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花謝孟買(二)
孟加拉灣的夜色有著一種原始的美麗,還沒有被林立的煙囪所產生的工業汙染玷汙的天空保持著千年前的純淨,在一輪新月的照耀之下,來自雪山之顛的那潺潺溪水最終匯聚成波濤洶湧的江河在這裏奔騰著融入印度洋的懷抱之中。如果不是岸上此起彼伏的槍聲,來自新德裏的馬利克少將正想好好的利用這個臨別前最後的機會好好欣賞一下這難得的美景。
“他們顯然舍不得你走啊!”駕駛著衝鋒舟迅速駛出藏身的河灣,負責前來營救自己上司的女兵們充滿著調侃意味的說道。這些來自印度特別安全局女兵營的士兵,幾乎全部由多情的馬利克少將親自從數以千計的應試者中挑選而出,除了擁有堅強的意識和良好的戰術素養之外,身材和美貌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考量標準。“嗬嗬!你們都錯了,即便順利的抓到了我,蒂卡.汗少將也無法用我的人頭向達卡證明自己的忠誠—那將是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式的不打自招而已。所以用槍聲將我趕出他的世界就可以了……。”望著逐漸模糊的河岸和以及那座名為巴裏薩爾的孟加拉城市,馬利克少將唯有苦笑。在他到來之前,沒有人比他這個始作俑者更堅信印度可以輕易的通過入侵孟加拉來緩解各方麵的矛盾,但是在他的離開之時,留下的卻是印度陸軍深陷重圍的11個陸軍師,以及一個曾經自詡為強大的國家轟然崩塌的背影。
中國海軍的“上海”號核動力航母戰鬥群重新活躍在孟加拉灣的波濤之上,最終徹底破滅了印度陸軍攻陷達卡的最後迷夢。喬京德爾最後孤注一擲的武裝直升機攻堅集群,不過是饑餓的中國海鷹的開胃點心而已。在掃**了達卡的上空之後,掛載著各種對地攻擊武器的中國海軍航空兵四處出擊,在全麵壓製了印度陸軍脆弱的野戰防空係統之後,達卡周遍的每一處印度陸軍的核心陣地都不過是不設防的獵場而已。無論是補給節點、部隊集結地域、交通樞紐或是指揮中心,隻要一旦被列上攻擊序列,印度陸軍的指揮官所能作的便隻有盡可能的在空襲中疏散有生力量。
與從“上海”號核動力航母上起飛的殲—11H型重型艦載機和殲—10H型中型艦載機相比,以緊急改製的輔助航空母艦“崇明”號和“長興”號為基地起飛的強-9型輕型艦載攻擊機卻往往令印度陸軍士兵更恐懼的空中噩夢。因為中國海軍航空兵現代化的殲—11H和殲—10H型艦載機一般都擔任著精確打擊的任務,所以無論是俄製Kh—29T(TE)型電視製導炸彈、KAB-500、KAB-1500K
製導炸彈、Kh-31P型反輻射導彈還是中國自行研製的C802KD型空對地導彈、“雷石-6”型製導滑翔炸彈都會優先照顧那些技術密集的重要目標,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往往隻能遠遠的在天邊看到它們尾焰劃過陣地上空那驚鴻一瞥的軌跡,以及數分鍾後在自己身後傳來的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樣的攻擊雖然對整個印度陸軍來說是致命的,但是對於一線的官兵來說卻多少有些遙遠。
不過中國海軍從輔助航空母艦“崇明”號和“長興”號的甲板上起飛的強-9型輕型艦載攻擊機的攻擊卻截然不同。由於機庫的限製,中國海軍的每一艘“島”級輔助航空母艦僅能配備10~12架強-9型輕型艦載攻擊機,理論上即便2艘輔助航空母艦起飛所有的艦載機群,也不過24架攻擊機對於整個孟加拉戰場之上,數以千計的印度陸軍地麵目標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但現實卻正是這些體態輕盈的強-9型艦載攻擊機每次出擊都足以令印度陸軍的士兵們膽戰心驚,最終在達卡外圍的戰場上潰不成軍。
