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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公寓距離滕宅並不是很遠,黛藺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剛才太過倉促,忘記帶錢了,不得不讓司機把車開到公寓門前,按門鈴讓睿哲幫她付錢。
但按了幾次,都沒有人回應,房子裏似乎沒有人。
直到她陡然記起公寓的門鎖密碼,按了幾個數字把大門打開,她才發現門內是有人的!
因為門口玄關處擺著一雙男人皮鞋和一雙女人高跟鞋,睿哲的大衣掛在衣架上,正是他昨天穿的那件!
並且,大衣肩膀上還掛著一根女人的長發,黑亮柔直,長度看起來又似乎不像她的頭發。
她用指尖拈下來看了看,緩緩走進大客廳。
客廳裏,寬大厚重的垂紗簾子被拉上了,遮住了窗外的光線,特意營造出一種燭光晚餐的氛圍,紅酒、玫瑰,擺在桌上,旁邊還放著一個10寸大的生日蛋糕。
她看著那盒精美的水果蛋糕,確定是滕伯母的生日沒錯,但睿哲怎麽還在餐桌上擺上了紅酒玫瑰,以及兩盤似乎已經被動用過的西餐?
“睿哲?”她輕輕喊了一聲,心想男人是不是在給她驚喜,打算先在這裏跟她浪漫一番,再回去給滕伯母慶生?
如此一想,她便甜蜜笑了,讓司機在門外稍等一會,悄悄往樓上走。
男人一定故意等在樓上,等她走上去,突然從後麵一把抱住她,給她一個驚,再來一個喜!
但雙腳剛踩上樓梯,就感覺腳底踩到衣服了,軟軟的,低頭一看,是男人的毛衣,正躺在樓梯上,被脫成了一團,上麵還有他的褲子和純棉內襯衫,撒了一路。
她笑著一一拾起,已經可以確定男人是打算給她看他健美的身材和男人的力量美了,心裏怦怦直跳,拿著他的衣服過樓梯轉角。
但怎麽,這邊的樓梯上還躺著女人的裙子?
她心裏一驚,拾起麵前的這條白色裙子看了看,臉色驀地刷白!
這條裙子不是她的,是鄒小涵的,幾個月前,睿哲在精品店給鄒小涵買的。
那一天他們四個人在精品店門口偶遇之前,鄒小涵就是穿著這套裙子在鏡子前轉圈,白色裙擺轉開猶如百合初放,當時她手挽蕭梓的臂彎,在櫥窗外麵看過幾眼,覺得很美……
鄒小涵!
她全身發涼,連忙往樓上跑,一路跑,一路看著那女人的裙子內衣撒得到處都是,珍珠色發卡還在二樓臥房門縫裏卡著,與粉色胸衣勾在一起,霞色無邊!
“誰?”聽到腳步聲,鄒小涵驚慌的娃娃音從門內響了起來,根本不像一個得了絕症的人,底氣非常足,抓了旁邊的半透明睡裙裹在身上就往門外衝。
黛藺打開門,首先看到的就是陰暗的房間,淩亂的大床,和雙雙躺在**的赤果男女,一時觸目驚心!隻見鄒小涵那嬌貴女一絲不掛窩在睿哲懷裏,雪白的身子布滿了青紫痕跡,兩具身體在薄被下依舊交纏在一起。
聽到聲音,鄒小涵大吃一驚,俏臉明顯驚慌,抓起旁邊的睡裙就跳下了床,“誰?”
幾乎是閃電般的,抓起桌上的紅酒瓶子就朝門口的黛藺快步走來,“誰啊,怎麽能這麽無理闖進來!”
她臉色驚恐,完全當做是自我防衛,見門被推開了,她就拚命的關上門,揮起手上的酒瓶子砸向門口的黛藺,“誰?!”
黛藺隻是把門半開,但依然看清楚了那摟著鄒小涵,身體赤條條的男人是睿哲,她想知道這不是真的,但再仔細的看了看,還是發現那張臉,是睿哲沒錯!
她手上抓著的毛衣褲子,無聲摔落下去,突然感覺身上的力氣全被抽幹了,眼見鄒小涵那一酒瓶子砸過來,竟是邁不動雙腳,無力去躲。
鄒小涵一酒瓶子朝她的肩膀砸來,力氣之大,可以在這寂靜的空間,清晰聽到骨頭被酒瓶子砸得脆響的聲音!
黛藺的身子猛地往後一彈,人就被摔到欄杆上了,撞得狼狽翻到地板上,終於知道了疼。
她抬起頭,見鄒小涵又拎著瓶子追出來想砸她的頭,連忙翻開,抓著欄杆爬了起來。
“原來是你。”鄒小涵酥胸半露,故意走到光亮處看了看黛藺的臉,似是剛剛才認出她,連忙把手上的酒瓶子扔了,潔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被撞見地下情的不自然,扭過頭低聲道:“這不是我讓你看的,是你自己要找來的,不要怪我。”
黛藺看一眼她雪白肩膀和胸口處的吻痕,冷峭的目光放回她剛被滋潤過的白裏透紅的俏臉上,冷道:“我相信,睿哲不是自願的……”
然而她的話還不曾說完,門內就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讓她一下子淚如泉湧,一聲‘相信’成了活生生的笑話!
