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薑詞自認為已經起得很早,但沒想到等她洗漱好到客廳去時,沈聽南甚至都已經在沙發上坐著等她了。
他像是等得很無聊了,拿著個手機打發時間似的轉著玩, 終於等到她出來似的, 抬頭望向她時眼裏有笑意, 逗她, “平時不是都起挺早嗎?今天怎麽這麽能睡?”
薑詞道:“才八點不到, 又不晚。”
她坐到沈聽南身邊, 笑著去看他, 問道:“倒是你,怎麽起這麽早?”
沈聽南當然不會告訴薑詞, 他昨晚壓根沒怎麽睡著。
他到底也是個有點身份的男人, 總不能說, 他昨晚心情好, 高興得有點不太想睡, 甚至懷疑他是否飲醉酒出現幻覺。
但他昨晚確實滴酒未沾。
他見薑詞笑眯眯地望他, 也沒忍住勾唇笑,抬手捏捏她下巴,眼底浮上幾分曖昧笑意看她, “一大早就這麽對我笑,想幹嘛?”
薑詞微笑, 她被沈聽南曖昧的笑眼蠱惑, 傾身過去, 主動地吻了下他的唇, 再笑著看他,看沈聽南的眼裏有光, 微笑著說:“早安沈聽南。”
沈聽南看她的眼神明顯深了幾分,薑詞聰明地感覺到危險,忍著笑正想退開,就被沈聽南撈著腰帶回去,他低頭吻住她,溫涼的唇貼在她唇瓣,一邊溫柔吻她一邊低聲說:“占完便宜就跑啊?有這麽便宜的事?”
薑詞忍不住彎唇笑,她抬起雙臂摟住沈聽南的脖子,不太熟練地回應他。
其實兩人都不算熟練,但他們仿佛天依譁生合拍,薑詞雖然是女孩子,也沒有談過戀愛,但她對於和戀人發生親密關係並沒有什麽羞恥心。雖然仍然會害羞,但她不會抗拒,不會覺得是不好的事。
在她看來,親吻也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清晨仿佛是個浪漫的時刻,薑詞同沈聽南接了一個漫長的吻,分開時,她臉紅耳熱,心跳也很快,雖然剛剛接吻的時候還懂得回應,但結束後還是多少有點害羞,她索性做鴕鳥靠在沈聽南懷裏,臉埋在他肩上半天沒起來。想著等呼吸平靜一點再說。
沈聽南靠在沙發裏,右臂攬著她,他臂彎寬闊,一隻手臂就能將她完全攬在懷中,他也許聽見了她的心跳聲,偏頭在她耳邊說話,嗓音帶著笑,低低的,“薑詞。”
“嗯?”薑詞小聲應一聲,靠在沈聽南懷裏沒動。
沈聽南低笑的聲音裏帶著寵溺,逗她,“你的心裏在敲鼓嗎?”
薑詞愣一下,隨後猛然反應過來,她直起身,看著沈聽南,還挺認真地問:“你能聽見嗎?”
沈聽南拉著她的手,笑看著她,說:“你說呢?”
其實不是聽見,是感受到,兩顆心貼在一起,他當然能感受到薑詞的心跳聲。
薑詞有一點害羞,她反問沈聽南,“你沒有嗎?正常情況下和戀人親吻時,心率都會上升,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你要是沒有,說明你不愛我。”
沈聽南沒忍住笑,看著薑詞,說:“你們做律師的都這麽能言善辯?還挺能給我扣帽子。”
薑詞笑,她湊到沈聽南跟前,笑眼看他,問道:“那你剛剛有沒有心跳加速?”
沈聽南和薑詞在一起後,才發現她有可愛的另一麵,他寵溺地捏捏她臉蛋,笑說:“你下次聽一下。”
薑詞說:“我現在就聽一下。”
她親一下沈聽南的臉頰,然後側耳靠進他胸膛。
沈聽南好笑又無奈地看她,抬手摸摸她腦袋,問:“是不是該給我平反啊薑律師?”
薑詞沒忍住笑,她雙手環抱住沈聽南的腰,徹底靠在他懷裏。
她當然聽見了沈聽南的心跳聲,她剛剛吻他那瞬間,他心跳明顯比正常快一點。
她不自覺地彎起唇角,感受到心中被甜蜜和幸福包圍。
沈聽南雙手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話,“一會兒出去吃飯?下午帶你出去玩,晚上去看電影怎麽樣?”