強—9型艦載攻擊機往往不會象殲—11H型重型艦載機和殲—10H型中型艦載機采取小規模突擊的模式,以雙機甚至單機編隊的規模進行精確打擊。掛載著火箭吊艙和常規航彈的他們動輒便以10架以上的大編隊橫掃戰場,一旦他們出現在天際,印度陸軍無論是的修築有堅固工事的防禦陣地還是由眾多車輛組成的集結地域,往往都逃不了被如蝗蟲般飛射而來的57毫米航空火箭彈打成一片火海的命運。
對於固定區域的打擊,印度陸軍還可以事先利用己方殘存的對空警戒雷達進行聊勝於無的預警和疏散,但是在空襲進行到第三天開始,麵對印度陸軍日益分散目標以及逐漸撤出戰場的情況。中國海軍航空兵突然改變了原有的戰術。不再采用對預定區域進行的班次空襲的固定模式,而代之以由從安達曼群島起飛的中國海軍陸基大型預警機和“上海”號航母上起飛的艦載預警機交叉補網,在空中擔任監控和指揮。隨後召喚在預定空域待機的殲—11H型重型艦載機和殲—10H型中型艦載機,或已經進入孟加拉近海的“崇明”號和“長興”號輔助航空母艦對印度陸軍機動中的地麵目標進行快速而強悍的攻擊。
進入20世紀90年代,美國空軍曾發明了一種新的空戰戰術—名為“鷹之牆”。即利用預警機指揮大量的在戰區上空的F—15型“鷹”式空優戰機,隔離出一片“禁飛區”,隨時消滅任何企圖侵入禁飛區的空中目標,從而確保一定空域的製空權的戰術。中國海軍航空兵的作法與這種在入侵伊拉克和南聯盟的戰爭中屢試不爽的戰術有著相同之處,唯一不同的是將獵場由空中轉向了地麵,在印度陸軍的占領區內隔離出一塊塊隨時可能會遭到空襲的“危險區域”,隻要印度陸軍的部隊進入其中,便隨時有可能遭遇到滅頂之災。
印度空軍並非不想給予自己的友軍支撐起天空中的盾牌,但是在東北部各地的機場全麵遭遇中國陸軍數字化炮兵攻擊的情況下,印度空軍可以升空的戰機實在是少的可憐,即便有少數輕形戰機僥幸可以從炮火之中起飛,在缺乏預警機引導的情況下,要在中國海軍航空兵強大的電磁壓製之下,僅依靠地麵雷達傳來的信息進入戰區,往往不過是超視距攻擊之下的一個個靶子而已,在馬六甲海峽的空戰以及後續的戰爭之中已經失血太多的印度空軍,已經很少有象樣的飛行員可以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之下,還能給對手造成麻煩,更多的時候,所謂的空戰不過是一場孟加拉灣上空單方麵的屠殺而已。
“目前的態勢之下,我們必須迅速撤出孟加拉。在加爾各答地區重組部隊,以迎戰從喜馬拉雅山脈之山衝殺而下的中國陸軍。”本來打算乘坐軍用直升機先行撤回加爾各答的喬京德爾.賈斯萬特.辛格上將,在全麵失去了製空權之後隻能跟隨著地麵部隊一起狼狽的從達卡向西運動著。中國海軍航空兵幾乎不間斷的打擊,讓他在短短的三天之內便連續7次更換了指揮部,此刻連全軍師一級指揮人員參加的軍事會議也隻能通過古老的傳令召集的模式在位於達卡西北部的棟吉市郊的一所民居內舉行了。
“對達卡長時間的向心突擊已經消耗了部隊太多的銳氣和精力,以及我們可以順利的進行撤退,按照最樂觀的估計,第3集團軍也需要1~3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元氣。”一直擔任著印度陸軍西路攻擊集群主力的第3集團軍軍長布德科瓦爾中將早已不複了開戰時的一望不前,由於在第一次達卡攻防戰中意外在恒河之上損失了的主力部隊—第3機械化步兵師。幾乎敲斷了印度陸軍第3集團軍的脊梁,依靠著全軍碩果僅存的第8山地步兵師,印度陸軍第3集團軍的戰鬥力幾乎連半個軍都算不上。從達卡外圍的陣地上,印度陸軍東、西兩路攻擊集群撤退下來的部隊表麵上依舊保持著5個山地步兵師的編製。但實際上早已無一完旅。連日的攻堅和接下來的幾乎不間斷的空襲之中,印度陸軍各師減員嚴重,真要撤回恒河平原,麵對攻勢正盛的中國陸軍,所有人此刻心中都沒有底氣。
