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縣武裝部打靶
第二天張嵐和老爹起了個大早，父子倆會合李玉民，一行三人騎著兩輛自行車吭哧吭哧的往鎮上趕去了，在沒有硬化的坑坑窪窪的土路一路顛簸，讓坐在車梁上的讓小家夥苦不堪言，等到了鎮上的時候，張嵐感覺好像自己的屁股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麻木的完全找不到任何感覺，暗地裏使勁狠狠地掐了一把，嗯，好像有那麽一丁丁點感覺了，神經還沒有完全壞事，還不錯，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記憶當中從鎮上到縣裏的公路是在1990年修的，當時家家戶戶砸石子支援建設，當公路修成以後全鎮的人舉行狂歡，盼了多少年了，終於把路給修通了。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這話一點不假，原來沒有修通公路之前，張嵐鎮上的水果每年隻能運出去很少一部分，大量的水果就那麽爛在那裏，十分令人心痛，那也成了很多人的一塊心病。90年修好路之後，山裏的水果可以十分方便的運出去，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裏，就帶動了整個鎮上經濟的快速騰飛，形成了以水果和水果加工為支柱的產業群。95年的時候修通了張嵐村子到鎮上的公路，當時全村自發的放鞭炮慶祝，當時的情景給張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今任然記得當初眾人歡欣鼓舞、熱血沸騰的樣子。
張嵐在心裏暗自發狠，修路，一定要修路，等掙了錢就要鼓動政府和老爹修路，現在趕緊掙錢，掙了錢就買輛車，否則錢還沒掙到可能就死在這路上了。
幾個人坐著銀行裏的北京212吉普，轟轟隆隆的向縣城殺去。提起“北京吉普”的赫赫威名，中國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四輪驅動的北京吉普BJ212是中國第一代吉普車，完全由中國人設計、製造，也是國產汽車中生產曆史最長的車款之一，以良好的車輛通過性和超強的越野能力聞名全國。
北京212吉普誕生於1965年。從新中國第一代領導人*主席乘敞篷“212”檢閱紅衛兵至今,土生土長的“212”已譜寫了30多年暢銷不衰的神話。據不完全統計,其市場保有量達60萬輛,累計產量肯定是中國第一。令人驚奇的是,在20世紀90年代汽車銷售普遍低迷時,唯BJ212風景這邊獨好。是我國第一代BJ212采用軟頂可拆式車身和高底盤設計,它借鑒了蘇聯伏爾加車橋技術,並受美國吉普外觀的啟示,由北京汽車製造廠自行開發設計製造。該車堅固耐用，價格低廉，維修簡便，越野性能良好。在20世紀60年代至80年代的十幾年間,BJ212那一身“綠軍裝”遍布全國。
趕到縣農村信用社，李玉民告訴張宗君：“我大概要到中午才能開完會，你們先出去轉一圈，到了中午1點左右過來找我。咱們一起去運輸隊。”
張宗君點了點頭：“好，你去忙吧，我帶孩子出去轉轉。”
說完，張宗君抱起張嵐：“走，兒子，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老子帶你去武裝部打幾槍去。”說完興衝衝的轉身向東走去。
“哦？”聽到這裏，張嵐有點疑惑，轉眼忽然想起來，自己老爹是縣民兵連長，射擊教練，這是自己老爹最為洋洋自得的事，在張嵐小時候經常拿出那本射擊教練員證向張嵐顯擺，然後大談特談自己的風光曆史和優秀槍法，自己玩槍如何如何出神入化，如何蒙上眼睛在半分鍾內對槍進行快速分解和組裝，上輩子雖然張嵐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也就沒有往心裏去。現在好好想想，好像是真的，家裏的相框上還有很多自己老爸在民兵連裏集訓時的照片，家裏雖然沒有槍，但是現在還有好幾百發7.62mm步槍子彈那是做不了假的。
想到這，張嵐的心開始不由自主的砰砰狂跳起來，不說作為一個軍事愛好者，就是隨便一個男人，沒有幾個說自己不喜歡槍的，在很多人的眼裏，槍這種東西很神秘，仿佛籠罩著一種無形的魅力，盡管這玩意是為殺戮出現的，可依然不能阻止男人們對他瘋狂的熱愛。在中國這個槍械管製極其嚴格的國家，很多人恐怕一輩子也沒有見識過真槍，跟不用說開幾槍，現在有這麽好的一個接觸槍的機會擺在眼前，張嵐怎麽能錯過？
“爸爸，我也想打幾槍。”張嵐對自家老頭子說。
“哦”，張宗君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了，一歲半的小不點能給自己出出主意掙錢已經很讓人接受不了了，現在竟然還想去打槍？？？他就不怕自己被槍的後坐力頂飛出去？
