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瑾時聽著這話心中自然是感動萬千,她的女兒自是最孝順,最好的女子。
可就是這樣。
她怎麽能自私的把她的女兒留在她的身邊呢?
她的一輩子已經看到頭了,可她的女兒,該有好的生活。
因為餘瑾時的病情好轉。
何皎皎在她屋內待了整整一日,一直到了晚上餘瑾時困乏的時候,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外麵的月色。
何皎皎心中有些惆悵。
直到有一隻鳥兒落在她的窗欞上,她微微招手,那鳥兒便飛走了。
也不知何時,她也可以像這隻鳥兒一般。
自由自在的翱翔。
翌日一早。
南絮拿著平日裏何皎皎愛穿的素色衣服走到了梳妝台前。
見她臉色有些慘白,略有些擔憂的詢問道:“姑娘,可是身體有什麽不適?”
何皎皎抬眸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唇角微微上揚。
“隻是昨日知道母親身體見好,有些高興的睡不著。”
聞言。
南絮也是十分高興的開口附和道:“是啊,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好,小姐也不必整日擔憂夫人了,若是這次在春日小宴遇上一位良人,那姑娘也能逃離裴府了。”
何皎皎的眼中也有些憧憬。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老天也算是待她不薄了。
目光落在南絮手上拿著的衣裳上,眸光微微一閃,輕聲道:“老夫人前些日子不是送來一套衣服,穿那一套吧!”
此言一出。
南絮眼睛當即就是一亮,連連點頭回應道:“姑娘,那我在給你好好梳一個發髻!”
“嗯。”
見她家姑娘終於打扮了,南絮這心中比什麽都高興。
雖說她家姑娘本性就不是個張揚的,但是也沒有誰家的姑娘整日裏穿著最樸素的衣裳,甚至連簪子首飾都不戴的。
她家姑娘長得本就好看,今日,她一定讓她家姑娘大放異彩。
春日小宴。
是在京都南側的南苑裏。
園內清流掩映,林木蔥蘢,芳草萋萋,百花綻放,所以,縱使春日宴午時開始,可大家也會早早的過去欣賞美景。
何皎皎走到前廳後,裴知鳶便笑意吟吟的跑了過來,牽住了她的手,臉上有兩個小梨窩,看著屬實有些可愛。
“皎皎,你今日好漂亮啊,平日裏就不該穿的那麽素的。”
隻見她身著一襲軟藍煙羅雲錦裙,裙擺如流水般飄動,青絲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間,發間斜插著水藍色雕花水晶簪,同色係珠花點綴發間,兩隻明眸好似秋水般明澈,柳眉彎彎,朱唇皓齒,雙頰粉嫩若桃花,好似下凡的仙子般楚楚動人。
“知鳶,你莫要打趣我了。”何皎皎勾唇一笑,親昵的牽著她的手。
整個裴府,隻有裴知鳶被寵的心思純善,誰對她好,她便對誰好,所以,也隻有這一個人是真心實意的與何皎皎交好了。
裴知鳶的笑容天真爛漫,摟著她的胳膊輕聲打趣道:“皎皎,祖母說今日要給大哥哥挑選夫人,我覺得,今日定要不少公子對你傾心,若是覺得哪家的公子合適,便讓祖母為你做主!”
何皎皎宛然一笑,還未等開口阻攔裴知鳶的胡話,便聽到了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個身著嫩黃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過來,清秀的臉上盡是嘲諷。
“隻不過是裴府的一個窮酸親戚,還真當她是裴府的姑娘了?還勞煩祖母做主,她何皎皎也配?!”
“穿的如此花枝招展的,渾身上下盡是騷味兒!”
此言一出。
裴知鳶便立刻回眸瞪大了眼睛,回眸看著她蹙著眉冷聲道:“裴知雪,你怎麽和皎皎如此說話?”
“還有,你好歹是裴府的小姐,怎麽說出的話如此粗鄙不堪?若是被祖母聽到了,定然會好好的責罰你!”
裴知雪被裴知鳶懟了一句,當即氣的後槽牙都咬緊了。
她早就知道何皎皎長得貌美,縱使平日裏衣著樸素,都足以讓人眼前一亮,奈何平時的存在感低,她覺得何皎皎算是有些眼色。
今日春日小宴,她們二房本就是庶出,不得祖母重視,她打扮了好一會兒,就是為了在春日小宴嶄露頭角,沒想到何皎皎竟也打扮了一番,活脫脫的搶了她的風頭。
她如何能甘心?!
隨即也緊抿雙唇,臉色難看的吐槽道:“知鳶,我就是怕她如此張揚到時候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別到時候鬧出什麽笑話,丟人!”
“你.......!”裴知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皎皎拽住了。
抬眸看向了裴知雪語氣淡淡的開口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春日小宴各個世家都去了,若是我衣衫襤褸恐丟了裴府的臉麵,不知道的,還以為裴家苛待我這窮酸親戚呢。”
“所以,特意把祖母賞賜的衣服和首飾都戴上了,也是為了裴府的名聲。”
聞言。
裴知雪臉色更加難看了,但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說什麽話回懟過去。
倒是裴知鳶白了裴知雪一眼,開口嘲諷道:“皎皎說的在理,這衣服和首飾祖母也都是給咱們一人一份,你自己穿的沒有皎皎好看,別在這裏挑刺,有那心思,不如好好學一學女德,別到時候各大世家都不願上門求娶你,那才是丟人!”
說罷,裴知鳶拉著何皎皎得意洋洋的抬腿離開了。
隻餘下裴知雪臉色烏青,一轉頭就看到了跟在身後的裴知心,眼中更是充滿了憤恨。
她揮手就給了裴知心一個巴掌,發泄道:“你一個妾室之女,也配跟在我的身後?!穿的人模人樣的給誰看?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去春日小宴丟人現眼!”
裴知心捂著臉,眼淚瞬間滴落了下來。
眼中縱使滿是驚慌,可仍舊咬著唇輕聲反駁道:“祖母說,讓姑娘們都跟著去,若是我不去,恐怕祖母會生氣!”
“你個死丫頭還敢和我頂嘴!”裴知雪說著,又要伸手給裴知心一個巴掌,但看著老夫人從遠處走了過來,她這才收回了手,甩了甩衣袖。
之後咬牙切齒的看著裴知心叮囑道:“別出去亂說,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罷,冷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獨留裴知心一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縱使心有怨氣,可也跟著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