薑詞聞言從沈聽南懷裏起身,認真地問:“你今天不去公司嗎?今天不是周末呀。”
她不想耽誤沈聽南的正事,認真同他說:“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可以去找朋友玩。”
沈聽南今天公司確實有點事,他想了下,看著薑詞,問:“你自己真的行嗎?”
薑詞點頭,微笑說:“當然,我好歹也在北城待過五年,而且好多大學朋友都在這邊,我去找她們玩,你不用擔心。”
沈聽南抬手看了下手表,想了下,抬頭和薑詞說:“這樣,我上午到公司開會,下午可能有個競標項目,順利的話大概四點左右結束,完了我就來接你,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去看電影。”
薑詞微笑點頭,應道:“好。”
沈聽南確定好今天的行程,然後和薑詞一起出門吃早飯,再開車送她到和朋友約著見麵的地方,到了地方,薑詞低頭解開安全帶,側頭和沈聽南說:“那我走了。”
沈聽南朝外麵看一眼,又看向薑詞,不放心地問:“你朋友什麽時候來?”
薑詞道:“約著十點鍾見麵呢,我去咖啡廳等一會兒,你別管我了,你上午不是還要開會嗎。”
她說著就要下車,被沈聽南拉住手叮囑她,“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薑詞微笑點頭,說:“知道了。”
她湊過去親了下沈聽南的臉頰,然後說:“走了。”
她拎上包下車,徑直朝對麵咖啡廳走去,走到一半,回過頭發現沈聽南還沒走,她又重新走回去,彎身隔著車窗和沈聽南說話,“你怎麽還不走?”
沈聽南笑,看著她,說:“你進去我就走。”
薑詞抿唇笑了一下,望著沈聽南,叮囑道:“注意安全,開車小心。”
沈聽南點下頭,說:“好。”
薑詞進了咖啡廳後,沈聽南才收回目光,重新將車發動,徑直去公司。
薑詞上午約了冉冉喝咖啡吃午飯,下午約了裴欣逛街,主要她這次過來時間短,爭取一次見兩個朋友。
她在咖啡廳坐了會兒,沒多久,冉冉就過來了。
周冉看上去有點疲憊,薑詞看著她走近,有點意外,擔心地問:“冉冉你怎麽了?怎麽瘦了這麽多。”
周冉拉開椅子坐下來,歎聲氣,想和薑詞說,張口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索性問起薑詞,“小詞,你最近好嗎?你好久不來北城,我們好難才見一麵。”
薑詞很抱歉,伸手拉住周冉的手,說:“對不起冉冉,我平時工作有點忙,確實來北城的時間很少,不過以後應該會常來一點,每次過來我都約你。”
周冉反握住薑詞的手,有一些心事想和她傾訴,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她笑得有點勉強,看著薑詞,忽然想起來問:“對了冉冉,你談戀愛了嗎?”
提到這個,薑詞心中有點甜蜜,她輕輕點下頭,微笑說:“我正想和你說這個事。你還記得沈聽南嗎?”
周冉點下頭,說:“記得,沈家那個哥哥嘛,眼睛長在天上,對你偏見很深的那個。”
薑詞聞言沒忍住笑,說:“你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又有點生氣。他當初確實好高高在上,好像我要到他們家跟他爭家產似的。”
周冉見薑詞提到沈聽南這個表情不太正常,這哪裏是生氣的樣子,分明像是熱戀中的小女人。
她想到薑詞剛剛跟她說談戀愛的事,頓時反應過來,驚訝地睜大眼睛,“你真的假的小詞?!你跟沈聽南在一起了?”
薑詞被周冉突然這麽大聲嚇一跳,連忙伸手捂她嘴,壓低聲音,“你小聲點。”
她下意識四下看了看,生怕遇到沈家的人。
周冉道:“怕什麽,反正你們倆又不是真的兄妹,而且你媽媽跟他爸爸也早就分手了,你們倆在一起又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
薑詞不好和周冉解釋她現在不想讓沈家那邊的人知道她和沈聽南的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麵對他們。
她小聲道:“反正這件事我跟你說了,你先不要告訴別人。”
周冉不知道原因,但她一向很能為朋友保守秘密,她點下頭,笑著道:“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
說著,又很好奇,問道:“不過你們倆怎麽會在一起的?你們之前不是彼此都看不順眼嗎?”
薑詞道:“說來話長,反正我現在就是很喜歡沈聽南,和他在一起覺得很幸福。”
周冉問道:“那他愛你嗎?”