“呃，這個，你太小了，槍射擊時的後坐力太大，等你長大點我再帶你來打槍吧。”張宗君擦著自己腦門上的冷汗，“再說人家也不一定讓你打。”
“我的身體情況你還不清楚嗎？”張嵐炫耀似的舉起自己的小胳膊，做健美先生狀，“就是10歲的小屁孩和我打架也不一定打得過我。”得益於超強身體協調異能，加上從半歲到現在不斷的鍛煉，張嵐如果和10歲的小孩打架，誰贏誰輸還真的不好說。
10歲的小屁孩？張宗君腦門上的冷汗流的更快了，你才多大？10歲的都是小屁孩，那你算什麽？小小小小屁孩嗎？
“隻要你能有辦法說服張部長同意讓你打靶，我沒有意見。”張宗君隻好無奈的豎起白旗妥協。
“沒問題，這點小事我馬上就能擺平”。張嵐興衝衝的道。
抹著自己腦門上越來越多的汗，張宗君滿腦袋裏都是無奈，自己這兒子怎麽就這麽能折騰呢，從哪裏學的這些流裏流氣的、從來沒有聽過的話？還好還好，總算迄今為止沒給自己惹出什麽麻煩來。
父子倆興衝衝的來到縣武裝部，打老遠看見一個人，張宗君急忙打招呼：“張部長，我來看你來了。”說完疾走而去。
那個人大概已經有40歲左右，皮膚微黑，濃眉大眼，渾身精瘦幹練，穿一身綠軍裝，正在院子裏打一套拳，張嵐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中國軍隊的獨家擒拿術，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舉手投足之間帶著濃濃的軍人味道。
對麵那人好好辨認了一下，趕緊迎上來，緊緊握住張宗君的手：“我說今天一大早就聽見喜鵲在叫呢，可不想你就來了，來來來，快屋裏坐。”
“張部長您太客氣了，”張宗君趕緊謙讓，“今天來縣城辦點事，就過來看看您。”說著趕緊把張嵐朝前一推，“這是我兒子。兒子，這是你張伯伯。”
“張伯伯你好，我經常聽我爸爸說起您，”張嵐乖巧的回答。
張部長一把把張嵐抱起，問向張宗君，“這是你兒子啊，嘿，這小家夥，不錯不錯，長得虎頭虎腦的，小身板這麽結實，長大了又是一個好兵胚子。”張嵐一腦門的黑線：這叫什麽話啊，什麽叫身體長得結實就是以好兵胚子，難不成自己長大了就是為了去當兵的？轉頭又開始逗張嵐，“告訴伯伯，你爸爸平時都怎麽說我的？”
這家夥，就沒長什麽好心眼，誰平時沒事老把你掛在嘴邊啊？張嵐在心裏腹誹著，嘴裏甜甜的回答：“我爸爸說你的槍法在縣裏是最好的，我爸爸的槍法就是你教出來的，還說你待人和氣，對誰都熱心，大家都有事喜歡找您幫忙。”
張部長笑眯眯的摸著自己刮得鐵青的下巴，笑得兩眼眯的隻剩下一條小縫，“嗬嗬嗬嗬，哪有哪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顯然，這一級馬屁拍的張部長很是舒服，別人拍自己馬屁不一定是真的這麽想的，這麽點的小孩說自己好話那就是自己真的不錯了？張部長心裏美滋滋的想著，嗯，這個張宗君，不錯。渾然不知道自己抱著的這個小不點精明的像個人精，是個一丁點虧都不會吃得主。
看著張部長高興地樣子，張宗君一臉尷尬：媽的，這混蛋小子的這張嘴也不知道騙過多少人了，我也沒做過什麽壞事啊，怎麽就生出來這麽個怪物呢？
正當張部長還沉浸在張懶得吹捧中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時候，隻聽一個童音響起：“我爸爸還說了，張伯伯對小孩子最好了，還允許我跟著一起去打槍的。”
“呃~~”張部長感覺如同跳傘時忘記帶降落傘，“噗通”一聲從半空狠狠地跌落到地麵上，這落差大的讓人難以接受：媽的，我他媽的怎麽就會覺得這小家夥可愛呢，這給了一個小甜棗，馬上就狠狠地給了一巴掌，反差太大了，讓人接受不了啊。
想著轉頭問向張宗君：“這真的是你兒子？多大了？看他這點小個，還沒槍高，抗的動槍嗎？竟然還想打槍？你就不怕後坐力把你兒子給震出半裏地去？”
張宗君一臉尷尬和無奈：“一歲半了，你別看他年齡小，力氣還是有一點的。嗯，我估計，打槍的話，大概、也許、可能、差不多他還真行。”
“呃~~~”張部長的越張越大的嘴巴裏從最初可以裝雞蛋到鴨蛋，再到鵝蛋，最後到鴕鳥蛋，最後“哢吧”一下，下巴驚落在地。
狠狠的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你小子想打槍是吧，好，老子讓人給你做個試驗，要是你看過了還想打，老子沒意見。”張部長惡狠狠地說，轉頭喊道：“小王，去拿三支56半自動來，再配上兩腳架，另外，搬幾塊磚頭來。”
來到靶場，已經把槍準備好了，三支56半自動，俗稱“單打一”，彈夾10發容彈量，實話實說，這是一隻不錯的槍，加裝了瞄準鏡後可以當作準狙擊步槍用，性能雖然比專業狙擊步槍差一些，但是成本低，性價比高，散布小，後坐力也不大，是400米以內相當好用的一隻好槍。
來到靶場，張部長給槍支好兩腳槍架，把小王搬來的幾塊磚定在槍托後，一臉嚴肅，“小家夥，看著啊，”看張嵐好奇的在槍托後麵瞅，趕緊一把拉開，“你小子不想活了？小心飛起來的磚頭砸你滿頭包。”
