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景澄自討沒趣,丟下墨鈺鑽進熱鬧的地方找樂子去了。

沒了唧唧咋咋吵個不停的人,墨鈺耳朵邊一下子清靜了。

關紹祺麵色忐忑,默默等待著墨鈺發話。

良久,墨鈺誇讚了句:“摘星樓建的不錯。”

如此規模的地方,消息向來是最為靈通的。

可以說關紹祺也不止是為了做生意,更多的趁此機會收集消息。

心思被墨鈺看穿,關紹祺反而如釋重負:“屬下唯恐做的不夠,日後還有許多要調整的。”

墨鈺搖了搖頭:“現在這般就已經足夠了。”

關紹祺微微一怔:“主子滿意即可。”

摘星樓剛剛做起,之後不知要花費多少心思經營。

現在關紹祺就算有心想做點其他的,但力不足。

墨鈺也深知揠苗助長的道理,沒過多要求。

此時,他們正位於整個摘星樓最高處。

從上而下,將整個摘星樓一覽無餘。

每層樓都有不少的人逗留駐足,滿是一片繁盛。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關紹祺的奇思妙想,不然也不會有摘星樓的今日了。

“不過短短幾日,你便讓整個摘星樓名揚京城,想必花費了不少心思。”

關紹祺如實回答:“我隻是找了些人傳了消息出去,倒也沒怎麽費事兒。”

隻需花點銀子,風聲自然不脛而走。

期間能吸引多少人,有多大範圍的傳播度,這倒是沒怎麽關注過。

橫豎他在京城決定打造摘星樓時,已經吸引不少的人。

“如今摘星樓無人不知,你功不可沒。”

關紹祺回以微笑。

又聊了陣後,他適才開口:“我已經讓人備了雅間,侯爺不妨在此處落腳,休息片刻?”

“有勞。”墨鈺點頭。

正好冷景澄湊熱鬧回來了,便也跟著一起落座。

品著關紹祺親自供的好茶,冷景澄頗有些得色:“這裏可真好玩極了!”

聞言,墨鈺輕笑:“你若覺得好玩,不如以後就不要回去了,幹脆讓人給你收拾一間房,供你住下如何?”

一聽,關紹祺適時搭了話:“若不嫌棄,我可讓人安排。”

冷景澄立刻蔫了,連連擺手拒絕:“還是別了,我就隨口一說,哪敢那麽麻煩!”

瞧著冷景澄的模樣,墨鈺不厚道地笑了:“你自己提的要求,怎麽突然又嫌棄起來了?”

冷景澄擺正態度,振振有詞地解釋:“摘星樓固然是好,可我要是每天都能去,時間一久自然就厭煩了,還提什麽樂趣?”

他雖然是被摘星樓的特殊之處吸引,但也知過猶不及。

偶然來此處找點樂子還好,要真的一整天都呆在裏麵,還是長期的,再好玩的東西也會膩。

“冷公子言之有理。”關紹祺和氣應付。

不過他沒呆多久,很快便有仆人跑了過來。

“主子,樓下出了點事兒,需要您過目一番。”

冷景澄一聽,立刻推著人往外麵走,“你打理摘星樓不易,不用管我們,快些去,別耽誤事了!”

關紹祺被硬生生地推到了門口,略有些歉意地朝墨鈺開口:“抱歉,我去去就來。”

“不必在意我們兩個,你忙自己的事即可。”墨鈺提點著關紹祺。

一壺熱茶,幾塊可口的點心,墨鈺和冷景澄一呆便到了晚上。

晚膳也是關紹祺早早吩咐了,讓人給送了上去。

到了晚間,摘星樓才真的熱鬧起來。

燈火通明的好不繁盛。

這般美景讓冷景澄流連忘返,一時間連飯都忘記吃了。

最後墨鈺看不下去,輕輕敲打了下桌角。

“吃飯別東張西望,小心噎著。”

冷景澄戀戀不舍,飛快解決了晚膳。

吃飽喝足後,便有些無所事事了。

他又將注意力放回到墨鈺身上,“我逛了一天都覺著沒看夠,你怎麽好似一點興趣也沒有?”

聞言,墨鈺不慌不忙地回道:“你如何得的結論?”

冷景澄攤手:“我沒見你下去逛過,這難道還不算嗎?”

“嗬!”墨鈺輕笑,露出無奈的神色,“我又不像你這般貪玩,什麽熱鬧都愛去湊。”

他隻是從關紹祺口中了解,就已經足夠了。

哪像冷景澄,一來便跟撒歡了的馬兒一般,頃刻間就跑的沒影了。

“頂部的位置一覽無餘,隻有你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擠。”

幾句話說的冷景澄無言以對,老實了下來。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消磨了一下午的墨鈺決定是時候回府了。

馬車皆等候已久,他坐上馬車便回了侯府。

進了家門,墨鈺感覺府中氛圍有些不對。

雖說偌大的侯府隻有他一人,平日也極為安靜,但今日似乎有些過了。

平時尚且還能看到下人走動,今日卻一個也瞧不見了。

此時,墨鈺卻見到了個極少露麵的人。

“侯爺,您終於回來了。”戈羅見到墨鈺臉色緩和下來。

之前墨鈺出府,他自是知道行蹤,還沒來得及找人去傳話。

墨鈺提前歸來,倒也免去他讓人多跑一趟。

“出什麽事了?”墨鈺疑惑問詢。

想到最近起伏不定的朝堂,他便陣陣的頭疼。

戈羅微微靠近墨鈺,低聲開口:“陛下來訪,今兒就在裏麵等著您呢。”

聞言,墨鈺一驚,臉色也變得嚴峻起來:“他來多久了?為何不通報?!”

自從秋獵過後,兩人已有些日子未曾見過麵。

更別說私下相處,那更是擠不出時間來。

如今伊瑾逸沒有預兆突然跑來,他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想到府中人馬虎,冷落了伊瑾逸,他便苛責起來。

“他剛來就應報消息給我,你今日怎麽這般疏忽?!”

戈羅暗自叫苦,麵上卻不顯露。

“陛下聽聞您外出,不讓我等傳消息,我等不敢違抗命令。”

墨鈺一聽便泄了火氣:“罷了,也不是你的過錯,我親自去見他。”

越往裏走,侯府便越發戒嚴。

畢竟來者可是當今的皇上,若在侯府出了差錯,這個責任誰都承擔不起。

墨鈺胡思亂想著,腳步加快不少。

可真的要見到伊瑾逸時,他卻減緩了速度,莫名有些近鄉情怯。

他也不是扭捏性子的人,可唯有在伊瑾逸身上畏手畏腳,全無之前的老謀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