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嗯了一聲,看著阮林鳶沒心沒肺的揭開蓋子,拿了一點塗抹在傷口上。

半晌後。

“好了,我回去了,明天我就不來了,否則閣老真的要生氣了。”

女醫生:“他已經生氣了~”

“走的時候,把那瓶藥膏帶走~”

阮林鳶連忙擺手,“不用了,這個太貴了,沒必要,我是做木雕的,經常受傷,這點傷疤沒什麽的~”

女醫生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把藥膏塞到阮林鳶手裏。

“趕緊走吧~”

阮林鳶眯著眼睛,“那就謝謝了。”

等到人走遠了,女醫生才淡定的對著屏風後麵的人,“還不出來嗎?”

*

走出來的時候。

助理導播又閃現在她麵前。

自從上次的麥克風事件之後,阮林鳶就無比害怕看到島上的各類導演。

結果。

每次導播就像是在她身上安插了定位係統似的。

無論她去哪裏,他們都能夠第一時間找到她。

她這才剛剛從醫務室走出來,人就已經殺到她麵前了。

“祖宗,舞蹈老師發飆了,你趕緊去吧,你這半年都不出現一次的,到時候呈現出來的考核效果太差,不是也掉粉嗎?”

阮林鳶悶悶的哦了一聲。

“可是,我又沒有想要去跳什麽主題舞~把機會讓給更多的人不是更好嗎?”

“當然,她們可能壓根也都不需要我讓。”

自從上次在麥克風坦言自己不想上節目之後,阮林鳶就將自己的司馬昭之心搞得路人皆知。

她隻想做快樂的小米蟲。

特別是自從公布了主題舞之後。

宿舍裏的女孩子跟瘋了一樣。

起早貪黑。

她就沒在清醒的時候,見過宿舍有人的。

全都是半夜回來,她沒醒就又出去了。

我的天。

好拚!

阮林鳶開始深刻反省自己。

如果能在木雕行業這麽努力的話,那麽木雕曆上一定有她的名字。

這個時候,她想起來,當初上島的時候,好像帶了一些料子來。

看著手裏的小瓷瓶,阮林鳶有了主意。

於是。

阮林鳶盯著舞蹈老師的灼灼怒目,一下課就溜會宿舍裏做雕工。

傅言本就閑散,天天到各個宿舍裏串門,八卦消息一籮筐一籮筐的帶回來。

終於有一天。

舞蹈老師爆發了。

阮林鳶被一眾導演帶到了排練廳。

連刻刀都還來不及放下的人瑟瑟發抖。

“你們~幹嘛呀~”阮林鳶慫慫道:“我、我可是憑本事鹹魚,你們不能因為這個叫我賠錢~”

閣老頭疼的要命。

真不是他要勉強阮林鳶。

隻是。

最近言鳶cp都舞到公司上層領導去了。

領導下了死命令,cp沒糖磕,就把他的頭當球踢。

所以。

他隻能求求了。

按照這兩人的進步,別說進F班,就是撿破爛班都沒人要。

怎麽就能這麽不上進呢?

好吧。

人家有手藝。

好吧。

他手機裏陳老的關照短信還停在置頂頁麵。

好吧。

厲總,昨晚拍打在肩膀上的手感,還如有實質的停在肩頭。

他能怎麽辦啊?

人是自己帶進來的。

現在。

跪著也要扶上去。

“教練~”阮林鳶在閣老看不見的角度,對著舞蹈教練低聲商量,“你看,你也挺累的,我真的不想出道---”

教練默默的將人帶到了牆邊,“雙腿岔開。”

阮林鳶照做,然後繼續專注的勸解道:“我真的、哎,我真的不想出道,你看看,外麵那麽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哪個不比我強,你這樣,你就隨便敷衍一下,我外頭工作室事情真的特別多,回頭我送你一個自己雕刻的小玩意。”

教練麵無表情,“下腰。”

“哦~”阮林鳶輕鬆下腰後,繼續道:“教練,你看你這麽漂亮,真的,何苦為難我呢,美女----”

“一字馬。”

“行~”阮林鳶照做,“教練,我真的隻對木雕感興趣,我最近手頭緊,沒錢賠,你真的不用----”

教練冷呼出一口氣,打開音樂。

“跟著我的動作。”

兩個小時後。

阮林鳶已經累癱了趴在地上,“教練!我要生氣了!我都說了,我不練了!”

許久後。

教練都沒有回應,意料之中閣老的怒罵聲也沒有傳來。

阮林鳶翻過身,躺平在地板上,抹了把汗,抬頭。

厲盛的眼神居高臨下。

“你----”阮林鳶皺眉,指著門口的幾個大字,“這裏是舞蹈排練廳,你進來做什麽?”

厲盛站定,視線掃過已經痊愈的傷口,“沒事了?”

阮林鳶嗯了一聲。

實在太累,轉過身,不打算理會厲盛。

“不起來?”

阮林鳶有氣無力,被人慘無人道的練了兩個多小時,她覺得她的靈魂都快消亡了。

“不起,你趕緊走吧。”

接下來是大段的沉默。

阮林鳶以為按照厲盛沒耐心的性格,應該早就走了。

她像毛毛蟲一樣挪著身子,往牆邊蜷縮過去。

最後發現,衣服的摩擦力實在是太大了。

於是。

動作變成了抱胸翻滾。

厲盛抽著嘴角,看著行為詭異的阮林鳶順利的完成了365度的旋體轉。

阮林鳶喘著氣,手剛觸碰到牆壁,餘光就瞄到剛剛的位置上,男人的皮鞋紋絲未動。

“......”

這個島,是上天派來絞殺她的吧。

總能一次比一次尷尬。

丟臉到極點的人,頓時騰升一股破罐破摔的勇氣。

行吧。

就這樣吧。

愛因斯坦說:不要在乎別人的目光,坦率做自己吧。

嗯。

愛因斯坦可能沒有說過。

反正。

她就是躺平了。

怎麽樣吧~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了。

所以。

當阮林鳶麵朝牆內,臉頰貼在地麵上,整個人俯臥在地上時,她心裏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想法了。

厲盛勾唇。

最近的阮林鳶已經沙雕到完全放棄自己的人設了嗎?

剛剛,他是看到一條生動活潑的毛毛蟲嗎?

是吧?

他看著馬上就要進入睡眠的阮林鳶,淡淡提醒道:“這個睡姿,不怕某個部位,被---壓扁嗎?”

阮林鳶蹭的一下睜開眼睛。

熊熊烈火定格在厲盛臉上,“你最好好好說話~”

“不然呢?~”厲盛站在原地環胸,氣定神閑的樣子格外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