多說什麽,便掛了電話。
厲盛坐在一旁笑,阮林鳶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笑些什麽,垂頭,繼續把手裏的活做完。
“今天跟你師傅怎麽樣?”
提及這裏,阮林鳶的眼神一暗,“沒怎麽樣,沒說話。”
“早上遲到,說你了麽?”
阮林鳶頓了下動作,所以在所有人眼裏,老頭在那個時候,應該都是會破口大罵的,但是他沒有,什麽也沒有做。
生疏又冷漠。
阮林鳶將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搖了搖頭,情緒淡下去。
厲盛見狀,立即明白了什麽意思,揉了揉阮林鳶的發頂,“要我去說說麽?”
阮林鳶轉頭看了厲盛一眼,笑了,“不用,我自己會處理的,是我有錯在先,老頭生氣也是應該的,我想想辦法,最後實在不行的話,再派你出馬。”
厲盛應了聲好。
宏偉的宮殿完成了大半,阮林鳶蓋好柔步,跟厲盛離開了學校趕往工作室。
今天一天都沒有時間過來,好在提前安裝了微型攝像頭,即便過來之前,她就知道,交代的貔貅,那幾個人沒有完成。
不過在現場看到的時候,阮林鳶還是忍不住胸悶。
她不是在乎這點工資,也不怕養著閑人,隻是覺得,糟蹋了這些木料,心裏難過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