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說的老道很有經驗的樣子,語氣依舊很凶,像是被放出籠子的野豹。
兩人的距離很近,傅言覺得自己渾身都很熱。
似乎被麵前這個男人蠱惑了一般。
“那……”陳光漢視線閃了一下,眼睛裏像是藏著某種隱秘的星星,“那、我們算什麽關係?”
傅言看著他的紅唇,眨了眨眼睛,有幾分煩躁跟自暴自棄,她鬆開陳光漢的領帶,放開他。
兩人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她做事衝動不計後果,就像現在,她現在滿腦子就想把人摁在**,這樣那樣。
可陳光漢不同。
他做事一向有章法,有規矩、有底線,一大堆需要墨守成規的底線。
他們不是同一類人。
傅言拉開陳光漢,手指碰上門把,要走。
手臂忽然搭上一雙炙熱的大手,耳畔帶著炙熱的音調落下來,“好,聽你的。”
傅言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光漢,“你、”她懷疑自己重聽了,“你說什麽?”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麽?”
陳光漢語調有點低,耳尖猛然透紅,“我、我沒試過,”他赤紅著眼睛,看著傅言,“不過我會很小心,你、別怕。”
傅言皺眉,看著陳光漢,流氓氣十足,“我問你最後一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
“你知道會發生什麽麽?男女共處一室?”
“你們那鄉下的老師,生理課的知識,教了麽?”
陳光漢垂下眼,對這種話題,實在……難以啟齒。
傅言忽然冷笑了聲,在她剛要抬手攔住陳光漢的腰時,他忽然說:“知道。”
傅言笑了。
邪惡之際的笑了。
她拉著陳光漢的領帶,兩人帶到**,撲在他身上,打了個響指,感應燈緩緩暗下去。
……
第二日。
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傅言睜開眼睛,陳光漢已經醒了。
躺在她旁邊, 一臉鄭重的看著她。
傅言愣了一下,而後很快記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她微妙看了一眼陳光漢。
沒有哭,耳尖有點紅。
還算正常。
她掀開被子起身,嚇得陳光漢眼神閃躲了一下,傅言穿上衣服進了衛生間洗漱。
外頭陳光漢窸窸窣窣的起身。
套上衣服後,站定在傅言身後。
傅言洗漱完出來,看著陳光漢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站的筆直,“有話快說。”
陳光漢看了她一眼,“那、我們現在……”
傅言:“床伴,隨時可以換的那種。”
“或者,包養?之前不是很多人這麽多麽?落實一下也可以,你要哪一種?”
陳光漢頓了很久,沒有回話,傅言輕笑了聲,走出房間錢,丟了一摞錢在桌子上,手腕旋開門把,大步走了出去。
闔上門,她在門口站了一會,門內沒有聲音。
她眼神暗了暗,大步往樓下去。
酒吧是傅言的那群狐朋狗友開的,見傅言大中午的下來,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麽。
拉著人,調笑道:“什麽情況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傅言,昨晚,幹什麽了?”
“呦~”他們的視線往傅言領口裏繞,“挺激烈?”
傅言哼笑了聲,聽見樓上傳來皮鞋的腳步聲,背對著那人,她吊兒郎當笑道:“玩玩而已,我付過錢了。”
說著,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瀟灑的揚長而去。
從酒吧出來,傅言徑直上了車,透過窗戶玻璃,越過馬路,她看到陳光漢從酒吧裏出來,垂著頭,看不清楚神色,他的手裏還攥著她離開房間錢放下的錢,目光迷茫的四處張望了一圈。
什麽也沒找到。
他轉身沿著小道慢慢的走了,傅言的心一下子就狠狠的痛了一下子,比身上的酸痛更甚。
她慢慢的開著車,遠遠的跟著他。
一個小時後。
才看見他進了很小、很老式 的一套公寓。
門口掛著一個牌子,數學研究院宿舍樓。
傅言突然就想起來,那二百多萬,那比賽之後的二十萬。
這個人。
這麽多年了。
竟然都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
物欲橫流,也一點都沒學會世俗,給自己買一輛車,給自己租一個好一點的房子,衣服看來看去都是那麽幾套。
他就這麽,垂頭走進那幢看起來不明亮的房子。
傅言心痛的差點要呼吸不過來,她趕緊打著方向盤,幾乎是以逃離的方式離開了那個地方。
傅言回了家。
可是心卻一直不好受,整個人懨懨的,看的傅爸都忍不住問了她好幾次怎麽了。
傅言隻說感冒了,有點難受,然後在**窩了好久。
醒過來的時候,看著天花板,她忍不住的想,陳光漢看到那疊錢的反應, 會不會……恨死她了。
他說:“我很幹淨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所以,他一直知道,她在乎的點。
她的占有裏帶著報複跟不甘心的意味,可是,他什麽都沒說。
隻強調,“我很幹淨。”
傅言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要炸了,她昏昏沉沉的起身,換了衣服開車去工作室。
到的時候,陳光漢等在門口,她沉默著走過去。
“有事?”傅言偽裝的很好,表情冷漠的自己都想揍自己一圈。
陳光漢:“你、沒事吧,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傅言看著他冷笑了聲,“ 你還敢來?”
“陳光漢,你這麽賤了嗎?”
她都這樣了,他為什麽還要出現,讓她心裏的愧疚迅速發酵,傅言隻想著,趕緊滾吧! 反正她不虧,想了那麽多年的男人,總算還是睡過了。
可是。
他為什麽還敢出現呢?
這樣的自己,她都討厭,
陳光漢垂下眼睛, 默默的將手裏的藥遞給傅言,“怕、怕你難受,你……如果要的話,可以用。”
傅言垂頭,打開黑色的塑料袋,裏麵是一堆的藥,隱晦的用不透明的袋子裝著。
“我、我走了。”
傅言咬牙,看著他離開,迎著光,一點點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傅言想。
他這一走,永遠都不會出現了吧。
她,在他的記憶裏,終於從虧欠者的一方,變成了邪惡,討厭的那一方。
她忽然心口痛的無法呼吸,她艱難的轉頭,背對著陳光漢,朝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