薑詞點頭,很確定,說:“他愛我應該更早一點,我躲他好久,現在想起來自己那時候對他很壞,真不應該。”
周冉見薑詞一提到沈聽南就滿眼幸福的樣子,確定她現在確實很開心,握住她的手,真心祝福她,笑道:“恭喜你啊小詞,兜兜轉轉總算找到真愛。想當初是誰信誓旦旦說,一輩子不談戀愛一輩子不靠近男人的。”
薑詞當然記得自己當初言之鑿鑿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但她那時候沒有遇到沈聽南啊。所以說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來了擋也擋不住。
周冉看著薑詞,忽然問:“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
薑詞微笑道:“今天才第一天。”
周冉點下頭,忽然又問:“上過床了嗎?”
薑詞搖頭,“才第一天,怎麽可能。”
周冉不知想到什麽,忽然歎氣,拉住薑詞的手,認真叮囑她,“反正你記住,沒結婚之前千萬要做好措施,別男的說點甜言蜜語就心軟同意他不戴套,男的倒是爽了,吃虧受罪的是我們自己。”
薑詞聞言不由得愣了下,她看著周冉,後知後覺地仿佛猜到什麽,她小心問她,“冉冉,你今天一直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跟我說?”
周冉猶豫了會兒,然後終於開口,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前陣子剛做了個流產手術,本來想跟你說的,但怕你罵我。”
薑詞震驚了,她又心疼又生氣,“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我說呢?是趙智嗎?這個人渣!”
她說著就站起來,拉著周冉就要去找人。
周冉連忙拉住薑詞,說:“算了小詞,這事也不能全怪他,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怎麽不怪他呢!”薑詞氣得不行,礙於在外麵,隻能壓著聲音說:“他是男人,他最應該知道要做好措施的,他分明就是不在乎你。”
周冉不說話,眼睛紅紅的。
薑詞問:“什麽時候分手的?做手術的時候他陪你了嗎?”
周冉搖頭,一瞬間什麽委屈都湧了上來,說:“他說不是他的。”
“這個王八蛋。”薑詞氣得都想罵髒話,她拎起包,拉著周冉就往外走。
上午十一點半,正好趕上快吃午飯的點,薑詞拉著周冉到了一間會所,她知道趙智是這間會所的常客,拉著周冉直接找過去。
她推開包廂門,一眼就看到趙智懷裏摟著個女人。
趙智抬頭看到周冉,臉色冷了下來,“誰讓你來這裏的?”
薑詞也冷著臉,徑直走向他,“趙智,請你跟冉冉道歉,並且我想你需要賠償她精神損失費。”
趙智目光落到薑詞臉上,盯她看半天,然後忽然像聽見什麽笑話似的,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裏,看著薑詞,諷刺地笑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薑詞,你跟你母親那點破事兒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不是什麽秘密,靠男人撈錢走捷徑,聽說你母親最近連別墅都買了,還包養小白臉,厲害啊。”
薑詞冷冷瞪著他,“我現在在跟你說冉冉的事,請你向她道歉。”
趙智冷笑了聲,看著薑詞,“你算個什麽東西,你讓我道歉我就道歉?你自己問問她,她隻有我一個嗎?”
周冉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趙智你不是人!”
她氣不過衝過去拉扯趙智,趙智惱了,起身一把將她推開,周冉被推得摔到地上,薑詞連忙過去扶起她,她緊咬住牙恨恨地看向趙智,“人渣。”
趙智手指向她,臉色陰冷,“你再說一次。”
薑詞站起來,眼睛也不眨地盯著趙智,像看垃圾一樣看他,“我說,人渣,你是人渣。”
趙智揚手就是一巴掌要往薑詞臉上招呼,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忽然就被一股力量擒住。
他皺眉,“誰他媽——”
未出口的話,在看到來人時下意識地止住。
沈聽南陰沉著臉看著他,聲音也冷,“你要慶幸我來得及時,你這一巴掌要是敢落到她臉上,我怕你要後悔一輩子。”
趙智家裏在北城雖然也算有點地位,但和沈聽南的家世背景比起來還是差得遠,所以他心裏即使再不服,也不敢當麵跟沈聽南作對。
他看向沈聽南,笑了下,說:“不好意思四哥,我差點忘了,薑小姐跟你曾經也算兄妹一場,不看僧麵看佛麵,我跟她道歉。”
說著,看向薑詞,嬉笑著說:“對不起啊薑小姐,大水衝了龍王廟,你早說跟四哥關係好,我哪敢碰你。”
薑詞仍是冷冷看著他,堅持地說:“我讓你跟冉冉道歉。”
趙智皺眉,盯著薑詞的眼神狠戾,一副你不要不識抬舉的樣子。
可薑詞不怕他,繼續說:“你如果堅持不肯跟冉冉道歉並且賠償冉冉一定的精神損失費,我們就法庭上見。”
趙智沒想到薑詞這麽難纏,他皺著眉,盯著她半天沒說話。
沈聽南坐到旁邊沙發上去,包廂裏的暖黃燈光照到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危險又禁欲。
他並不打擾薑詞自己處理事情,隻是坐在旁邊等她。
可沈聽南即使不說話,趙智也感覺到背脊發寒,猶豫很久,到底還是咬著牙跟周冉道了歉,說:“對不起冉冉,是我對不起你,你別恨我。”
周冉恨恨地盯著他,恨自己曾經眼瞎愛上這麽個人渣。
薑詞道:“精神損失費,還有冉冉的手術費身體康複費用,以及手術期間的誤工費,我們需要算一算。”
“你他媽——”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按動打火機的聲音,在靜謐的包廂裏格外清晰。
趙智到底不敢得罪沈聽南,後麵半截話硬生生壓了回去,盯著薑詞,近乎咬牙切齒地問:“要多少?”