“目前的局麵不容樂觀,東北部各邦的分離運動已經形成了燎原之勢。我軍目前的補給線幾乎已經中斷,很多連隊已經出現了斷炊的情況。”戰前一直負責駐守印度東北部各邦的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新任軍長利德爾少將此刻也道出了自己所麵臨的難題。在攻略孟加拉的戰役之中,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一直獨立擔任整個東部戰線的進攻任務。以2個山地步兵師的兵力從東、北兩個方向對孟加拉國東部的錫爾赫特進行鉗型攻擊,同時以1個山地步兵師的兵力牽製部署在孟加拉東南部吉大港的孟加拉陸軍第24師。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任令羽全麵收縮的戰略和孟加拉陸軍第24師困守吉大港的情況下,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成功的深入了孟加拉東部國土,最終與西線攻擊集群會師與邁門辛和棟吉一線,形成了對達卡的東西合圍。
不過此刻曾經的輝煌戰績已經成為了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不可承擔之重,一路勢如破竹的攻勢已經將整個集團軍的補給線拉伸到無力承擔的漫長,而此刻印度東北部各邦的動**更令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本已脆弱的補給係統連根拔除。目前連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的司令部所在地—提斯浦爾也正處於眾多反政府武裝的圍攻之下。在後方補給不暢的情況下,第4集團軍各部隊此刻已經開始淪落到向友軍“乞討”的尷尬狀態。而更多的時候,在大家都缺衣少食的情況下,為了一車補給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撤出達卡外圍的陣地從一定程度上可以減輕目前各部隊所遭遇的空襲情況。但是繼續向西,我們所要麵對的還有河流縱橫交錯的孟加拉國土以及無所不在的孟加拉遊擊隊。”印度陸軍第33集團軍軍長烏姆拉歐少將的發言,比起另兩位同僚的抱怨,顯得有些有些實際意義。
達卡以西的孟加拉熱帶雨林從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印度陸軍這場傷亡慘重的撤退。一方麵距離的拉開,令中國海軍航空兵高密度的攻擊變得鞭長莫及,而進入了密林深處之後,中國海軍航空兵的攻擊顯然變得有些困難。在達卡附近的陣地之上連日來都在空襲之中飽受**的印度陸軍似乎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糟糕的道路狀況,以及無所不在的孟加拉遊擊隊卻成為了無法回避的新問題。
“各部隊在達卡外圍已經殺紅了眼,麵對孟加拉人的抵抗,各部隊表現的非常不理智。”烏姆拉歐少將的所謂“不理智”隻是一個推托的中庸之詞。實際上剛剛從達卡外圍的陣地上撤下來,印度陸軍的士兵便幾乎成為了一群野獸,巨大傷亡的刺激和無功而返的沮喪,讓印度陸軍一掃軍人本應有的榮譽感和紀律。他們所過之處,所有的孟加拉村莊都被無情的燒成了白地,無論是否抵抗,所有的孟加拉人都難逃一劫,在青壯年早已逃網的村莊裏,婦孺兒童成為了印度陸軍主要的發泄對象。
