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章到日本後參加了一係列愛國學生運動,成為四川留日學生中的積極分子。
1904年元旦,因清朝末年中國的貧弱,日本看不起中國,懸掛萬國旗時,故意不掛中國國旗。他挺身而出,代表留日學生向學校當局嚴正提出:“必須立刻向中國學生道歉並糾正毛病,否則,就要舉辦罷課和絕食以示抗議。”在強大壓力下,學校當局隻得認錯道歉。
當時,革命文字盛行,如鄒容的《革命軍》,留日學生的《浙江潮》《江蘇》等雜誌,隨著這些讀物的影響,他的思想也隨之變化,認為革命是對的。
當時,讀書人多看不起孫中山,1905年孫中山到東京後,他和另外一些最激進的革命派,就和孫中山一起組織了革命同盟會。
同年,留日學生反對“取締規則”運動失敗後,一個團結學生的群眾組織“留學生會館”竟至無人過問。他一人支持了9個多月,終於感動了大家,恢複了組織。
1907年以後,由於起義接連失敗,東京留學生中革命者寥寥可數。他卻因此更加堅定振奮,把四川的同盟會員鼓舞起來,以團結各省的革命者。當時他主辦《四川雜誌》;章太炎主辦《民報》。《民報》經費困難,常至斷炊,他竭力調和奔走,後來在四川會員中捐了許多錢去支持《民報》。1908年,《四川雜誌》與《民報》同時被封,他被判半年徒罪,因為是學生,結果緩期執行。
當時革命形勢低落,暗殺成風,但他卻不讚成暗殺。當時汪精衛寫信要他寄些製造炸彈的藥品,他回信說:“征諸曆史,各國革命失敗時,則暗殺之風必盛。誠以誌士仁人知大勢已去,唯有一死以報國。其誌可嘉,其行亦可憫矣。今我革命非無希望,敵人正造謠說革命處處失敗,以圖渙散我革命之人心。兄為我黨有名而能文之士,如果亦隨吾黨勇壯之士實行暗殺,即使有成,亦徒使敵人造謠,誌士灰心,而黨亦受莫大損失。弟不讚成此舉,故不能寄藥品來。”
汪又回寄信說:
“來信愛弟深摯,令人感激。但弟以為革命之事譬如煮飯:煮飯之要具有二,一曰釜,一曰薪釜之為德在一恒字,水不能蝕,火不能融,水火交煎,皆能忍受,此正如我革命黨人百折不撓,再接再厲。薪之為德在一烈字,炬火熊熊,火焰萬丈,顧體質雖毀,借其餘熱可以熟飯,此正如我革命黨人一往獨前,舍生取義。二者之為德孰輕孰重,頗難軒輊,要在各視其性之所近,擇一而行之耳。弟自顧素鮮恒德,故不願為釜而願為薪。兄如愛我,望即賜寄各物。”
他雖不讚成暗殺,但看到汪精衛當時似乎頗為堅決,也就給其寄了些炸藥去。汪精衛在香港謀炸李準不成,又到東京。吳玉章又為汪精衛炸攝政王布置一切,派喻雲紀、黃複生到北京開守真照像館,進行籌備。不久暗殺尚未舉行,而黃複生、汪精衛被捕。
1905年,同盟會組織了對清朝官員的暗殺活動。吳玉章對在漢口謀炸兩江總督端方進行了周密的謀劃。不過,這次行動,因為端方臨時改變行走路線,未能實現謀炸的意圖。隨後,他又與人計劃,集中力量去刺殺清政府最高掌權者、攝政王載灃,另外,還有幾次暗殺行動。雖然暗殺均未成功,但是卻驚醒了國人,鼓舞了國人起來反對封建專製的勇氣。
不久,他為發動廣州起義,被分配到日本購運槍支彈藥,並向香港運送了五批軍火。
有一次,他去購運軍火,左右腋下,各掛了千餘發子彈,外穿一件日本和服,腳蹬一雙約四寸高的高底木屐,手上還打把傘。這負擔,自然沉重,稍有不慎就會屐齒折斷。誰知,剛走出秘密住所,就遇到兩個警察,大家頓時緊張,為他捏了把汗,但他卻沉著冷靜地擺脫了警察,把軍火安全運到了目的地。