“是誰?”男人熟悉的嗓音透過門板,分毫不差鑽入她的耳膜,那麽清晰,那麽動聽,卻是在問鄒小涵,讓她快點回去。
“睿哲,沒人,好像是耗子。”鄒小涵一下子喜笑顏開,剛被雨露滋潤的柔媚眉眼飛揚了起來,冷冷看黛藺一眼,轉身回房,而且一邊走一邊還嬌俏大笑,“睿哲,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有人闖了進來,結果打開門沒看到人,看到窗簾在飄動,一隻可惡的大耗子從腳邊爬過,害我嚇得撞到欄杆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過來乖乖躺著。”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愈加溫柔,天生一股力透紙背的張力,卻是那麽寵溺,“一會我要出去,先睡一會。”
“嗯。”鄒小涵又扭頭看身後的黛藺一眼,眉尾上揚,一點不怕她看真人春宮秀,嬌柔一笑,裹著那半透明的白色薄紗睡衣,輕輕閃進門裏。
片刻,門裏就響起了她的咯咯笑聲,清清脆脆的娃娃音聽起來尤為性感,如銀鈴在**動。
她不斷喊著‘睿哲、睿哲’,娃娃音漸漸就轉為了柔媚的輕哼,似是兩人開始纏綿了……
黛藺站在門外,聽不到後麵的聲音,可她可以想象到那樣的畫麵,男人把鄒小涵壓在身下的畫麵……
昨晚他還說,鄒小涵純真簡單,希望她永遠保持這種狀態,不要參與進來。
今天,他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與鄒小涵不是普通朋友關係,用他那獨一無二的聲音,證明了,他是真的在與別的女人滾床!
可,為什麽呢?
男人為什麽要在擁有了她之後,又去碰鄒小涵?!
明明那天鄒小涵打來電話,他還將擴音鍵打開了,讓她親耳聽到他們的通話,親口撇清了與鄒小涵的關係!
他說與鄒小涵一點關係也沒有!
“睿哲。”她想不通這是為什麽,可偏偏事實就擺在眼前,逼迫她接受,讓她痛苦難受!
她往前走了兩步,看到房門虛掩著,想伸手推開,喊男人的名字,可抬起手,心窩就抽痛,全身的血液都在回流,冷得沒有勇氣把這扇門給推開。
如果看到的還是真的,她該怎麽辦?
“睿哲,輕一點,人家剛才已經被你折騰得疼死了。”房內,女子在嘻嘻笑,依舊在打情罵俏,曖昧的輕哼。
偶爾,也有男人的輕笑聲。
黛藺臉色浮白,雙眸輕閉,終於還是把房門打開了,然後她看到,男人把鄒小涵壓在身下,健壯的身軀隻有下半身蓋在被子裏,與鄒小涵緊緊相貼,精壯的上半身**,喉嚨裏也發出了低啞笑聲,鄒小涵則嬌聲一笑,一個快速的翻身,將男人壓在身下,不讓他看到門外的黛藺,“現在我要在上麵……”
被子翻開,兩人皆是一絲不掛。
黛藺看著那熟悉的男人側臉,一聲悲嘁,所有的信念都在那一刻灰飛煙滅,轉過了頭去。
她把門輕輕帶上,踩著他們的衣裳往回走,一步步走下樓梯,看著長桌上的浪漫午餐。
原來過來買蛋糕隻是幌子,與鄒小涵幽會才是真。
難道當一個男人極力撇清與一個女人的關係,那就代表他們之間真的有關係嗎?
當男人嘴巴上越說不在乎,那他的行為就越逆向而行,就好似——在你麵前,他會緊緊擁著你,寒聲怒罵勾引他的女人不是東西,討厭之極,轉過身,卻與勾引他的這個老婆閨蜜戰得難舍難分、濃情繾綣。這就是偽裝和表演。
他是表演給你看的,讓你永遠愛他,他的那顆心,卻永遠不會安分。
她垂眸看著桌上的這兩份西餐,笑了笑,坐下,淚水滴落在銀色刀叉上。
睿哲你怎麽也會是這樣的人呢?
如果連你也是,那這世上還有男人可以相信嗎?
“小姐,車費到底還要等多久可以付?”門口的出租車司機敲了敲門,提醒她付車費。
可當她笑著回過頭,司機卻被嚇了一大跳。
因為這個女孩剛才明明是歡歡喜喜進了門,現在,卻哭成了淚人兒,哭得很安靜,側影纖柔,一雙秋水明眸分明在笑著注視麵前的午餐,一回過頭,淚珠卻撲刷刷的落。
“我這就給你。”她站起了身,往自己口袋裏翻了翻,兩隻手都在發抖。可翻了翻,手卻抖得更厲害,眼角的淚水在不斷湧出滴落,落滿潔白的臉龐,傷心的目光往樓上看去。
看了一眼,終是轉身走出大門,逃一般的走出,重新坐上門口的出租車,“送我回菊清雅舍,車費我一並付給你。”
“可是你之前的車費還沒付……”
“這個給你。”黛藺把手上的新鐲子取了下來,淚水漣漣遞給司機,“這個給你,可以了嗎?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