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IMO閉幕式在MU州的布姆盧佩斯舉行,最終參賽的100多個國家與地區的600多名參賽隊員及帶隊老師出席了此次閉幕式,中國隊以6枚金牌,231分的成績獲得世界第一。

7月22日,中國國家隊飛抵首都機場,載譽歸來。

國內的集訓隊老師及眾多媒體早已等在機場,待國家隊成員出現的時候,現場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很多不明所以的旅客也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IMO中國國家隊領隊及隊員分別接受了媒體采訪,每個人都很激動,紛紛表達了對數學的喜愛以及為國爭光的榮譽感。

團隊裏一位戴帽子的高個子男生一直站在隊伍的最末端,當得知他也是獲得金牌的隊員後,媒體老師們紛紛問他獲獎感想。

池越對著話筒言簡意賅地說了四個字:“謝謝教練。”然後他停頓了兩秒,眼睛看向鏡頭,“哥,這是你的金牌。”

許策躺在病**看現場直播,池越一直都站在離鏡頭最遠的地方,但剛一現身,許策依舊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他,還是那副冷淡臭拽的模樣,許策嘿嘿直笑。

待聽到池越說的話後,許策愣住了,許久後唇邊漾出淺淺的梨渦來。

護工也在看電視,“喲,這不是那天在病房凶我的男生嗎?這麽厲害!數學競賽的金牌!了不得!”

“他沒有凶你,他隻是性子有些冷。”許策溫和地替池越解釋道。

護工看了許策一眼,發現許策的臉頰和耳朵都有點紅,模樣比平日還要好看幾分。

護工默默轉過頭,對自己剛剛那幾秒鍾的愣神感到很是費解。

池越沒有參加在首都舉辦的慶功宴,下午直接回了江川。

經過8小時的長途飛行和2小時的國內航線,池越臉上一點倦色都沒有,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許策心有靈犀地抬頭看向大門,隨即笑容滿麵地張開了手臂。

池越一路上鼓噪不安的心髒瞬間就沉靜下來,他走近病床,撲進許策的懷裏。

許策緊緊抱住池越,伸出手揉了揉池越粗硬刺手的頭發和有力的脊背,小聲喊道:“小崽越,你怎麽那麽厲害!”

池越把臉埋進許策的頸窩裏,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嘴唇極輕地觸了觸許策的脖頸,這才覺得到家了。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許策仍然翻來覆去地在看那塊小小的金牌,連掛繩都看了幾十遍。

池越打開食品盒,分好筷子,有些生氣地瞥了一眼許策手裏的獎牌,低聲說道:“別看了,看下我行不行。”

許策笑眯眯地看了眼池越,又低下頭去看獎牌。

池越拿許策實在沒辦法,也低頭笑了笑,然後坐到病**,把獎牌從許策手心裏抽出來,動作很輕地將掛繩掛在了許策白皙纖細的脖頸上,指腹悄悄地撫了下那處細膩柔軟的皮膚,“不嫌重的話,就戴著吃飯吧。”

許策垂眼看著掛在自己胸口前的金牌,又嘿嘿笑了兩聲。

“這麽高興?”池越沒忍住,抬手碰了下許策的耳垂。

“嗯!特別高興!”許策眉眼彎彎地看著池越,“就算讓我穿越回幼兒園,從小小班開始學奧數,我也參加不了數學競賽。”

池越腦補了一下許策上幼兒園時候的樣子,一定漂亮可愛得不得了。

池越沒忍住,又用手背碰了下許策的臉頰,聲音很溫柔,“我教你。”

許策趕緊擺手,“我可請不起,世界冠軍耶,太牛了!”

池越垂眼看著許策,“免費,一對一,隨叫隨到。”

許策又嘿嘿笑了幾聲,笑容直抵眼底,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看著池越問了個很煞風景的問題:“小崽子,這次在布姆盧佩斯,你有抓緊機會用英語和當地人進行交流嗎?”

池越移開視線,沒吱聲。

許策嚴肅臉,“你該不會是全程臭臉,誰都沒搭理吧。布姆盧佩斯本國居民的英語水平在母語非英語的國家和地區中全球登頂,多好的練習機會!”

“下次。”池越給許策夾菜,“哥,我問了你的主治醫生,說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護工我已經退了,今明兩天我都會在醫院,明天辦好出院手續後我們直接回家。”

許策說好,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問道:“護工的工資算到哪一天?”

“明天。”

“哦,好的。”許策鬆了口氣。

“怎麽了?”

“沒什麽。”許策想,護工本來就對你有意見,結果你一回來就把人家給辭退了,簡直就是個任性胡鬧的混小子!還好把護工的工資結到了明天,否則人家更不待見你呀,少年!

出院那天,池越堅決不準許策用拐杖,硬是把人抱了一路。

許策奮力反抗掙紮,結果完全掙脫不開,又擔心動來動去的讓池越更累,隻能紅著臉一路被眾人圍觀地抱進了出租車。

到家後,池越又直接把許策抱上二樓,然後將人輕輕放在了自己房間的大**。

“我睡你的床呀?”

“沙發床太軟了,這段時間你就睡這兒,我睡客臥。”池越拿了條毛毯過來,搭在許策的肚子上,“床單,被套,毛毯都是新的,也下水漂洗過了。”

許策沒接話,苦惱地想了好一會兒,“沙發床確實太軟了,要不晚上你也睡這兒吧。”

“都行。”池越轉身出去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朝上彎了彎,慶幸之前沒有把沙發床換掉!哈哈哈!就知道我哥心軟!

晚上睡覺前,許策接了一個電話,池越在一旁默不作聲地偷聽,應該是祁青泓打過來的。

“沒關係,我又不麻煩,不會影響他上學的。”

“嗯,我知道。好,明天早上我自己給郭姨說。”

“真的不用,而且…而且……他不是很喜歡……”

許策偷偷看了池越一眼,“怎麽會?……你不要這麽說……”許策的聲音小了一些,但語氣比剛剛冷了許多,“你才同他見過幾次麵?”

“……我沒有聽不進去,但是我覺得……不該這麽想。”

許策垂下眼,“哥,我有點累了……嗯,好…你也早點休息……”

池越快速看了許策一眼。

許策掛了電話,安靜地坐在**,看上去情緒有些低沉。

池越問他:“準備睡覺了嗎?要我先抱你去趟衛生間嗎?”

許策回過神來,笑道:“哪有那麽金貴,我自己可以。”

“我的傷真的不嚴重,你不要那麽擔心。”許策把衣袖和褲腳卷起來,“你看,傷口的結痂都掉了,醫生說連傷疤都不會留。”

池越看了眼許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回想到他打完比賽回國那天刷到的一條極為低調的新聞簡訊:“在本月中心城區的專項整治及排查市容難題的行動中,公/安機關一舉抓獲了近期尋釁滋事的嫌疑人員共五名,嫌疑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證據確鑿,將按照相關法律法規予以處理。”

池越想,許策出事的那條小弄堂,別說攝像頭了,路燈壞了幾個月都不見得會有人來修,這麽快就能抓到人,而且還上升到專項整治及排查市容難題行動的級別,可見許策的青梅竹馬,還有那位郭姨,應該都是極有背景的人。

再聯想到許策剛剛接到的那通電話,多半是祁青泓不同意許策住到他家裏來,以及不願意許策同自己的關係太親密……

池越心裏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