薑詞道:“我們按照法律條款來。”
她從包裏拿出紙筆,當場要和趙智算精神損失費。
趙智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被沈聽南架著,不得不坐下來跟薑詞算精神損失費。
半個小時後,核算清楚,趙智當場開支票。
薑詞拿到支票,起身走到冉冉麵前,笑著遞給她,說:“冉冉,這張支票是你的了,隨你怎麽處置。”
周冉接過支票,朝薑詞露出笑容,然後起身走到趙智麵前,把支票撕碎扔他臉上,冷笑道:“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我周冉不缺你這點錢。”
薑詞微笑著看著冉冉,其實要精神損失費不是目的,隻是想羞辱這個人渣而已。
趙智一輩子還沒被人用撕碎的支票砸過,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正欲發作,沈聽南站了起來,朝趙智看一眼,說:“聽說你爸近來正值升遷的關鍵時刻,我要是你,最近就安分點,少給他惹事,耽誤了你父親的升遷大事,你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趙智氣得咬牙偏還不能發作,點下頭,說:“四哥說得是,我最近一定多讀聖賢書,好好修身養性絕對不給我爸惹麻煩。”
沈聽南“嗯”一聲,徑直朝外走了。
薑詞牽著冉冉跟在沈聽南後麵,出了門,小聲和冉冉吐槽,“就他那德行,還讀聖賢書,他認字嗎?”
周冉嗤地笑出來,小聲說:“別說,他真的是個文盲,我現在清醒過來才覺得自己當初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居然愛上那麽個人渣。”
薑詞握著冉冉的手,小聲安慰她,“沒事,人一輩子誰不會碰到個把人渣,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談戀愛一定記得擦亮眼睛。”
“你說得對。”周冉小聲說。
“薑詞。”沈聽南原本走在前麵,但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臉,臉色有些難看地盯住薑詞,說:“過來。”
薑詞愣一下,隨後小聲和冉冉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過去一下。”
她走到沈聽南麵前,還笑著望他,問道:“怎麽了?”
沈聽南臉色不太好看,盯著她,“你膽子哪來的這麽大?什麽地方你都敢去,什麽人你都敢惹,你知不知道趙智是什麽人?你惹急了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薑詞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信他敢對我做什麽。”
“你不信?”沈聽南快被薑詞氣死,嚴厲地看著她,說:“我剛才要是來晚一點,他那巴掌就打到你臉上來了。你這種虧還吃得少了嗎?上次在榕城,那把椅子砸到你身上來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
薑詞知道沈聽南是緊張她,她伸手去拉他的手,仰頭望他,小聲道:“我錯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
沈聽南不鬆口,隻覺得太陽穴都被薑詞氣疼了。
周冉不遠處看到他們倆吵架,忍不住走過去,抱歉地說:“那個,沈總,你別生小詞的氣,小詞是看到我受委屈,氣不過,才過來找趙智要說法的。”
沈聽南沒應聲,低眸看了眼薑詞,說:“回去再跟你說。”
他說完牽起薑詞就往外走,薑詞亦步亦趨,還挽著沈聽南望著他哄,“別生氣了沈聽南,我錯了——”
出了會所,沈聽南先把周冉送回家,然後把車停到路邊,跟薑詞算賬。
薑詞知道自己理虧,乖乖坐在那裏等著沈聽南訓她。
沈聽南盯她看一會兒,最後無奈歎了聲氣,說:“你上輩子是個俠女嗎?整天替人出頭?”
