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溫庭連忙解釋道:“夏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幫你獲得自由……”
“不用了,溫先生,你已經為我做很多了,沒必要為我破費。”
她現在對厲氏集團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厲修瑾是不會輕易將她出手的。
就算同意出手,涉及的金額也絕對高到令人咋舌。
溫庭隻是一個心理醫生,這筆錢他肯定拿不出來的。
溫庭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著說:“你是不是怕我負擔不起?”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夏若曦矢口否認,臉漲得通紅。
學心理的人真可怕,任何想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那雙洞如觀火的眼眸裏騰升起一絲笑意。
“其實我不是深城人,我是江城的。之所以來深城開心理谘詢室,是因為跟家裏人鬧掰了,他們非要我繼承家業,可我喜歡心理學,所以就自立門戶,來深城創業。”
“你是江城溫家人?”
“對。”
夏若曦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雖然對那些豪門世家不太了解,但江城溫家的大名她還是聽過的,那是耳熟能詳的豪門望族。
難怪他跟厲修瑾能當這麽多年朋友,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豪門自然跟豪門是朋友。
可是,他為什麽專程告訴自己?
夏若曦記得在一本書上看過,當一個男人刻意向一個女人透露他的經濟實力時,那八成是對那個女人有意思。
難道溫先生他……
她不敢往下想,下意識移開視線。
“夏小姐,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不瞞你說,最近我奶奶一直在幫我物色相親對象,今晚我來酒會就是去見一個深城名媛的。我無意聯姻,可老人家不依不饒,我想找個人假扮女朋友搪塞她,說不定……”
“溫先生,很抱歉,我想我不是那個適合的對象,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夏若曦飛快打斷他的話,眼神堅定而決絕。
她比誰都清楚,她和溫庭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沒有厲修瑾,他們也絕不可能走到一起。
更別提她跟厲修瑾還是那種讓人難以啟齒的關係。
不管溫庭對她是出於同情還是有好感,這段關係都沒有發展的必要。
被拒絕的溫庭神色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他很識趣地換了個話題:“你現在傷得不輕,修瑾又在出差,應該沒什麽人照顧你吧?我這幾天正好休息,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不用了,溫先生,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你確定?你現在渾身是傷,很多事都離不開人,否則傷口很容易裂開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等你好了請我吃飯!”
夏若曦還想說什麽,不小心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溫庭見狀,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強硬:“都什麽時候了,還逞強?我是醫生,聽我的。”
“可你是……心理醫生啊!”
“一樣的,隻要是醫生都會照顧人!”他衝著她露出一個笑,臉頰兩邊立刻浮起兩個深深的酒窩。
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夏若曦拒絕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善意了,以至於這樣簡單的笑容就足以穿透她的防備,觸動她內心深處的柔軟。
“那就麻煩溫先生了。”
厲慕婉處理完酒會的事情回到家裏,越想越坐立不安。
今晚吳總沒有得手,夏若曦說不定會借題發揮,在厲修瑾麵前告狀。
不行,得當麵警告一下那個賤人,免得哥哥到時候聽信了她的話,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打定主意後,她給管家打電話,問了夏若曦所在的醫院以及病房號,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她。
病房裏,夏若曦紅著臉道:“溫先生,我可以自己吃的!”
“你的手還纏著紗布,不方便,還是我喂你吧!”溫庭很堅持,舀了一口粥送到她嘴邊,像哄孩子那樣說了聲“啊”。
夏若曦無奈,隻能配合著張開嘴吃了一口。
“好吃嗎?”
“嗯,好好吃!”
“是我自己做的!”
“真的?”
“是啊!我剛創業那幾年好慘,家裏斷了我的經濟收入,沒辦法,隻能自己做飯。做著做著,沒想到廚藝逐日精湛,現在很多三星級酒店的飯菜都不如做的好吃!”
夏若曦看著他洋洋得意的溫潤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溫庭是真的很溫柔體貼,如果她沒有遇到厲修瑾,或許會被這樣的男人打動吧?
可命運偏偏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在她遇到一生值得相伴的人之前,提前將她推入一個絕望的深淵。
“夏小姐,你以後能不能叫我的名字?老叫溫先生,聽起來怪疏離的!”
夏若曦點了點頭:“那你也叫我若曦。”
兩人相視而笑。
這一幕被站在病房外偷窺的厲慕婉拍了下來。
她發給厲修瑾,附上一句話:“哥,看樣子你的金絲雀已經迫不及待在給自己找下家了。說不定你回來時,她已經換金主了。”
南半球的那一邊現在是深夜,看到照片和信息的厲修瑾眼裏騰升起一股濃鬱的戾氣。
照片裏,夏若曦眉目如畫,笑靨如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恣意綻放。
而她身邊的溫庭也笑得眉眼彎彎,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滿溢而出的快樂。
厲修瑾頓時覺得刺眼無比。
在他身邊夏若曦很少笑,更別提笑得那麽燦爛了。
從前他以為他隻喜歡看她哭泣示弱的樣子。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從未見過她笑得如此明媚的模樣,才以為自己不喜歡。
厲修瑾墨色翻湧的眼眸裏閃著一抹近乎酷虐的光。
夏若曦,別忘了你是我的,包括你的笑容也應該隻屬於我一個人!
第二天,溫庭才剛離開病房,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夏若曦以為是溫庭落下東西了,連忙去開門。
沒想到在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厲修瑾!
他怎麽會突然回來?
她心下一沉,整個人僵在原地。
“怎麽?看到我很意外?你以為我是誰?”
厲修瑾推門進來,目光一寸一寸審視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蛛絲馬跡。
夏若曦隻覺得窒息般的壓迫感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