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臨走時,她母親特意交代了。

隻要在春日宴能得到一位世家公子青睞,那她便可平步青雲,日後不會過這種挨打受罰的苦日子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去!

也要為自己爭取一番!

隻是待她出門的時候,裴知雪已經命令車夫先一步離開了,壓根就不給裴知心上馬車的機會。

頓時裴知心急的眼淚嘩啦啦的流淌了下來,見老夫人和大夫人的馬車也相繼離開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何皎皎準備上馬車的時候,一回眸正好看到了這一情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連裴府的小姐都是如此境遇,她日後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若是她成了裴玄的妾室,恐怕任何一個人都能騎到她脖子上來,任打任罵吧?

裴知鳶見她不上馬車,便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之後也是心生不忍的開口說道:“小荷,去讓知心過來,和我們坐一輛馬車吧。”

“是,小姐。”小荷微微行了一禮,立刻走到了裴知心的麵前。

一番言論後,裴知心抬起水霧的眸子看向了裴知鳶,連忙快步走過去,眼珠子簌簌的落了下來感激著。

“多謝大小姐,多謝表姑娘。”

何皎皎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哪有那個本事?”

她在裴府還不如裴知心呢,哪能擔得起裴知心的一聲感謝?

裴知鳶勾唇一笑,輕聲道:“快上車吧。”

待眾人上了馬車,何皎皎看著坐在她對麵的裴知心哭哭啼啼,臉頰微腫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拿起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她的淚水,“知心,在哭的話眼睛就要哭腫了。一會兒到了春日小宴,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

裴知心抽泣的吐槽道:“裴知雪平日裏拿我撒氣就算了,可今日大家都穿金戴銀,打扮的比往日都不漂亮,就連表姑娘你都能打扮,為何我打扮一下就不行,我.......”

說到此,何皎皎手微微一頓,臉色有些尷尬。

裴知心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抬眸驚慌的道歉道:“對不起表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看著她這般慌亂的模樣,何皎皎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開口說道:“無礙,你說的對,今日本就是春日宴,大家都打扮一下,沒有誰對誰錯。”

隨後,也沒有心思在寬慰裴知心了,畢竟她的情況也沒有比裴知心好到哪裏去。

若是真的起了矛盾。

至少裴知心還是裴府的千金,有理由去找老夫人,可她一個遠方親戚,縱使受了委屈也要擺出一副笑臉,哪有去找人評理的資格?

倒是一旁的裴知鳶見裴知心哭的沒完沒了的有些心煩。

“好啦,我這裏有冰塊,你敷一敷臉,若是受了委屈你就去找祖母,同我們說,也不能怎麽樣。”

“而且,皎皎隻是平日裏喜愛穿素,今日換了套別的顏色的衣服,如何算是特意打扮?”

裴知心這才抽泣了一下,努努嘴沒有多說。

不過她也沒有說錯,何皎皎算什麽東西?縱使她是個庶女,何皎皎也和她比不了?

說到底,還不是裴知鳶偏心?都不知道向著自己的妹妹!

待她日後嫁到一個好夫婿,看這些人如何能看不起她?!

如此想著,裴知心也專心的敷著冰塊,沒有在多說什麽。

倒是何皎皎感激的看了裴知鳶一眼,心中有一絲暖意。

到了南苑後。

眾人便跟在身後,隨著老夫人一同走到了一處涼亭,和各個家族的夫人齊聚在一起欣賞南苑春色。

而裴老夫人隻是坐在那裏,便有不少的夫人前來套近乎。

這些人中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有女子待字閨中。

然而,裴老夫人皆是笑麵相迎卻無一看中。

沒過一會兒。

宣德侯的夫人帶著一女子款款走來,眾人連忙互相行了一禮。

宣德侯的當家主母江趙氏勾唇一笑,順勢坐在了老夫人的身邊,姿態高傲的開口說道:“聽聞裴首輔監管此次科考有功,聖上欣喜萬分,著重嘉獎了一番,我家侯爺啊,也是連連稱讚呢!”

裴老夫人慈善的一笑,眸中盡是得意之色,但還是謙虛的打趣道:“都是聖上賞識,玄兒倒是年紀尚輕,平日裏忙活起來不顧自己的身體,這次回來都消瘦了不少呢。”

江趙氏抿嘴一笑,試探道:“裴首輔如今事業有成,也該有個知心的人照顧了。”

“是該給玄兒找一位夫人了。”裴老夫人說罷,目光也是落在了身旁的女子身上。

而那女子穿著一襲妝花鍛玉錦羅裙,外披雲綾錦紗,清透如琉璃,似夢似幻,三千青絲梳作飛仙髻,發間點綴著一朵玉蘭花簪子,兩側步搖輕晃,搖曳生姿,麵容姣好,略施粉黛,仿若出水芙蓉,通身氣質脫俗。

抬眸看向裴老夫人,落落大方的開口。

“裴公子英俊灑脫,潔身自好,一門心思忙於政務,心係朝廷政務,蔓寧聽父親說,這樣的男兒,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夫婿呢!”

聞言。

江趙氏回眸寵溺的看了一眼江蔓寧,滿臉笑意的開口打趣道:“你這丫頭,隨意談論別的男子,怕是平日裏我和你父親慣壞了你!”

江蔓寧卻不以為意的回應道:“這裏也沒有旁人。”

此言一出。

倒是惹得裴老夫人和大夫人連連發笑。

自從二人想給裴玄娶一夫人,便把京都所有適齡的女子都比較了一番,品性慈善的,家世略差一些,家世合適的,又過於驕縱。

看來看去,也唯有眼前這宣德侯之女無論是品性,樣貌,家世,等等,都極為合適。

更何況,宣德侯之女江蔓寧對裴玄的心意,京都中人也都清楚明白,隻是這宣德侯府一直沒有個表態,所以裴老夫人不敢多言。

畢竟按照家世來看,裴家還比不上宣德侯府呢。

可如今看來,這宣德侯府也有這個意思了。

當即裴老夫人便笑的十分的開懷,十分欣慰的開口維護道:“蔓寧說的對,這裏也沒有旁人,況且我家那玄兒可沒有蔓寧說的那麽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