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就像震耳的歌聲沒有影響鬱采睡覺,鬱采睡著了,也並沒有影響到何其等人的興致,歌房裏仍是歌聲震天,杯盞交錯。
幾人玩的正起勁時,何其的手機響了,是祈書凡打來的,如果鬱采此時醒著,必然又要感歎一聲孽緣了。
祈書凡剛到家,發現鬱采房間裏東西收拾的整整齊齊,立時想到鬱采回來了,又見祈釋之不在家,又肯定了幾分,果然給何其打電話時,何其跟他說鬱采回來了,現在正跟他們在一起,在xx歌廳。
祈書凡洗了個澡,等了一會,發現已經十點了,便開車去接幾人回來。
祈書凡到時,何其正和夏韻韻唱的高興,莫非捧著一杯酒慢慢啜著,祈釋之坐在鬱采身邊,低頭想著什麽。
祈書凡過去推了推鬱采,鬱采哼了幾聲,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祈書凡也是被鬱采嚇到了,見狀立即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正常,但臉卻又紅的可疑,問祈釋之道,“小采,怎麽了?”
祈釋之搖頭,何其湊了過來,“可能是喝多了”。
祈書凡皺起眉,“你讓她喝酒了?”
何其此時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偷偷在葡萄酒中加了白酒,忙道,“是葡萄酒,鬱采說味道不錯,多喝了幾杯,沒想到就睡過去了”。
祈書凡略略放了心,“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明天再來玩”。
何其見祈書凡發話了,乖乖點頭同意。
鬱采卻是怎麽也叫不醒,祈書凡隻好將她抱上車放到後座,“釋之,你看著點小采,別讓她顛下去了”。
祈釋之點頭,祈書凡將何其等人一一送了回去,又將鬱采抱上樓,叫醒阿姨,讓她幫鬱采擦擦身子,換上睡衣。
一通忙亂之後,祈釋之和阿姨都去睡了,祈書凡臨睡前去鬱采房間查看,不想鬱采迷迷糊糊坐了起來,正使勁揉著眼睛。
“小采,怎麽起來了?”
“祈書凡?”鬱采看了看他,又繼續揉眼睛。
祈書凡笑了起來,“我晚上剛回來,要不要喝水”。
鬱采想了起來,自己似乎是被渴醒的,忙點了點頭。
祈書凡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怎麽喝了那麽多酒?”
鬱采睡了一覺,酒意退了點,端起水杯一口氣喝幹,答道,“是葡萄酒”。
祈書凡轉身又去廚房倒了一杯,剛放到桌上,便聽鬱采迷迷糊糊問道,“祈書凡?你怎麽來了?”
祈書凡好笑道,“我晚上剛回來的,明天放假”。
鬱采噢了一聲,“祈書凡,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
鬱采衝他招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祈書凡隻好湊了過去,果然喝醉的人都無法理喻。
其實此時除了偶爾有點迷糊外,鬱采神智還是清醒的,她本來下定決心下午取走自己在祈家的最後一絲痕跡,便再也不踏足祈家,也不再見祈書凡,但俗話說酒壯色膽,喝高了的鬱采見了祈書凡又覺得留戀無限,更覺得自己這樣一走了之,祈書凡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而自己沒努力便放棄,實在不甘,便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而鬱采此時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俊顏離自己不到半尺的距離,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朝著那誘人遐想的薄唇壓了過去。
祈書凡見鬱采的臉突然湊了過來,以為她酒後乏力,正要去扶,卻猛然發覺鬱采的唇貼上了自己雙唇,趕緊後退,鬱采本來就很緊張,一見他後退,慌張間牙齒咬上祈書凡的下唇。
祈書凡摸著自己絲絲作疼的下唇,驚疑不定的叫了聲小采。
鬱采此時酒被嚇醒了一半,哪裏還有膽子應,索性直接倒了下去裝睡。
祈書凡驚疑不定的看了一會,又試探的叫了一聲,鬱采仍是沒有反應。
祈書凡定了定心神,慢慢走到床邊,這才發現鬱采竟然已經睡著了,半張臉埋在枕頭裏,呼吸間都帶了淡淡的酒氣。
祈書凡默默看了一會,悄聲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幾乎一夜沒睡的祈書凡帶著濃濃的倦意出了房間,祈釋之已經坐在餐桌前了,桌上也擺滿了早點牛奶等物,鬱采還沒見身影。
阿姨端了稀飯出來,“小采怎麽還沒起來,要不要去叫一下?”
