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嗯了聲, 將人抱緊,“沒事的,老頭心裏還是疼你的,要不以他的性格,今天還不把你打出去。”

阮林鳶一聽,眼神一暗。

“你錯了,他要是對誰客氣,那才是疏離,你見他跟徒弟們哪個客氣的,我就是當初剛入學,他都沒有這樣對我客氣過。”

阮林鳶歎了口氣。

“不過,當初確實是我任性,我會想辦法的,沒事。”

厲盛笑了笑,“嗯。”

“沒事了,”阮林鳶掙脫開厲盛的懷抱,“咱們回去吧,洗個澡,明天我先去一趟楊氏,然後再去工作室,最後是學校那邊。”

厲盛:“太累的話,楊氏就算了,我會過去的。”

阮林鳶搖搖頭,“我想回去看看小潔,我剛剛看她發的朋友圈似乎有些不對勁,我最近不在公司,我正好回去看看的似乎,問她一聲。”

厲盛點頭。

兩人進門。

第二天一早。

阮林鳶就起來了,事情安排的很滿,她需要早起做些籌備。

隨口吃了幾口早餐,阮林鳶跟厲盛出門。

剛到公司,就看到垂頭喪氣的小潔。

阮林鳶喊住了她,讓厲盛先自己上樓。

“怎麽了?”阮林鳶問。

小潔垂頭,兩側的長發蓋住臉頰,阮林鳶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情況。

帶著她去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拉著人坐下。

“說說吧,怎麽了?”

小潔當即紅了眼圈,嗚嗚的哭出聲來,阮林鳶皺起眉頭。

“到底怎麽了?你說說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小潔拚命的搖頭 ,情緒突然很激動,“主席,你幫不了我,你幫不了我。”

阮林鳶:“那你要不要跟我說說看呢?”

小潔:“我跟男朋友分手了,然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阮林鳶頓住。

“什麽?!”

“那、你跟他說了麽?”

小潔搖頭,“沒有,我們已經分手好久了,我就算是告訴他,他也不會理我的,到時候如果他叫我拿掉寶寶的話,那怎麽辦?”

阮林鳶的眉頭緊蹙。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生下這個孩子麽?”

小潔無措的搖著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阮林鳶微微歎氣。

小潔一個花季少女,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以後再嫁肯定會受到影響,這沒有人比她在清楚了。

其中生產的痛苦,更是不言而喻。

當初她還有好友支持,小潔呢, 以她的了解,小潔家裏的經濟條件普通,身邊朋友也多是像她這樣的普通上班族,事業還沒有起步,就有了寶寶,而且還要一個人撫養。

以後她麵臨的路隻有兩條。

要麽,交給鄉下的父母撫養,但是這樣的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見到孩子。

而且,放在鄉下的話,生活跟教育質量都沒有辦法得到很好的保證。

另外,小潔會有很大的經濟負擔,從前她並不覺得金錢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是,自從她去了美國之後,她深刻的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

她當初還有工作室當做寄托,也有家裏人,雖然她沒有對外說過,但是她心裏很明白的,如果她真的獨自撫養孩子,家裏不會不管她,三個哥哥不會不管她。

人有一個底線,跟倚靠很很重要。

你永遠都知道,自己有一步退路可以走。

再說了,厲家的孩子,再不濟,厲家都絕對不會允許孩子受苦。

所以,她的情況要比小潔好上太多了。

小潔抹著眼淚,看著阮林鳶:“主席,您當初,也是這樣麽?對孩子有猶豫麽?”

阮林鳶默了默,很誠實的說。

“沒有。”

“當時,我已經打定主意要生下羨羨的,因為當時,雖然我跟厲盛離婚了,但是我很愛他,並且,始終相信,我這輩子都會愛這個男人,我希望給他生下一個寶寶,不管過程有多艱辛,我非常肯定這件事。”

“所以我就去做了,而且……”阮林鳶頓了頓,看了眼鼻子哭的通紅的小潔,“我說話可能有點直白,但是,我不得不說,因為,我需要將情況跟你分析清楚,這樣避免你以後走彎路。”

“你是否要留下孩子,這個完全是由你自己決定的。”

“你麵前沒有任何參考物,你不能把我的經曆當做你的參考,因為無論是主觀還是客觀上,我們的情況要相差太多了,當初我篤定了厲盛會再婚,而且我們沒有再再一起的可能性,但是,即便是在這個前提下,我還是要生下孩子,我的朋友很支持,我有很強大的倚靠。”

“另外,你需要想清楚,孩子的撫養問題,也就是,以後孩子的所有開銷,你是否承擔的了。”

“而且,我建議有孩子這個事情,不管怎麽說,你需要跟你前男友說清楚,如果,他確定不要,你可以讓他簽署一份聲明,以後孩子出生的所有事情,他不能發表意見,免得他以後來跟你爭奪撫養權。”

“我以上說的所有,都還是你需要考慮的。”

小潔怔怔的坐在原位。

抬頭看著阮林鳶,“主席,那您不會因為這個辭退的我吧?”

阮林鳶搖搖頭,“不會,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情況正常上下班,如果工作吃力也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給予你幫助,大前提是你自己真的想好了,要這個孩子。”

“回去跟家裏商量清楚了來,這幾日應該也沒什麽事,我可以給你放個假,你想清楚了再來上班。”

小潔垂頭,抹著眼淚,點了點頭,“謝謝主席。”

阮林鳶看著無措的小潔,仿佛看見了若幹年前的自己。

與之不同的是,她當初十分期待寶寶的出生,她非常希望,可以擁有一個跟厲盛的結晶。

除了偶爾的負罪感,那段時間,她都是懷著雀躍的心態來等待孩子的降臨。

絕不是像小潔這樣,猶豫不決。

她當時甚至打定的注意是,永遠不會跟厲盛見麵,然後在某天的報紙上看到厲盛,跟羨羨指著厲盛的照片,佯裝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說:

“有沒有覺得這個人跟你有幾分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父子呢。”

就這樣淺薄的玩笑。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