薑詞道:“是那個趙智太過分了。他弄到冉冉懷孕,還不負責,做手術都是冉冉自己去的,他居然還說孩子不是他的,我真的氣不過。”
“氣不過你就隨便去替人出頭?”沈聽南不悅地看她,說:“你去之前有沒有先了解過對方的背景?”
薑詞小聲道:“我知道趙智,他家裏有點錢,媽媽是個畫家,爸爸好像是個什麽領導。”
“你就隻知道這個。”沈聽南道:“你知道他爺爺奶奶做什麽的嗎,你知道他外公外婆什麽背景嗎?你知不知道他被家裏溺愛長大的,什麽事沒幹過?早些年他碰毒/品,差點進去,他媽把他送出國避了幾年風頭才回來。他在國外那幾年玩得更瘋,你指望跟這種人講什麽道理?惹急了,你猜他什麽事做不出來?”
薑詞聽到沈聽南說這些,才忽然有點後怕。她看著沈聽南,小聲說:“我不知道。”
沈聽南見薑詞總算知道怕,他拉過她的手,認真看她,說:“薑詞,你就當是為了我,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危險的事,做任何事情之前跟我說一聲,我知道你嫉惡如仇,我不會阻止你去做你覺得應該做的事,但你起碼跟我說一聲,讓我安排好,或者陪你一起去。”
他不由得將薑詞的手握得更緊一點,擔心地看她,說:“你當我求你,別讓我擔心。”
薑詞一瞬間忽然感到很愧疚,她從前做事確實不太顧全自己,因為對奶奶也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就算出什麽事也不會讓奶奶知道。
她現在忽然意識到,她不是一個人在扛著了,沈聽南會知道,沈聽南會擔心她。
她不自覺地雙手將沈聽南的手握住,看著他,很認真地點頭,說:“好,我保證,以後不管做任何事都提前跟你商量,你不同意的事我一定不去做,我保證好好保護自己,不讓你擔心。”
沈聽南看她這麽認真地保證,沒忍住笑了,逗她,“發個誓。”
薑詞從善如流,舉起手來,笑說:“發誓。”
沈聽南看著她的眼裏總算有了笑意,薑詞趁機湊過去摟住沈聽南吻他,末了眼睛水潤潤地看他,小聲問:“不生氣了吧?”
沈聽南笑,手摟在薑詞腰間把玩她長發,看著她,唇角勾著點笑意,說:“還行吧。”
薑詞忽然想起來件事,問道:“對了,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邊。”
沈聽南道:“那間會所是我朋友開的,他正好路過看到你,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就趕緊過來了。”
薑詞問道:“你哪個朋友呀?他怎麽認識我?”
沈聽南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下回把他們都約出來,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薑詞聞言,知道沈聽南是要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認識,她心中忽然湧上一點甜蜜。
她雙手不自覺地將沈聽南摟得緊一點,看著他,忽然想起來,又問:“那個趙智跟你是什麽關係?你跟他很熟嗎?”
沈聽南道:“不熟。”
薑詞問:“那他為什麽叫你四哥?”
沈聽南道:“大家都這樣叫,習慣了吧,就是個稱呼。”
薑詞“哦”一聲,笑著道:“那我也可以叫你四哥嗎?”
她確實聽見好多人都叫沈聽南四哥,於是學他們也跟著叫,笑盈盈的,喊一聲,“四哥。”
沈聽南看著她,說:“誰是你哥?”
薑詞笑著道:“你不是嗎?我以前還叫過你一段時間哥哥。”
“你也知道是以前,還提?”沈聽南可不愛聽薑詞叫他哥哥,有種莫名其妙的背德感。
薑詞感覺沈聽南不喜歡她叫他哥哥,忍不住笑,故意叫了好幾聲,把沈聽南給聽笑了,摟住薑詞低頭吻住她。
薑詞抬手環住他脖頸,回應他親吻。
兩人在車裏接吻纏綿了一會兒,沈聽南鬆開她時,在她耳邊低著聲說了句,“還叫哥嗎?哪個妹妹跟哥哥做這種事?”
薑詞抬頭看沈聽南,她臉頰緋/紅,忍著笑搖頭,說:“不叫了。”
沈聽南“嗯”一聲,親下她臉頰,說:“以後也不準叫,不喜歡。”
薑詞從善如流,感覺自己抓住了沈聽南的弱點,她笑著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