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夏被沈臨風強迫服用軟絕丸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便傳到了楚清明的耳朵裏。
“此話可當真？”楚清明望著前來報告消息的蕊音，有些吃驚。
“千真萬確啊，娘娘。”蕊音喘了口氣，“沒想到那軟絕丸竟然還存於世。”
軟絕丸這藥，宮裏人都是知道的。隻是聽說從先皇開始便早就下令不能再製此藥，並且命人燒毀了藥方，已經許久不曾有人提起過關於軟絕丸的事了。
聽說是當年有妃子不聲不響地將人囚禁在自己空中的密室惹惱了先皇，先皇才下此命令的。可是如今，關於軟絕丸的故事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楚千夏真的服用了軟絕丸，那此時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嗎？
楚清明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蕊音，你去楚千夏落腳的地方好生替本宮查看查看，一定要確定楚千夏現在的情況再回來稟告本宮。”
“是。”蕊音鄭重地點了點頭。作為一直陪在楚清明身邊的大宮女，蕊音自然是十分替楚清明著想的。因著之前楚千夏的種種關係，楚清明在宮中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楚千夏被這樣軟禁的消息，蕊音也十分替楚清明開心，若是現在能一擊將楚千夏擊倒，永絕後患就真的太好了。
這楚千夏就是晦氣，娘娘隻要一沾上她，便全沒好事兒。蕊音捏緊了拳頭，似乎恨不得替楚清明將楚千夏解決了才好。
蕊音著急忙慌地趕到了楚千夏住著的地兒，一看門口都是守衛。穩了穩心性往前走去。
“你是哪宮的宮女？不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嗎？沒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守衛的士兵一看蕊音走近，便阻攔道。
“蕊音知道，大哥你莫著急。我不進去。”蕊音趕緊笑著遞上兩錠銀子。
“哦？你不進去那你過來幹嘛？”守衛收下了銀子，語氣自然也放緩了些。
蕊音笑笑，“大哥不知道，我是明貴妃宮裏的人，明貴妃跟這兒住著的姑娘是親姊妹，這……我這不是替自家主子過來問問情況嗎？”
“是嗎？”守衛有些疑惑，那這麽一說這兒住著的人就是前離王妃了？
蕊音點點頭，“大哥你看，我也不是要故意為難你，實在是主子有命，我也沒辦法啊，況且我家主子也是替自家姐妹著急，你就行行好，告訴我現在裏麵的人什麽情況，好讓我回去複命啊。”
“什麽情況？還沒死唄。”守衛想了想，“你家主子恐怕不是替自家姐妹著急吧？”這宮中誰人不知楚家兩姐妹不對付啊，現在來打什麽姐妹情深牌，不管用。
蕊音一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大哥你這說的……要是裏麵不是活人，還用你們守著嗎？”
“那便是了，你且回去吧，多的我們也不方便說，皇上有令我們更難違抗啊。”本來嘛，你一個貴妃娘娘的命令不好違背，這皇命就能違抗了？
蕊音心中不悅，麵上卻仍然笑了笑又掏出了兩錠銀子遞上去，“大哥一看就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既然知道我家主子跟裏麵的人不對付，便跟我多說兩句吧，我那主子不過也是想聽聽圖個心裏高興。”
隻是為了知道楚千夏現在有多倒黴，然後幸災樂禍嗎？
守衛收下那兩錠銀子，回頭看了看那院子，然後癟了癟嘴，湊近了蕊音耳邊輕聲說著，“我可就告訴你一人，你回去稟告過後便忘了這事兒，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恩恩，這我明白。”蕊音連連點頭。
“裏邊兒的人啊……”那守衛故作神秘地頓了頓，“躺**呢，動都不能動，一日三餐都有皇上派的人伺候著。”
“啊？殘廢了啊？”蕊音裝作疑惑。
守衛搖了搖頭，又湊近了點放低聲音，“知道軟絕丸嗎？”
“軟絕丸？”蕊音皺著眉頭故作不解。
“噓！”那守衛小心翼翼地讓蕊音住嘴，“宮裏能說這東西嗎？”
蕊音識相的點了點頭，“你是說，裏邊兒的人服了軟絕丸被皇上軟禁起來了？”
“這可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沒說啊。”那守衛立刻撇清關係。蕊音已經達到目的，還管他做什麽，“知道知道，大哥你什麽都沒說過，權當我今日沒來這一趟。”
這就是皇宮。一個永遠藏不住秘密卻又故作神秘的地方。
回到楚清明宮裏，蕊音迅速向楚清明報告了這個大快人心的消息。
“哼。”楚清明卻冷哼一聲，“沈臨風寧願用這種辦法將楚千夏留在宮裏，也還是不願意殺了她。”楚清明麵露狠色，“蕊音，你去將那負責楚千夏一日三餐的人給本宮帶過來。”