“中國人剛剛對我們使用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不等喬京德爾對這一情況作出處理,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卻令大家都感覺不寒而栗的恐懼,在目前的情況之下,中國軍隊如果對印度陸軍采用生化武器的話,此刻會議中所商討的撤退不過是一場災難的代名詞。不過在全麵了解的情況之下,喬京德爾的不安才最終得以緩解,中國海軍航空兵對雨林之中的印度陸軍所投擲的不過是燃料空氣炸彈。
航空燃料空氣炸彈也被稱為“雲爆彈”,是一種裝有高揮發性易燃燃料的機載炸彈。此種燃料是以低溫、高壓的方式,將環氧乙烷、環氧丙烷、甲、丙烷等易揮發碳氫化合物的一種或數種,混合變成**燃料製成。這些物質化學性質活躍,在低溫下呈液態,溫度稍高就揮發成氣態,一經與空氣混合就形成氣溶膠混合物,極具爆炸性,同時消耗大量氧氣、產生有窒息作用的二氧化碳。使用時,當燃料空氣炸彈投擲在目標上空引爆後,**燃料連同引信、計時器一起撒到空中與地麵,彈內燃料隨即快速氧化成霧狀,均勻散布在空氣中,與空氣混合成燃料氣溶膠雲霧,經過延時引信的引爆後可產生高溫、高壓,形成強烈的衝擊波。
燃料空氣炸彈爆炸所產生的巨大衝擊波和熱浪,可摧毀一定範圍內的工事、武器裝備和建築,使地雷及其它彈藥被引爆,暴露在外人員遭到殺傷。此外,燃料空氣炸彈還能產牛窒息的殺傷作用。傳統炸彈裝填的zha藥其分子結構中含有足夠的氧,爆炸時不需吸收空氣中的氧,但燃料空氣炸彈裝填的**碳氫化合物本身不含氧或隻含少量的氧,必須與空氣混合才能爆炸。因此,爆炸時幾乎能將爆炸範圍附近空氣中的氧消耗殆盡,使在爆炸範圍內的人即使不被炸死,也會因缺氧窒息,甚至出現內髒進裂、肺部萎陷等恐怖狀況。所以燃料空氣炸彈也稱為窒息彈。
這兩種殺傷威力整合起來,使燃料空氣炸彈具有極大殺傷力,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大麵積殺傷武器。與裝有同等重量普通zha藥的空用炸彈相較,燃料空氣炸彈爆炸時產生的壓力大、衝量高、殺傷威力大、破壞力強,一般可達3-5倍,高威力的燃料空氣炸彈可達5—8倍。目前,1000公斤級的燃料空氣炸彈殺傷直徑已達200米,威力甚至可以接近1枚小型核彈。基於這種性質,燃料空氣炸彈的主要勝任大麵積殺傷人員和摧毀無防護的武器裝備。
中國軍方首次接觸燃料空氣炸彈是在1979年初的對越自衛戰期間。解放軍繳獲了沒有爆炸的美製ABU-55燃料空氣炸彈樣品。這為中國軍方以後研製燃料空氣炸彈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和參考。而此後不間斷的研製和發展,已經讓中國軍隊裝備了包括250公斤級、500公斤級和1000公斤級的多種航彈在內的多種攻擊武器。這些燃料空氣炸彈均采集束炸彈的構型設計,母彈內都裝有3枚子炸彈,子炸彈內裝有高度易揮發性液態碳氫燃料。在使用時,母彈存投擲後將子炸彈拋出,子炸彈隨後以減速傘控製下降速率,在降到一定距地麵2—3米時,彈內的**燃料被引爆拋散到牢中,與空氣中的氧氣相結合形成雲霧,然後經由二次點火引爆以發生爆炸。由於燃料空氣炸彈的威力特別強,爆炸後可產生2500度的高溫火球和超高壓衝擊波。
在熱帶雨林之中,這種武器的威力顯然可以被發揮到極至。而真正令中國海軍航空兵敢於如此大膽的使用這種武器,顯然還要多謝印度陸軍所采取的“三光”政策。“中國海軍航空兵還在戰區內投下了眾多的傳單。”在簡單匯報了戰場的情況之後,帶來壞消息的參謀人員從懷裏取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傳單,在傳單之上赫然用印地語寫著:“如果印度軍隊繼續采取這種焦土的方式撤退的話,中國方麵將不介意繼續使用燃燒空氣炸彈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