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潔能夠接受麽?

世人大多對愛情太多美好的幻想,這其實並不現實。

多的是愛而不得,不小心的錯過。

因為倔強跟莫須有的麵子之類的東西,跟愛情永遠失之交臂。

你會在某天,某條街道,某個公車。

甚至是某條斑馬線,再一次與之擦肩而過。

而這一次的錯過,就是永恒。

你永遠不知道,哪一次說的:再見,會真正的成為告別。

所以。

她不希望,小潔抱有盲目的幻想。

她需要的,就是堅定的相信,自己一個人可以撫養大孩子。

而不是抱著幻想,去生下孩子,然後一地雞毛,人生不應該這樣過。

小潔走了,阮林鳶坐在位置上做了很久,久到厲盛在門口喊她,她都沒有聽見。

厲盛進來,坐到她旁邊。

陽光從他的側臉打過來,整個人像是沐浴在耀眼的日光中。

“怎麽了?”厲盛蹙眉,擔心的看著阮林鳶。

“怎麽我才上去一下就這樣了?”

“出什麽事情了?”

阮林鳶搖搖頭,位置往裏麵挪了挪,然後拍了拍自己的位置,示意厲盛坐下。

厲盛坐過去,阮林鳶一把就抱住了他的手臂,臉頰在上頭蹭了蹭。

“怎麽了?”

阮林鳶聲音悶悶的,“沒怎麽。”

“沒怎麽,現在是在幹嘛呢?”

厲盛被阮林鳶的奇怪舉動嚇到,剛要低頭去瞧,身旁的人已經抽著小鼻子,“跟我老公撒嬌啊,幹嘛,不許啊。”

厲盛緊繃的身子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彎著眉眼,“行。”

“以後多多撒嬌,什麽也不用你做,你就隻管從我撒嬌,這樣好不好?”

阮林鳶犯懶突然就不想動了。

抱著厲盛的手臂,突然語調都落下去,神情淺淡的說:

“厲盛,你說,如果沒有我的那件作品,咱們是不是不能遇到,如果沒有老頭推薦的上的那個節目,我是不是就不會去你家裏住了?”

“如果,沒有這個多如果,你說,我們這輩子是不是就這麽錯過了?”

阮林鳶問的很認真,厲盛想了想,也很認真的回答。

“不會的。”

“心裏真正有愛的兩個人,無論相隔多遠,都會有一種莫名的磁場,在牽引這對方,不斷不斷靠近,最後直至相遇, 我們心裏有彼此,再遠,再難也終究會遇到的,你看,你不也還是從美國回來了被我一下就遇見了麽?”

“這就是緣分。”

“而且,那個節目,你以為我一開始就是投資方麽?我是知道你去了之後,才投資的。”

阮林鳶“咻”的一下抬頭,“啊???”

“啊什麽,傻樣,我知道你去,才找的投資人, 所以,我們一定會遇見,即便你不回來,我也一定會在往返美國業務的時候遇見你,然後追求你。”

“我們之間,沒有如果,都是一定。”

“一定會遇見,一定會相愛,一定會白頭。”

“不要瞎想了,嗯?”

厲盛這樣一說,阮林鳶心裏的不知名的忐忑散去。

有的時候恍惚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想,怎麽呢,怎麽這麽好人就讓自己遇見了呢。

然後就開始偷笑。

兩人又坐了許久,等到阮林鳶反應過來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去工作室了,厲盛隻好匆匆的先送她回學校。

抵達學校,已經遲到了五分鍾。

阮林鳶站直,等著老頭勃然大怒的怒吼,可是,什麽也沒有。

老頭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按照自己的進度在講課。

周圍的人看了看她,跟她偷偷打著招呼,叫她:隊長。

阮林鳶笑笑,從包裏拿出工具刀,開始專心聽課。

世界賽,比的是工藝修複技術,比如年久的珍貴木藝,就需要專業的人員來做修複,更甚者,是修複文物,每一下都需要謹小慎微。

而這次比賽不光有許多世界排名的企業在讚助選拔人才,還有高等部門,來選拔修複工藝的師傅。

所以,大家也都非常努力,想在這次的比賽上嶄露頭角。

這個課程,老頭之前單獨教過她,還有上次幫老奶奶修複的團扇,她還算又經驗,在美國的時候,因為無聊,也在論壇上就修複的問題,請教過許多大神,所以她應該算是對這個工藝很了解。

學校也知道,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希望她回來參加比賽。

理論知識後,接下來就是實踐課程。

最開始的都比較基礎,後麵的越發的繁瑣了,阮林鳶拿著工具,垂頭做的很認真。

即便是隊友去吃飯了,她依舊沉迷著處理,時不時的跟當初論壇上交到的好朋友交流心得。

等到日落西山,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阮林鳶還在忙碌。

老頭走的時候,經過阮林鳶身邊,垂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話就走了。

厲盛來接人,透過玻璃窗戶,看到阮林鳶拿著筆,隨手將頭發紮起,十分專注的忙碌著手裏的活。

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明明那麽小的木片,在阮林鳶的手裏,就是能發揮最精妙的效用。

厲盛都看到入了迷。

他發現,這個修複比雕刻要讓人容易看的懂的多,阮林鳶抬頭伸懶腰的時候,才看到外頭的厲盛,笑眯眯的招呼人進門。

“要試試麽?”

阮林鳶拿著木片,遞到看起來很感興趣的厲盛麵前。

厲盛接過木片,覺得那個小木片從阮林鳶手裏接過之後,就開始不聽話了,怎麽都放不到製定的位置,歪歪扭扭的還破壞了阮林鳶之前設計的格局。

阮林鳶彎著眼睛笑。

厲盛將木片遞給她,“我的手就是你好幾個大,一個木片在你手上是木片,在我手上就成木屑了,我都快要拿不住了。”

可不是麽。

阮林鳶的手指白白嫩嫩,小木片放在指腹,隨手一放就好了,他的手,又寬大又長,怎麽對準都不對勁。

“你來吧。”

阮林鳶笑笑,“嗯”了聲,然後將木片輕而易舉的擺了上去,她又開始了下一道工序。

“你是真的喜歡這些對吧。”

厲盛說的是肯定句,她每次做木雕的很時候,眼睛裏都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