還有一次,一位同誌把120支手槍裝進不到2尺長的皮箱裏,引起了火車站管理人員的懷疑。他知道這事後,想了許多辦法,居然把皮箱安全地取了出來,化險為夷。
民國元年(1912年)正月,蜀軍政府派他和楊庶堪為四川代表到南京。當時,臨時政府已成立。內務部次長居正和秘書長田桐一見到他就說:“可惜你來遲了,各部次長位置已經沒有了。內務部的司長參事隨你選擇一個。”他卻說:“我們革命不是為做官;請你們不要提這個。”後來的疆理局(即土地局)局長特意頒發了參事任命狀,仍被其退回。
後來孫中山要他到總統府秘書處工作,他才接受了秘書處總務科的職務。當時正值南北和議,因此很多人不願來秘書處做事,隻有他勤勤懇懇工作。
南北和議成功後,四川的成渝兩個軍政府還是對立著。袁世凱托人讓他作宣慰使到四川調停。他卻回答說:“我不作官;而且對故鄉父老怎麽可以用什麽宣慰使的名義?”後來,袁世凱隻得依他意見,改由政府派往四川慰問。他這才和朱芾煌一起回川。
回川後,有人問他:“從都督和全城官員郊迎十裏來看,你們好像是欽差大臣。但從你們輕車簡從,到處親切地和老百姓談話、講演來看,你們又像是傳道師。你們到底是什麽官?”
他笑著回應說:“我們不是官,是革命者。我們要勸老百姓剪辮子,不吃鴉片,不賭錢,不纏足,要讀書識字,要辦學校,要到外國留學。我們辦了一個留法儉學會,有誌青年用很少的錢就可以到法國去留學。”
1912年初,他和李石曾等在北京發起成立了留法儉學會。6月,他又在成都與朱芾煌、沈與白、黃複生等成立了留法儉學會四川分會。同時他們依照北京的做法,在四川設留法儉學預備學校。11月,第一批出國學生出發,40餘人中四川就有16個人。
1916年6月22日,華法教育會在法國正式成立,他任會計。他說:“我非常希望吾國青年目光注於全世界,勇猛精進,必窮究世界學術之精微,由自主的擇一自信者而力行之。在國家危急中痛自刻責,發奮為雄,以求生存於世界者也。”
隨著新文化運動的傳播,留法勤工儉學的性質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1919年3月15日,他在上海送別留法學生時講話說:“此次世界大戰而後,政治革新之聲遍於全球,我們國人亦知順此潮流研究改革。”他又尖銳地指出:“政治不良,政府惡劣,補救無方,人民起來革命,這是應該的。”“謀大多數人的幸福……為社會開一新紀元。”
1922年春,他在北京會見了王維舟,兩人當時就組織新政黨發表了看法,並成立“赤心社”。是年8月,他到成都任成都高等師範學校校長,開始宣傳社會主義。1924年1月,他在成都創建了中國青年共產黨,這是他革命道路上的新起點,是對中國革命探索的新結果。中國青年共產黨成立後,注重工人運動,支持成都各行業工人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工會組織——成都職工總會。同年5月1日,追悼列寧的群眾大會召開,會議遭到軍閥強烈壓製,他被迫離開成都回到榮縣老家。
不久他到北京見到了中共領導人,並通過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這時他才感覺到中國青年共產黨已無存在必要,不久後解散,不少成員先後加入中國共產黨。
中國青年共產黨,雖然從籌備到解散隻有5年左右,但是,他們在四川、北京宣傳馬列主義,為救國圖強、聚集革命中堅分子產生了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