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乙風波(六)

莫雩道:“左右無事,便過去看一看吧。”三人順流而上,走了數裏,出現一片亂石灘,河水在此地由窄變寬,兩岸在河水衝刷下,**出大片的鵝卵石和細沙。在右側的亂石灘上,無數屍體倒伏,姿勢千奇百怪,血腥氣依舊未散。

那些屍體要麽衣衫襤褸,要麽粗布麻衣,一見便知是窮苦之人。屍體傷口上血跡未幹,流淌的血水匯聚成小溪,又蜿蜒流入旁邊的河水之中。

河水有潮起潮落,估計那些人被殺時河水尚淺,屍體擱在亂石灘上,等河水上漲,逐漸衝刷河灘,便把那靠河的屍體帶入水中,又順流而下,這才被莫雩和羽音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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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雩掩了口鼻道:“是誰下此毒手?”

方仲道:“這些人身無餘財,要說流民得罪了旁人也說得過去,但那些山民卻也遭殺戮,可見不是仇殺也非劫掠,當真奇怪。”

羽音膽子較大,在死屍之中查看了一番後,說道:“半夜被殺,女子與小孩俱都沒有放過。妾身查看痕跡,他們都是被驅趕而來,這周圍有無數腳印,便是行凶之人所留。”

方仲道:“亂世命賤如狗,就算我不殺他們,還不是一樣要死。”在那些屍體之中,被流民推舉出的毛大王也在其中,在他周圍圍著一圈死屍,估計是在大難臨頭之時,那些愚民還指望著在毛大王統領之下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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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血腥氣讓猙獰獸暴躁不寧,它繞著死屍轉了幾圈之後,竟然順著地上踩出的腳印追了下去。

方仲道:“我們或許可以找出是誰幹得此事。”

莫雩有感於眼前慘狀,心中憤恨,說道:“這些人濫殺無辜,今日放過,隻怕還會禍害其他人,不如殺了幹淨。”

方仲笑道:“能讓雩兒生氣,看來這些人真的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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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縋在猙獰獸身後,莫雩和羽音也靜靜跟上。猙獰獸走得不快,三人盡可跟得上,眼看著它低頭輕嗅,踏著野草穿過樹林,不久便看到一處荒廢的宅院。這宅院早已失修,也有十來間房舍,圍牆塌了半闕,門窗四處透風。本該無人居住的宅院,此刻卻有許多人影在裏麵。

這些人除了門外有兩個站崗放哨的外,餘者全都在裏麵休息。

剛在半夜幹完活的人,自然覺得累,於是尋了這一個還算可以安身的地方稍息片刻。

方仲向前一縱身,在猙獰獸被站在門外的二人發現之前先一步落到它麵前,舉手按住它的頭顱,輕輕伏在野草之中。隻見門外二人俱都身穿道裝,背插長劍,兩袖之上八卦圖形清晰可見。這二人年紀已不小,卻修為低微,連練氣期都不是,氣濁身沉,隻是煉精化氣的境界。似這等人,在昆侖之中隻能當一輩子的火頭道人,便是普玄和定觀都要勝過少許,也就欺負欺負凡人。

方仲一見這二位道者的裝束,居然認得,早年的記憶湧上心頭,脫口而出道:“太乙教!?”

莫雩和羽音就跟在方仲身後,聽他這樣一說,莫雩奇道:“有這麽巧的事,你正要找那太乙教,自己就撞上門來。”

方仲低聲道:“你有所不知,我曾見過那些太乙教的道人,為霸一方,搜羅了許多門人子弟,卻都是些貪圖富貴之人,毫無道心,簡直和土皇帝差不多。隻是沒有想到如今變本加厲,開始濫殺無辜了。”

“這太乙教敢這麽肆無忌憚,難道有高手坐鎮?”

“或許有吧,隻是我沒見到。這裏麵還有不少人,我用遁術進去看看。”方仲把手一揚,符法呈現,呼的一聲遁入無形。

這荒廢的莊院之中,橫七豎八的睡著不少道人,一個個油光滿麵,有些手中還拿著幾個包裹,估計是從山民家中搜刮而來,不是金銀便是野獸皮毛之類的東西。

在一間屋頂還算完好的房間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啼泣之聲,另有一個男子的聲音**笑道:“跟著道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哭什麽。”

女子聲音道:“道爺是出家人,不能娶妻生子,跟著你還有何指望?”

“小娘子跟著你那莽漢,在山中清苦度日就有指望?白白浪費小娘子如此美貌的姿色。我知你也不情願過這種清苦日子,故此你一哀求,道爺便答應了下來,實話告訴你,道爺穿這身衣裳,也是為了討口飯吃,難道真的想做神仙。”

“既如此,你可要真心待我,道爺若保我綾羅綢緞衣食無憂,小女子定然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永不變心。”

“小娘子真是良人,來,再讓道爺摸一把,這身子骨可軟的緊……”

那屋中除了一個中年道人和一位正當妙齡的少婦之外,並無外人,二人摟在一起,那少婦半推半就,滿臉嬌羞,酥胸半露的坐在道人的腿上。那中年道人伸手**之時,屋中一陣風起,平白多了一人。

道人開口就罵道:“混蛋,沒道爺的吩咐,誰讓你進來的。”

“沒人叫我進來,我有些事要問你,隻好自己來了。”

那道人終於看清來者並非是門下道人,而是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時,這才大吃一驚,他一把推開婦人,從身後抓過長劍,喝道:“閣下是什麽人?”那少婦跌了一跤,在地上婉轉呻吟,果然別有風情,隻是道人和方仲都沒心思去看她,不免讓她有些失望。

這中年道人是這麽多太乙弟子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也隻不過是練氣初期的修為,對於如今的方仲而言,一根小手指頭一點,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方仲道:“如今是我問你,你隻要如實回答便是。”

那道人眼光閃爍,忽的大喝道:“來人,快來人,把這小子拿下,”隨著喝聲響起,在外麵歇息的道人紛紛被驚醒,腳步之聲嘈雜,迅速到了門外,撞開大門便要湧進屋來。

方仲袖子一甩,飛出數張符紙,接著掌心火掃過,轟隆一聲,數道雷光飛出,把最前麵的兩個道人打得胸口焦黑,一聲不吭便栽倒在地。方仲如今的符法何等犀利,同樣一張符紙,所蘊含的法力之精遠非當年可以,隻一個雷咒便讓那道人胸口糜爛,一命嗚呼。這先聲奪人的一幕,讓剛湧進來的太乙教弟子又嚇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