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的豪車停在無人路邊,搖晃不止。

辛慈跪趴在沙發上,顫抖著手撿起地上那支陌生色號的口紅。

這不屬於她。

她想起曾經看到男人出軌的十條證據之一,沒想到會被自己遇上,可是……到了她這,卻又算不得出軌。

陸謹言係上皮帶,熟練的接過一杯冰水,遞到辛慈的嘴邊,手裏是一粒白色藥片。

他平靜道:“吃了。”

辛慈強壓下胃中的惡心感,軟唇貼上溫熱的掌心,咽下冰水。

“陸總,這是……誰的?”聲音沙啞。

辛慈手舉著口紅,麵帶潮色,毛茸茸的發絲沾著汗水,眼神複雜又滿是疲倦。

她接過男人遞來的墨綠色長裙。

陸謹言目光冷漠,欲望褪去後,眼裏徒留森森寒意,“你在問我事情?”

他看向自己勞力士,眉頭微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映在一旁的車窗上。

“三分鍾換好衣服,還有這次記得找我三哥說話,別失禮。”

司機王景重新開門上車,駛向郊區陸家老宅。

辛慈緊緊握著這支陌生口紅,心中酸澀,她低眸盤算起陸謹言這幾日的行程。

兩天前同陸謹言約會的女明星元倩倩剛好代言紀梵希的口紅。

那是位前凸後翹,模樣如同牡丹花般明豔的女人。

就如同這支大紅的色號一樣。

陸謹言,陸老爺最小的兒子,掌管華北地區的全部公司。而辛慈是他的貼身秘書,工作四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公司事務還是生活,她都能打理的有條不紊。

“陸總,那這兩日您還要加和元小姐的約會行程嗎?”辛慈將口紅放在椅子旁最明顯的凹槽上,手臂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言語中重了約會兩字。

她剛和他歡愛結束,卻又要安排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陸謹言靠坐在沙發上,身姿端正,分明戰鬥了三個小時,卻從他神色裏看不出一點疲倦,甚至衣服褲子都沒添褶子。

他體力一向很好。

他冷冷道:“不用,今天的壽宴她會來,你離她遠一些。”

辛慈喉嚨一緊。

陸謹言你為什麽要這麽護著她……我是個很可怕的人嗎……我又不會害她……

“陸總,我不會……”

忽而,陸謹言眼簾輕抬,眸光落在她一絲不掛的白皙嫩滑的酮體上,如同灼熱的火焰將她熾烤。

冷冷問到:“張家這次設局,你有什麽想法?”

上午大區的股東張家辦了慶功酒,專門往陸謹言的杯裏下了藥,他隻喝了一口就嚐出酒味不對,立刻拽著辛慈離開宴會。

這是張家要給他設桃花聯姻局。

辛慈的母親在她父親重病後改嫁給陸家的三爺陸謹承,如今又生了五歲的弟弟。辛慈在陸家的位置礙眼又多餘。

也全靠她的母親林靜珍吹枕邊風,她才能來這位小叔叔身邊工作。

所以他是在考她,也在提點她。

辛慈抿了抿唇,轉過身換上衣服,“張家這一次的項目雖然做的漂亮,但終究是後起之秀,遠跟不上其他幾家本就積累的財力,樹大招風,他們想給自己找個更大的樹。”

長裙垂至腳腕,微微露出纖細白嫩的小腿。

陸謹言不經意掃過一眼,冷聲嗤笑道:“無用之功罷了,”

“小叔叔……”辛慈突然抬眼望他,眼角微紅。

“有話快說。”陸謹言有些不耐煩,他最受不了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我不想做第三者……”

辛慈不知哪來的勇氣,想要借著和這人歡愛不久的餘跡,問出不該的話。

她曾一次又一次為他獻身,但那是因為她癡癡愛了他六年。男未婚,女未嫁,愛的熾熱,她想溫暖他那顆冰冷的心。

可她是有底線的人,絕不會做別人感情中暗不見光的小三。

陸謹言微微一怔,隨後眼神陰冷,漠然道:“跟了我四年,你對你的定位還是不清楚。”

他直接將桌下夾層中的一打照片,扔垃圾般扔在她身上,“既然腦子裏糊塗,那就趁機會把這些爛事解決,別影響工作。”

“三嫂給你安排了這麽多人相親,隨便挑兩個吃頓飯,別讓她再催我。”

照片散落在地,紛紛揚揚,上麵是各種男人的模樣。

車已經駛進停車場。

辛慈有一瞬間的茫然,麵色慘淡,不可置信的道:“你讓我去和別的男人相親?”

陸謹言眉頭微皺,他向來不喜歡任何人逼著他做事,無論是公司還是生活。

“兩天假,自己安排。”

他挑剔的拿起沙發邊的口紅,降下窗戶毫不留情的向無人地方扔去。

像是在銷毀物證。

車剛好停下。

他抬頭又看過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漠然道:“自己調理好狀態再下車,吃完飯去準備晚上的會議,別讓我再教你這些。”

司機王景打開車門,陸謹言大步下車,頭也不回的進了陸家老宅。

車內寂靜無聲。

辛慈的身影,顯得格外淒慘單薄,她被折磨的狠了,現在腿都有些發顫。

她突然感覺自己像是一個上趕著的廉價貨,他玩膩了,就要把她扔給別人。

辛慈默默彎下腰,將散落的照片一張一張撿起,心中酸澀無比。

他怎麽能剛在她的身上起來,就要安排她去和別的男人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