“娘娘……”蕊音有些為難，“蕊音查過了，那人是皇上的人，恐怕不太容易……”
“你隻管將人帶過來。本宮自由辦法。”楚清明從不認輸，她相信世界上沒有刀槍不入的人，隻要是人，一定有她的弱點。
替沈臨風照顧楚千夏起居的人是沈臨風身邊的宮女，沈臨風對她尤其信任。楚清明早就知道這個人，凝霜。辦事果斷，又忠於沈臨風。可是隻有女人才能看得明白，這凝霜之所以如此效忠於沈臨風，怕也是離不開情這個字。
“明妃娘娘吉祥。”
蕊音將凝霜帶了過來。
“免禮。”楚清明起身走到凝霜身前，“凝霜你是聰明人，本宮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知道今日本宮叫你過來的原因。”
“娘娘贖罪，凝霜的確不知。”凝霜頓了頓繼續說道，“畢竟娘娘應該不至於讓凝霜對那位做些什麽，皇上的吩咐，凝霜隻能遵從。”
果然是沈臨風一手**出來的人。凝霜真正想說的是，你楚清明不可能傻到要讓我去幫你除掉楚千夏吧？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楚清明早就料到了凝霜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笑笑，沒有正麵回答凝霜的問題，“本宮隻是好奇，這世間的女子大概都希望能與自己愛的人廝守一生，為什麽偏偏你不一樣？”
凝霜知道楚清明洞悉了自己的心意，盡管自己掩藏得再好，但是想楚清明這樣的人，她是瞞不住的。就好像沈臨風喜歡楚千夏的事，別人不信，她卻深信不疑。大概就是因為喜歡著，才會更敏感吧。
“回娘娘，凝霜隻是覺得廝守一生的方式有很多，除了像娘娘這樣能嫁給自己所愛之人之外，也能如凝霜，雖然不夠娘娘幸運，但是這一生隻要默默守在自己愛的人身邊，看著他笑，看著他好久足夠了。”
“是嗎？”楚清明有些意外凝霜會如此坦誠，“那麽你覺得他現在笑過嗎？他開心嗎？”
凝霜自然知道楚清明口中的“他”是何許人也。
是啊……他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凝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楚清明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經成功，便接著說，“本宮一生沒佩服過誰，卻覺得你挺不容易。至少你能做到的事，本宮一生也做不到。”
“娘娘言重了。”
“你愛的比本宮偉大。”楚清明笑笑，“但卻，比本宮盲目。”
凝霜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楚清明。
“今日本宮不妨跟你說幾句實話。你或許覺得本宮很自私，但是，我卻是也為了他好。若那人在，隻會成為他的絆腳石。他那樣的人，不該為了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的確。沈臨風君臨天下，本不該為了任何一個女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凝霜早前便在沈臨風麵前冒死說過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卻不盡人意。此時聽楚清明如此坦誠地說出來，自己也有些動搖了。
“你心中當真希望他一直被她牽製嗎？”楚清明問道，“你要是真的愛他，真的希望他好，就該聽進去本宮的話。”
楚清明相信，凝霜再偉大也是有私心的，這時不管是為了沈臨風還是因為嫉妒羨慕楚千夏，都會成為自己完成除掉楚千夏計劃的一枚棋子。而這枚旗子，一定是沈臨風毫無防範的。
“娘娘的話，凝霜記在心裏了。”難道，真的要第一次違背沈臨風的意思，替他做一個決定嗎？
“這個你拿著。”楚清明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無色無味亦沒有痛苦，你若是為他好，就知道該怎麽做，若是想害我，隻管拿著這東西去找他。”
凝霜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難去做一個決定，看著手上的東西，她知道會是如何致命的毒藥。可是現在，她似乎沒有辦法去猶豫了。
點了點頭，凝霜將東西收起來，“告辭。”
凝霜離開之後，蕊音才敢露出害怕的神情，“娘娘，您就當真讓她拿著東西走了？萬一她真的告訴皇上，那我們……”
“她不會。”楚清明胸有成竹地坐在一邊，執起茶杯。
“可是娘娘怎麽確定她就會幫咱們除掉楚千夏呢？”
“就憑她也是女人。”從剛才凝霜走時的表情來看，楚清明便知道她心中的決定是怎樣的了。否則她也不會真的傻到讓凝霜就那樣走出自己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