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悲痛中的一家人,根本沒有精力去思考顧齊洲說的話是真是假。
他們隻認為,事情如果不是真的,顧齊洲沒有必要給自己的親生父母扣上殺人的罪名。
“齊洲,如果我們做出了傷害你父母的事情你會怪我們嗎?”
顧齊洲問他:“能原諒他們嗎?”
劉雯父親鄭重的搖頭:“無法原諒。”
顧齊洲頹然的垂著腦袋,好一會才艱難的說道:“無論如何,我能理解你們,但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原諒他們。”
劉雯的父親輕輕拍著顧齊洲的肩膀說道:“你好好休息,有時間了叔叔會來看你。”
隨後,劉雯的一家人浩浩****的離開了。
顧齊洲伸手擦幹了眼淚眼裏的悲傷瞬間**然無存,嘴角甚至還勾起了陰冷的笑意。
楚星之跟嶽思怡以為他殘廢了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隻要他還活著,隻要他還有一口氣。
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楚星之跟嶽思怡兩個人吃飽飯以後,饜足的從飯店裏走了出來。
“星之,要給齊洲帶份飯嗎?”嶽思怡突然問楚星之。
楚星之恨恨的道:“齊洲當初沒少給我們臉色看,先不帶,餓著他,而且,齊洲以後就是我們的累贅,我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頭疼。”
嶽思怡也變的嚴肅了起來:“是啊,以後顧家沒錢給咱們,咱們就得出去工作,誰還有時間和精力照顧他。”
想起顧齊洲這個拖油瓶嶽思怡跟楚星之兩個人都有些頭疼。
兩個人說著說著,準備過馬路了。
可明明這會是綠燈的,但突然有輛小車橫衝直撞往她們麵前撞了過來。
“啊!”
伴隨著一聲連著一聲的尖叫,楚星之跟嶽思怡兩個人直接被撞飛。
當她們倒底,躺在血泊中的時候,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從車裏走了下來。
他拄著拐杖,拿出手機撥打了交警的電話:“我闖紅燈撞人了,你們快過來吧。”
楚星之跟嶽思怡兩個人的思緒越來越模糊。
她們不知道老人是故意的,想讓他打120,但他就是沒打。
最後還是路邊圍觀的人幫忙打了120。
第二天。
楚星之跟嶽思怡醒來了。
醒來就看見病房裏有顧齊洲,還有一名陌生的中年女人。
顧齊洲的狀態也不好,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就讓中年女人推著他去。
楚星之虛弱的問顧齊洲:“齊洲,我跟你媽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顧齊洲陰惻惻的說道:“撞你們的司機沒有買保險,他賠償不起醫藥費,人已經被抓了,我隻交了一丁點錢穩住你們的生命,隻是想要跟進行最後一次交談。”
他說著,突然對身後的中年女人說道:“阿姨,你先去給我買份早餐過來。”
“好的顧先生。”
“阿姨?你什麽時候有個這樣的阿姨我們怎麽不認識?”嶽思怡好奇的問他。
顧齊洲沒吭聲,等阿姨出去了,他才開口:“我花錢請的護工,比你們兩個白眼狼靠譜多了。”
楚星之跟嶽思怡兩個人正好躺在對麵的**。
兩位人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隨後楚星之有些艱難的詢問顧齊洲:“齊洲,你不是沒錢了嗎?”
顧齊洲冷冷的笑了起來:“幸虧我當時被車撞的腦袋不清醒,忘記我身上還有個小幾百萬了。”
楚星之跟嶽思怡兩個人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顧齊洲身上還有小幾百萬竟然都不告訴她們。
“得虧沒給你們知道啊,否則以你們的貪婪一定會榨幹我身上所有的錢財,然後對我不管不顧,就像你們說的,你們要是愛我,當初就不會把我丟在孤兒院,嗬。”
顧齊洲最後一聲冷笑,滲人的慌。
楚星之跟嶽思怡兩個人慌了。
嶽思怡瘋狂的給楚星之眼神暗示,楚星之立即跟顧齊洲道歉了起來:“齊洲,爸爸錯了,爸爸隻是不堪忍受你以前糟糕的態度,所以才會對你發火,但不代表爸爸就不愛你了呀?”
“愛?”顧齊洲一臉嘲諷的看著楚星之:“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跟你們相處的朝朝暮暮,你們不是在問我要錢,就是在問我要錢的路上,你們何曾關心過我?何曾給過我什麽?你們的愛就是一張嘴,我已經不是五歲小孩了,被你們傷過的心,是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人的,我隻是後悔,聽信了你們的話,跟顧清清爭啊抖啊,最後把自己弄的一無是處,我恨自己是你們生的,我恨自己遺傳了你們惡毒的基因。”
就在這時有幾名醫生敲門進來了。
“顧先生,您父親和母親的情況非常危險,如果不接受治療的話,可能會終生癱瘓,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顧齊洲道:“我們出去聊,我不想嚇到她們。”
“好的顧先生。”
於是,其中一名醫生推著顧齊洲離開了。
楚星之跟嶽思怡兩人此時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
嶽思怡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嘴唇都是蒼白的。
她渾身發抖的看著楚星之:“星之,你說齊洲會放棄給我們治療嗎?”
楚星之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該打他的,齊洲這人最記仇了。”
楚星之被嶽思怡說的老淚縱橫:“我哪裏知道這麽倒黴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啊,嗚嗚嗚……”
“我渾身好痛啊星之,我感覺我好想快要死了,我……我說話都快沒力氣了。”嶽思怡跟楚星之說話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就像是跳在岸邊的魚,失去了水源一般即將生命枯竭。
此時,顧齊洲跟著醫生出去了以後,他當時就是一頓悲傷的哭泣。
那些醫生根本就不了解顧齊洲家的情況。
看見他哭的如此悲傷,她們忍不住安慰了起來:“顧先生您想開點。”
“是啊,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哭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顧齊洲哭紅了眼,抬起頭來看著幾名醫生道:“你們看看我,再看看我爸媽,你們覺得我想的開嗎?”
幾名醫生集體沉默。
隨後,顧齊洲又哽咽了起來:“我想救他們,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但是我無能為力,我自己都是個殘廢,我根本沒有錢,身邊的親戚朋友看見我這個樣子都不願意借錢給我,所以保守治療吧,不要動手術,給他們吃藥就行。”
“不動手術他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就算勉強活下來也會癱瘓的。”
“我沒錢,要不然你幫我出錢可以嗎?”
那勸說他的醫生瞬間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