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黃蜂頻撲秋千索 3
“你覺得你光著腳能開車嗎？”
看暮思雪低頭不語，淩水曜接著問：“車裏有重要的東西？”
“包包在裏麵。”看到淩水曜也不問問哪輛是自己的車，隻是伸手要車鑰匙。
暮思雪搖下車窗拿出鑰匙指著後側方向，說了車牌號：“鑰匙，在那裏，#########”
“上次已經記下了。”
暮思雪怔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那麽黑也能看得到？
淩水曜拿了包包鎖好車，坐回自己的車內，將包包遞給暮思雪。
二十分鍾後，車停在百貨大樓前麵。
“為什麽停在這裏？”
“那你是要我抱著你走進你家大門？”
“你······”暮思雪欲言又止，他說的對，這麽晚一個陌生的男人抱自己回家確實不妥。
淩水曜打開車門，伸出手：“可以嗎？”
剛才都沒有這麽紳士，怎麽這會兒······暮思雪無奈地伸出手臂摟住淩水曜的脖子，認識他不過十天左右，卻被他抱起五次。
燈光太亮人太多，路人的目光讓暮思雪不得不將頭埋在淩水曜懷裏，摟著淩水曜的手臂變得更緊了。
路太短，情太長。
淩水曜不情願地將暮思雪放在沙發上，暮思雪忙著讓服務生拿鞋子過來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好像不能試：“洗手間在哪裏？”
導購也看到暮思雪的腳不夠幹淨：“出去左拐，十米左右，再往右拐，盡頭就是。”
“謝謝！”
地板光亮，暮思雪光著腳往洗手間走，淩水曜拿了導購手裏的鞋子，跟在後麵。
“我自己就好了。”暮思雪拐彎處看到淩水曜跟在自己後麵。
“洗了以後呢？”
暮思雪接過淩水曜手中的鞋子：“謝謝！”
從洗手間回來後，暮思雪隻試了三雙鞋，就匆匆地穿了一雙在腳上。
服務生還沒有見過哪個女生選鞋選得這麽快，懷疑地問：“就這雙？”
“嗯。”暮思雪從包裏拿出卡，可服務生已經接過淩水曜的卡：“先生！您稍等。”
“小姐！用我的卡。”暮思雪追了過去。
這對情侶別別扭扭的，一定是剛剛吵完架，服務生笑道：“這位客人，您就給這位先生一次贖罪的機會吧。”
“什麽？”暮思雪一時沒弄明白服務生的話。
“她為什麽說要給······”暮思雪明白了，可下麵的話她又不能說出口，說出來隻會更尷尬。
怎麽辦？自己怎麽在他麵前老是出糗？先是和一個酒鬼一起撞到他，後來是自己穿了塊破布快要掛掉的時候遇到他，這回自己又哭得稀裏嘩啦地光著腳撞到他。怎麽辦？一時之間，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淩水曜倒是很享受服務生的誤會：“又不認識，誤會一下怕什麽？”
“先生，請您簽字。”服務生拿過來卡和收據。
淩水曜簽了字，收好卡。看到暮思雪站在那裏沒有走的意思：“不走嗎？”
暮思雪覺得好丟臉啊？自己怎麽在他麵前像個傻瓜似的。
有了鞋就是不一樣，走得真快。淩水曜都覺得自己都腳下生風：“316！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你的誠意？”
316？竟然成了她的名字？暮思雪放慢腳步：“什麽誠意？”
“你還欠我一件衣服呢？”
暮思雪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雙手遮目，透過指縫偷瞄淩水曜，小聲道：“對不起！樓上有賣男裝嗎？”她又問了個更傻的問題，百貨大樓的名字怎麽來的：“我們上樓。”
“這件可以嗎？”導購小姐向他們推薦西服。
“你看呢？”淩水曜詢問心不在焉的暮思雪。
“很好啊！”
“那就這件。”
“好的。請跟我來試衣間。”
淩水曜換好衣服站在暮思雪麵前：“怎麽樣？”
“很好啊。你滿意嗎？”
“配什麽樣的領帶呢？”
“先生！領帶在這裏。麻煩您和您女朋友過來挑選。”
暮思雪剛想向導購小姐澄清她不是淩水曜的女朋友，淩水曜卻回答道：“好的！”
暮思雪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的意思，既然他不在意，那她也沒必要為了這點兒小事和他糾纏不清，趕快了結趕快離開，從此陌路人。
“你得負責把我收拾到那天飯店裏的樣子。”淩水曜站在暮思雪麵前，大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之意。
暮思雪輕咬了下下唇，去就去。
她在陳設架上隨便拿了條領帶：“滿意嗎？”
“戴上看看？”
暮思雪轉身將領帶遞給導購小姐，淩水曜卻說：“你來！”
“為什麽？”他在為剛才付錢的事生氣嗎？又不是她讓他付的：“先生！鞋錢、我身上的現金好像不夠，改天······”
“你確定要還嗎？”
“這個是一定的。”
“我剛才好像看到某人穿了鞋就跑。”
暮思雪低頭無語，他怎麽老挑自己的錯。
“鞋算我送你的。可是，這個······”淩水曜指指導購小姐手中的領帶。
暮思雪從導購小姐手中拿了領帶，看著淩水曜一八六的身高：長這麽高做什麽？她踮起腳尖，右手將領帶順著襯衣領子向後延，然後左手伸向頸後，將領帶拽到頸前，左手右手上下翻飛。
是香，淡淡的、甜而不膩，像是滴在宣紙上，漸漸融入紙內，漸離漸散，卻又沒完全化開······熟悉的味道再次席卷而來······
暮思雪輕輕地將領帶結送到淩水曜的頸下，抬起頭：“可以嗎？”
她的鼻子差一點兒就碰到他的了，他那硬硬的胡子茬好性感，那眼睛好火熱好魅惑，還有那堅挺的鼻······做什麽？花癡一樣。
暮思雪低下頭，不再看淩水曜一眼。
“歪了！”
“哦，”暮思雪抬起頭，隻敢把目光落在襯衫領子上。
“你已經欠我六個人情了！”
“什麽？”
“六個！”
“哪裏有那麽多？”
“你頭發卡在我衣扣上，我幫你解開，一次；你馬驚了，我出手相救，二次；被馬蜂蜇我抱你去上的藥，三次；自助餐沒吃完我替你吃掉，四次；你車爆胎，我載你回來，五次；你鞋子丟了，我載你過來買的鞋子，六次！”
“我······你隻是做了一個紳士應該做的事情。談得上人情嗎？”
“我可不想做紳士。”
“不公平！你還踩壞我手機呢。”
“不是給你買了新的嗎？”
“你······你長了胡子人就變了。”暮思雪都不知道自己還會說出這麽幼稚的話來，一定是被他氣的。
“你和上次也有很大差別。在莊園的時候你是長發飄飄，清麗脫俗，現在全盤了起來，還修了劉海兒，光著腳、挽著褲腳、不倫不類的，影響市容！”淩水曜更幼稚，故意歪曲暮思雪的意思。
“我怎麽就不倫不類了？”怎麽連她修了劉海兒他都能看出來。
“沒，我是想說你把自己打扮的這麽醜準備做什麽？”淩水曜覺得自己的話很熟悉。
“那你又把自己弄得這麽醜準備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