為了不影響槍支的穩定性，張部長趴在56半自動的側麵，小心的用手指向後推動扳機，“注意看啊。”
張嵐大氣也不敢喘，仔細盯著張部長的動作，“啪”，槍響了，槍托後麵的磚頭頓時被撞飛了出去。
“這麽厲害？”張嵐驚得目瞪口呆。
“怎麽樣，知道厲害了吧？”張部長笑眯眯的：小樣，我還擺不平你這小鬼頭？“還要不要打槍了？”
“不”，張嵐拚命搖頭。張部長和張宗君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到了張部長的辦公室，張部長招呼道：“隨便坐，想喝水門後的暖瓶裏有，自己倒，別客氣。這次你們來有什麽事？”
張宗君趕緊回答：“我打算運點水果到濟南去賣，想去縣運輸隊租輛車。”
“哦，很有想法嘛，這個主意不錯。這兩年政策放開了，國家現在實行改革開放，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你有這個想法很不錯，既能自己致富，又能帶動你們那得經濟，我聽說你們那的水果很多因為雲不出去都爛了，很可惜。你能這樣做，很不錯。”張部長讚許的點點頭，轉而又皺了皺眉頭，“前幾天咱們縣駐軍的王營長說部隊現在要自己搞創收，讓我給想想辦法。他們那有幾十輛車，你看你能不能幫上忙？”
“我們不~~~~”張宗君回答。
張嵐趕緊打斷自家爸爸的話：“我們這是第一次運，心裏沒底，看看這一次吧，要是生意好做以後肯定少不了麻煩張伯伯您。”
張部長點了點頭，“也是，穩妥一點好。”說完拍了拍張嵐的腦袋，“好了小子，歸家好好休息，過兩天就好了。”
趕緊從桌子上下來，“謝謝張伯伯。”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張部長招呼道：“中午了，一起在這裏吃頓飯吧。”
“不了不了”。張宗君看了看掛鍾，這都馬上1點了，趕緊推讓，“我們和朋友約好了中午去運輸隊，這時間都到了，不好意思讓他久等，我們馬上就過去。這次就不吃了，下次來的時候咱們一起好好吃一頓，到時候我請客。”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留你們了，以後有時間常來。”張部長也不矯情，爽快的說道。軍人就是利索，絕對不和你玩那些彎彎繞繞。
“嗯。我們走了，您留步，不用送了。”說著張部長還是送到了門口。
“再見！”
“再見！”
出了武裝部大門，張宗君一臉嚴肅：“剛才為什麽打斷我的話？咱們怎麽能夠占部隊的便宜？今天你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回家小心你的屁股！”
張嵐趕緊回答：“爸爸，你剛才不也聽張部長說了嗎，部隊上現在也搞創收，可是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麽好的項目，我估計王營長他們也發愁。如果讓不對給咱們運貨的話，他們可以賺到運費，我們也省心，畢竟軍隊運輸兵的素質我們都是可以放心的，也不用擔心有攔路劫匪什麽的，安全方麵更是不用擔心。等過年過節的咱們再送些慰問品過去，不也是我們積極擁護軍隊的發展嘛。這是個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不是，如果咱們發展到哪一步，和他們合作不是正好嗎？”
張宗君低頭思量了一會，也轉過彎來，笑著輕輕在自家兒子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就你聰明。”父子倆說說笑笑的向著縣農村信用社去了。
其實張嵐心裏真正的想法沒有說出來，利用現在剛剛改革開放，軍隊也正在抓經濟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和部隊打好關係基礎，等自己長大一些，利用異能和部隊做一些特別的生意就方便多了，隻要東西合適，賣給將軍隊的東西才是最賺錢的。隻要和軍隊的主要領導處理好關係，打好交情，到時候相互扶持，軍隊的領導可以借著自己的幫助撈到功績快速升遷，而自己也就不用怕樹大招風，時時刻刻擔心被人惦記。無論什麽時候，沒人在朝中幫你，總是不安全的，說不定一陣什麽風吹過來，你就成了別人撈政績的工具，或者看你的財富眼紅，官商勾結把你一口吞下，最後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那才是最可拍的。必須要有自己的利益共同體，組成一個利益集團——當然，張嵐自己不想做對不起自己良心對不起自己國家的事，可總要有些防備，不讓自己被別人欺負——這樣自己才會安全，不止是軍界，政界也要有，兩手抓，兩手都要硬，這才是張嵐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