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 魈

那扛鍾的大漢怒道:“我道哪裏來的朋友幫忙,原來是催命的主。想要殺我,先問問我手中這口大鍾答不答應。”一個凶徒拎刀來劈,被他拿大鍾一磕,頓時刀斷身飛。那口大鍾也不知有幾百斤重,掄起來更是萬軍無敵,擦著挨著無不受挫。攻上來的數人喝道:“這家夥蠻力不小,看他能堅持幾時。”圍著他遊鬥。幾個凶徒看方仲和豔紅身子贏弱,撿來的便宜如何不占,衝過來冷笑道:“先殺男的,女的留給兄弟們快活快活再殺不遲。”舉刀砍方仲,刀還未落下,腿上一涼,反被方仲迅捷無倫的刺了一劍。那人捂著腿摔倒,還不忘罵道:“這小子手腳快,一起剁了他。”餘人隻道他過於膿包,紛紛搶上來邀功,沒想道哎喲哎喲聲連續響起,每人都中了一劍,不是左腿就是右腿,鮮血淋漓,驚呼倒地。方仲連用龍遊四海三十六式,竟然無一不中,其劍式之快,連自己都始料不及。

那頭領怒道:“真是廢物,連個小子都收拾不了。”正欲親自來鬥,瞥眼見兩個飛虎衛奔來,心道需先解決此二人,那小子不妨放一放,暗自蓄勁,慢慢舉刀。

兩個飛虎衛見三方混戰,也不知誰是誰非,唯救豔紅要緊,見那少年在一群凶人之間護著豔紅,忙向他奔來,一個道:“快把豔姑娘給我。”那頭領猛然爆喝道:“哪裏去!吃我一刀!”蹦起來連人帶刀,迅猛無比的撲向飛虎衛。一個飛虎衛急用鐵爪招架,那鋼刃剛絞上大刀,已知不妙,想不到對方如此威猛,嚓!噗的一聲,鐵爪劈斷,被一刀砍翻在地。近處的手下連忙奔過來補刀,數刀齊下,頓時慘死。另一飛虎衛驚怒喝道:“閣下是誰?敢傷臥虎莊的人!”那頭領冷笑道:“區區飛虎衛,不過一個家奴,傷了又怎地,你們雷莊主我都不放在眼裏。”那飛虎衛大怒,大喝一聲過來拚命,方才補刀的那些手下上前攔阻,與那飛虎衛打在一起,幾招一過,已被那飛虎衛鐵虎爪擱倒數人。

那頭領絲毫不介意手下被誅,反貪婪望著飛虎衛,解下腰間牛角,槐木塞一拔,冷笑道:“這頓美餐倒要便宜了我的寶貝。”口中念叨,陰風卷起,牛角中黑霧衝出。與飛虎衛打鬥的那些手下一見陰風刮起,連忙後退,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那飛虎衛一愕之間,陰風已然卷至,黑霧中一條躬身曲背如老頭卻頭上長角的怪物森然而來。飛虎衛大驚道:“役鬼法!你們是役鬼堂的人,大家同屬神教,為何要下毒手。”自思不敵,勿論救出豔紅,自保都已不能,當今之法,唯有逃命要緊,讓莊主來討要公道。想到這裏,縱身就要逃走。飛虎衛身法雖快,那陰風影裏的怪物更快,黑影一閃,已探出前爪抓住飛虎衛後頸。那飛虎衛慘叫一聲落下地來,黑霧一罩,瞬間就成了一具幹癟屍骸。

扛鍾大漢與人打鬥時也無時無刻不注意著情形變化,見其人用役鬼之法殺死飛虎衛,驚道:“原來是役鬼堂的雜碎,爺爺早就對你們恨之入骨,今日再也不用留情。”一巨鍾把一個凶徒扣在裏麵,拳打腳踢,咚咚直響

,圍攻的幾人被震得頭昏腦脹,哪裏還能遊鬥,被那大漢每人賞了一拳,慘叫著飛了出去。大漢把巨鍾提起,裏麵的那個役鬼堂手下已經被震得七竅流血死於非命。那役鬼堂頭領怒道:“死到臨頭,還要逞強,邀月堂的玩意不過迷音惑人,隻欺負修為不深之人,又能耐我何。今日正要為堂主破了你們的聯結之陣,讓你等有來無回,逐個而殲。旁人退下了!”圍攻的手下聽命退下。

那頭領收了役鬼,來戰那大漢。大漢舉鍾相迎,大刀對巨鍾,還是刀嫌得小些,幾招一過,全都劈在鍾壁上,叮叮當當響了一陣。大漢轉躍不靈,雖然占了兵器之利,也傷不到那頭領。二人一樣心思,都要憑各自絕技傷人。那頭領一腳踢在巨鍾上,趁著大漢稍微後仰之際,轉身後退,取牛角拔木塞,對準大漢。他手中乃是個單塚,本來不算很好,可是裏麵的役鬼卻不簡單,是個飽經日月的山魈,被他捉住後收做馭鬼。有人說山魈是冤魂無法化解所生,其實那是誤傳。山魈也是靈異之物,類似與人,寄宿山中,動作極快,隻是殘忍無比,常捉住山中迷路之客剜心挖肺,祭奠肚腹。

山魈從牛角放出,往大漢撲來。大漢一覺陰風刮起,連忙舉鍾,鍾口對著黑霧處,喝道:“爺爺這口鍾威懾妖鬼,百試百靈!”雙掌用力一擊,咚!——震波洶湧,霎時把陰風震散,黑霧化作無數縷黑煙向後飄散,那個山魈也隨之消失不見。

大漢哈哈笑道:“佛道以金鍾做法器,就是能清世靜濁鎮壓邪魂,你和我鬥,真是不自量力。”

那役鬼堂頭領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口巨鍾有這個能耐,低頭看牛角,見牛角無異,冷笑道:“若隻能驅妖而不能除魔的話,也是無用。”話音一落,陰風重又刮起,那絲絲縷縷的黑煙從四處凝結,轉眼又是一個厲色山魈。那頭領舉刀喝道:“看你這破鍾能敲幾次?”黑霧往前一撲,大漢連忙打鍾應付,又是一聲巨大轟鳴,黑霧消散,那山魈暫時不見。大漢心忖:“這般打法,自己法力有限,遲早會精盡人亡,不如現在就走,那女子是搶不到手了。”把鍾口垂下就要撤走。豈知巨鍾擋住了眼目,等得巨鍾一垂,猛見刀光已到頭頂,竟然是那頭領一刀劈至,此時要想舉鍾抵擋又或後退閃開都已不及,危急關頭,隻有壯士斷腕!扛鍾的左手往上一抬,哢嚓一聲,刀光掃過,一隻左手也順勢掉下。大漢悶吼一聲,巨鍾掉落在地,蹬蹬蹬後退,鮮血灑了一路。

那頭領哈哈大笑道:“怎樣?你和我鬥,誰才是不自量力。”揚了刀輕輕敲打腳前那口大鍾。大漢麵如白紙,捧住劈斷了的左手一言不發。那頭領忽覺奇怪,此人如此硬氣,這呻吟聲是哪裏來的,再一聆聽,竟是許多人發出,愕然四望,隻見自己一眾手下全都倒在地上,人人腳上流血,在那裏呻吟不止。頭領驚怒道:“咦!是誰幹的?敢把我的手下打傷。”再一看,這些人堆裏隻有一人站立,端詳著寶劍出神。

“混蛋!真是小看了你這小畜生,想不到手底卻硬,你不要走,讓我的寶貝來招待你,今日耗得很了,正需抽你的精血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