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她打了個噴嚏,抬頭看著亮得晃眼的陽光,有些莫名其妙。

不會有人在罵她吧?

經過宿舍樓下的宣傳欄,看到裏麵貼著她和宋以軒的照片,回想起過去四年的點點滴滴,如密密麻麻的針,紮得她心口發疼。

四年的青春喂了狗。

一想到宋以軒那副厚顏無恥的嘴臉,夏若曦心裏就一陣反胃。

她把宣傳欄裏的照片全部拿下來,撕得粉碎!

看著那些化成碎片的照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從今往後,她要讓宋以軒這個渣男徹底從自己生命裏消失!

手機突然響了,是她母親夏柔的電話。

夏若曦頓時緊張起來:“媽,什麽事?”

“小曦,你現在能不能來醫院一趟?”

“怎麽了?是病情加重了嗎?”

“不是,你來了就知道了!快過來!”

母親夏柔的語氣聽著很輕快,更讓夏若曦心存疑惑。

自從生病住院後,夏柔每天都唉聲歎氣,仿佛整個世界都欠了她的一般,很少用這麽開心的語氣說話。

但夏若曦並不怪母親,經曆過一場心髒手術不久就又發現腎髒出現問題,這種事落在誰身上都會心情低落的。

雖然她知道母親自私又勢利,當初嫁給厲修瑾的父親也是貪圖厲家的財產,可她畢竟把自己養大了,作為女兒她有盡孝的義務。

況且她是個私生女,在這世上,她除了母親,一無所有。

她買了些蔬果去醫院。

沒想到推開病房門,她一眼就看到雙手插兜、站在窗邊的厲修瑾。

她瞳仁地震,手中的蔬果“嘩啦”掉了一地。

“小曦,你來了!”夏柔仿佛沒看到女兒的異樣,笑得十分開心,她轉頭看向厲修瑾,“阿瑾,小曦來了!”

厲修瑾沒說話,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夏若曦。

夏若曦覺得這一幕詭異極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兩年前繼父去世時,這兩人因為財產分配的事情鬧得有多凶。

兩人把對方視作仇敵,按理來說這輩子是不可能和好的,除非……

他們有了共同的利益。

那會是什麽呢?

她頓時隱隱不安起來。

夏若曦將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拋諸腦後,努力衝厲修瑾露出一個禮貌的笑:“修瑾哥,你來了?”

“嗯。”厲修瑾神情寡淡,眉眼間是慣有的涼薄。

夏柔迫不及待地開口:“小曦,阿瑾要捧你當明星,你快把合同簽了吧!”

說完,她將一份文書塞在夏若曦手裏。

夏若曦翻開合同,見合同裏的甲方是厲氏集團旗下的MCN公司“美麗文化”,頓時警惕起來。

“修瑾哥,怎麽這麽突然?”她看向厲修瑾,見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

他那麽嫌惡她,怎麽可能這麽好心捧她當明星?

這恐怕又是新的折辱她的方式。

“媽,不想當明星!”她一口回絕,將合同還給厲修瑾,“修瑾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當明星壓力太大,我恐怕勝任不了,這個合同你拿回去吧。”

坐在病**的夏柔頓時急了:“你這孩子,你修瑾哥明明能給你一份輕鬆賺錢又多的工作,你為什麽不要?就算你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媽媽著想啊!媽媽這個腎病,總不能一直做透析吧?”

夏若曦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媽,我們不是說好耐心等腎源的嗎?”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啊?你修瑾哥現在有辦法幫我找到腎源,我想盡快做腎髒移植手術!我一天都等不了了,這隔三差五的透析實在太痛苦了……”

說著說著,夏柔竟像個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夏若曦無奈,隻能安慰她:“你先別難過,我跟修瑾哥商量商量!”

夏柔這才止住淚,緊緊握著她的手:“小曦,媽媽能不能活,就靠你了!你千萬別讓媽媽失望啊!”

夏若曦頓時如鯁在喉,她看向厲修瑾:“走吧,修瑾哥,我們單獨聊聊。”

他們走到醫院樓梯口,見四下無人,夏若曦這才冷著臉開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厲修瑾掏出一根煙點燃,徐徐吐出煙圈,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怎麽,你不想當明星?”

煙的氣味辛辣無比,她被嗆得蹙眉後退了一步。

“借錢給我,幫我媽找腎源,捧我當大明星,修瑾哥,你從來就不是那種不求回報的人。做那麽多,你到底想要什麽?”

商人的本質就是逐利,況且她比誰都了解厲修瑾。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最是看不起她和母親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不踩上她們一腳已經是仁慈了,怎麽可能幫她們?

厲修瑾笑了,笑得渾身顫抖,刺耳的笑聲回**在這光線不太好的樓道裏,讓人倍感不安。

“夏若曦,你很聰明。”他沒抽煙的那隻手撥開她的長發,輕撫著她的後腦勺,狹長的眼眸注視著她,像一頭盯上獵物的狼。

她渾身頓時冒起雞皮疙瘩,下意識想逃,但後腦勺被他的手固定住,動彈不得。

“這天下確實沒有免費的午餐,我給出的一切,都要得到成倍的回報!”

他說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敲打在她心弦上,令她戰栗不已。

下一秒,他猛地低頭吻上她的唇,帶著濃烈煙味的唇舌瘋狂地掠奪著她的呼吸。

夏若曦大駭,拚命掙紮,可無論她如何都撼動不了他半分。

辛辣的煙味充斥著她的鼻息,刺激得她眼底泛起淚光。

就在她準備咬他時,他鬆開了她,像頭饜足的狼,舔了舔唇角,眼底的邪肆一覽無餘。

“這就是我拿回利息的方式。”

夏若曦雙頰潮紅,被親吻過的唇又紅又腫,她瞪圓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從未想過厲修瑾會吻她,還是以這麽激烈的方式,心口某處在灼燒。

“我一直以為你很厭惡我……”

“我是很厭惡你。”他湊近她,笑容既溫柔又殘忍,“所以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慢、慢、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