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的舉動越發反常。

但是。

阮林鳶壓根就沒空理他,因為自從簽約了之後。

傅言作為她的王牌經紀人就開始各種花式催她改稿子。

之前的稿子,因為是隨手寫著玩的,有些bug跟錯別字之類的東西,阮林鳶都自動忽略。

現在要正式發表,那些小瑕疵自然是需要在發表之前處理掉。

隻是這個時候,阮林鳶崩潰的發現,之前書的有些伏筆,在後麵漫長的寫作中,居然被她遺忘了。

強迫症來的正是時候,阮林鳶每天晚上就隻能趁著拍攝組都休息了,抱著稿子,開始聯係上下文的各種爆改。

偶爾遇到文章似是而非的劇情,那是最讓人崩潰的。

這個時候是隻有新鮮出爐的玉米能夠挽救。

阮林鳶抓著頭發,桌麵上擺了五個玉米棒,生無可戀的看著麵前的稿子。

“學姐,再給我一根~”

旁邊的人沒有動靜,阮林鳶低頭繼續沉思。

半個小時後。

“學姐~玉米棒~”

帶著溫熱的玉米棒穩穩的放在她伸出來的手心中。

阮林鳶頭都沒抬,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

鄉下的夜晚,不遠處的小狗汪汪的叫著。

厲盛細細的將剩下的玉米用保鮮膜包好,然後抽了個凳子,安靜的坐在阮林鳶的不遠處。

時不時的給人遞上一顆玉米棒。

“再來一根~”

身邊又沒了回應,阮林鳶轉頭,看到厲盛拿著手機,專注的看著手機頁麵。

阮林鳶:“......”

似乎是聽到身邊的動靜,厲盛抬眸,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碗,“不能吃了。”

阮林鳶點頭,將剛剛寫出來的一大段文字劃掉。

揉成一團的紙被輕輕放置在腳邊,阮林鳶悶悶的靠在椅子上。

一年了。

這本書她已經完結一年了。

其中有些情節她早就已經忘記了。

改文的時候,總會害怕自己埋的雷不小心被她提前引爆,這樣不僅造成內容重複,也會造成一係列懸疑的連鎖反應。

厲盛看著悶頓的阮林鳶,突然問,“是因為改文嗎?”

阮林鳶意外的看著厲盛。

她好像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個事情。

“嗯,是。”

厲盛:“從作者的角度去看,特別是你已經完結的情況下,很多劇情會雜糅在一起,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完本的資料給我看看。”

阮林鳶搖頭。

不準備有交集的人,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牽扯。

她這本文長達百萬字,看完也不是短時間的事。

厲盛這樣一個大總裁,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個上麵。

她懶得很。

不想去揣測他其中的想法。

厲盛剛要開口說話,阮林鳶已經收拾桌麵上的東西,站起來準備回屋。

說不受傷是假的。

曾經那麽喜歡他的人,現在卻避之不及。

厲盛:“我就隻是想幫幫你。”

阮林鳶:“我知道,所以謝謝你。”

厲盛:“那你為什麽---”

不等厲盛說完,阮林鳶已經抬步往屋子裏走。

如果沒有羨羨,或許阮林鳶不會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

畢竟。

做普通朋友要比針鋒相對來的好。

但是。

她不行,也不願意。

她不能冒險。

如果說有什麽支撐著她走到現在,那就她可愛的兒子。

在沒有確認厲盛不會傷害、並且在得知羨羨的存在前,她不會願意跟厲盛釋放善意。

在阮林鳶看來。

他們倆最好的情況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畢竟。

一個單親媽媽,工作來源僅僅依靠工作室跟大集團的總裁,用腳指頭都知道,爭奪撫養權,她沒有勝算。

所以,她要離厲盛遠遠、遠遠的。

不過,厲盛的建議倒也中肯。

在沒有別人幫助的情況下,她需要對所有劇情了解的更加透徹,這樣才能讓書更加出彩。

那個晚上。

阮林鳶房間裏的燈徹夜未熄。

*

白天阮林鳶要處理木雕的工作,晚上要改文。

才短短幾天,阮林鳶就瘦了一大圈。

連閣老都一言難盡的看著阮林鳶的小臉對一邊的工作人員道:“這阮小姐在忙什麽呢?天天晚上不睡覺,你看她這幾天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參加了個減肥訓練營呢~”

工作人員小李拍了拍閣老的大肚腩,調笑道:“怎麽?你羨慕人家~”

“當---”

當然的然字還沒有落音,旁邊一道銳利的目光直掃過來,嚇得閣老連忙把接下來的話吞下去。

阮林鳶,這個小祖宗哪裏是能議論的,人家金主可是風吹日曬的守了整整大半個月呢。

厲盛的眉頭蹙緊,定定的看著阮林鳶的小臉。

原本就巴掌大的臉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下巴都尖細起來,看的他胸口發悶。

夥食已經改善了好幾回。

小廚房的廚師都是從北京調過來的五星級廚師。

所有組裏的人都說,這是他們見過外拍最好的夥食了。

可是---

這仍舊抵擋不了阮林鳶瘦下去的速度。

“學姐~你這個板栗哪裏來的呀,還挺好吃的~”

傅言拿著手機,正專注的看著讀者的評論,隨口道:“就是村口那個王大爺送的,說山上剛摘的~”

阮林鳶:“哦~”

晚上的飯桌上。

阮林鳶傻眼。

板栗燉小雞、板栗炒蘆筍、板栗燉老鴨、板栗糯米飯、板栗.......

傅言哭笑不得的看著桌麵上的菜,“還有板栗紅燒肉?!”

吃過飯後。

涼亭是滿滿一大碗的水煮板栗。

每一個口都已經打開,散發著板栗的清香。

傅言抱著肚子,嘟囔著:“這節目組做事情真是極致啊,板栗成框買嗎?”

阮林鳶沒說話,同樣不解的看著堆滿板栗的倉庫。

是那種很原生態的板栗,外麵裹著的一層毛刺都還沒破掉。

確實---

還挺誇張的。

“阮林鳶,”傅言撞了撞阮林鳶的肩膀,“回頭老鄉又要來感謝你了。”

阮林鳶:“???”

“你不知道啊,”傅言笑的曖昧,“附近十裏八鄉的板栗都被大老板承包了~,聽說是直接按照外麵超市精裝版的價錢收購的,每一顆都是精心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