“不用了,她昨晚喝多了,讓她多睡會,”當然,祈書凡此時更擔心的是鬱采醒後,自己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鬱采昨晚的驚天之舉,終於讓他腦中的一係列疑惑慢慢串了起來,從半年前故宮的痛哭,到後來明顯的疏離,她曾提到過的想要的東西,卻說怕自己給不起……祈書凡被自己心中隱隱的擔憂壓的喘不過氣來,鬱采昨晚到底是酒後吐真心,還隻是氣力不支倒到他身上,隻不過位置湊巧了點……
三人默默吃完早飯,祈釋之去玩電腦,祈書凡拿著本雜誌出神,阿姨去買菜。
快十點時,何其來了,他昨晚喝的也不少,雖然沒有喝多,但今天早晨還是起遲了。
何其見鬱采不在,大咧咧問道,“鬱采還沒睡醒?太沒用了吧,幾杯酒而已”。
祈書凡此時頭痛之極,自然而然將過錯歸結到何其讓鬱采喝酒頭上,不悅道,“何其,小采和韻韻是女孩子,下次不許帶她們去喝酒”。
何其見祈書凡不高興,喏喏應聲,找祈釋之玩遊戲去了。
一個小時後,何其和祈釋之打完一局遊戲,看鬱采仍未起來,不悅道,“怎麽還不起來,我去叫她!”
而祈書凡此時則將鬱采遲遲不起歸結為心虛,心中更是煩悶,正想阻止,何其已經推開鬱采的房門,驚呼,“鬱采,你怎麽睡在地上!”
祈書凡一聽立即站了起來向鬱采房間跑去,何其已經進了房扶起鬱采,祈書凡一眼看見鬱采臉色又是紅的嚇人,連忙去探她額頭,又迅速抽回手,抱起鬱采,“釋之,去拿我的車鑰匙和錢包,小采發燒了”。
折騰半天,等鬱采打上點滴,祈書凡才總算鬆了口氣,問一邊的醫生,“醫生,她沒事吧,什麽時候能醒?”
醫生看了看他,“燒了一夜加一上午沒人管,呃,雖然情況有點嚴重,但也沒多大關係,再拖一會還可以送去腦科,絕對不用送太平間”。
祈書凡簡直想去撞牆,要不是他有私心,又怎麽會拖到現在才發現,他明明知道鬱采第一次喝醉酒,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屋子裏看都不看一眼?
醫生諷刺了一通後總結道,“現在的家長真是越來越不負責了,半大不大的孩子最要注意,這小姑娘身子底子不好,不上心,真等哪次出事了,你才知道教訓了!”
祈書凡隻好連聲認錯,醫生又吩咐了幾句,說打完點滴後兩個小時之內就能醒便走了。
何其見鬱采安靜的躺著,雙頰紅的仿似著火一半,祈書凡又一臉自責愧疚,不敢再瞞,將自己往葡萄酒摻白酒的事說了一遍。
祈書凡聽了後簡直想拍死他,何其忙道,“祈叔叔,鬱采怎麽會睡在地上,我覺得她肯定是睡在地上著了涼,這才發燒的,”真的,喝醉頂多頭疼兩天,隻有著涼才會發燒,所以鬱采生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很無辜的啊!
祈書凡想了想,“地上是不是有個杯子?”
何其想想好像的確有,“好像是有,不過杯子裏好像沒水”。
沒水?怎麽可能,他記得自己睡前幫鬱采灌了滿滿一杯水,這丫頭必然是半夜口渴,去拿水喝,不小心碰翻了杯子,自己也摔了下來,又酒後無力爬起來,那杯水估計也全部被她的衣服吸收了去,這樣怎麽可能不發燒,隻怪自己沒有上心,一夜沒合眼都沒有想起去看看她,早上起來更是阻止阿姨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