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謠 言

金**奔得急急忙忙,裙裾下擺都被地麵上那零零碎碎的凸起之物拉扯壞了,連繡鞋都掉了一隻,隻是沒命介逃跑。聽得身後追逐之聲愈近,心裏驚惶,反而盼望起撞見鑒花堂的人,明知那是個火坑,也隻好跳下去。在鑒花堂還有一絲翻身機會,若是被人殺了,一切都無從說起。

原本金**還想朝黑暗之處逃跑,可是根本甩不掉陸文甫等人,真要到了暗處,也不過多個隱蔽的殺人場所,被人結果了也無人知,反而於己無利,倒不如投奔有人之處,若是遇上自己人還能伸手搭救。她邊跑邊看,見前方不遠有火光隱現,雖然隔了幾叢竹林,還是可見人影在彼,狂喜之下急忙趕去。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看,先自吃了一驚,隻見前麵兩撥人遠遠的分開,各自豎著好幾個火把,正有幾人在當中廝殺。廝殺的幾人金**倒也認識,一個是臥虎莊的雷鵬,一個便是妙夫人,而與之打鬥的分別是一個拿把鬆紋劍的老者以及兩個身穿青衣紫衣的女子。

在妙夫人腳下躺著幾個女屍,赫然都是鑒花堂的人。隻聽妙夫人邊打邊罵道:“早就聽說天玄宮四仙子之名,未想到卻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輩,你趁人不備算什麽本事。”那個青衣女子冷笑道:“殺些邪魔外道還講什麽禮數,不管用什麽手段,隻要殺的一個都是功果一件。”說罷,又舞劍而上。妙夫人獨鬥兩個女子依然不逞敗像,在她身後,還有無數人掠陣,分別都是飛虎衛、轉生堂和鑒花堂的人。飛虎衛和轉生堂原本就是此役接應,一直在後跟隨,不曾參予圍剿邀月堂,而鑒花堂群芳卻是在妙夫人率領下一路退到這裏,指望與雷鵬所率的飛虎衛和離夫人的轉生堂匯合。誰知道匯合在即,突兀裏奇兵殺出,直接就打了起來。

離夫人站在轎子外麵,依舊黑紗罩麵,露出雙眼,妙夫人的勝敗生死似乎與她無關,她也無心上前幫忙,隻是漠然而視。

另一邊那臥虎莊的雷鵬卻大喝一聲道:“老匹夫撒什麽謊,薑老堂主豈是那麽容易失手。”一鞭子抽去。手持鬆紋劍的老者冷笑道:“老夫難道是說謊之徒,那薑堂主雖然英勇,可惜老邁頑固,冥頑不靈,助紂為虐,遲早死路一條!你也與他一般,不爭早晚一刻,都是黃泉路上人。”把鬆紋劍一磕鞭稍,擋住這一擊。雷鵬搖頭道:“薑老堂主識見千裏,早就熄了雄霸之心,他與人無爭又何來性命之憂。”把鞭子收回,一拉虎僵,那座下黑虎往後一跳,脫開了戰圈。與雷鵬打鬥的正是盧公禮,見他突然罷手,也收了鬆紋劍凝神戒備。盧公禮本來留在三皇廟,隻有錢文義和陸文甫帶著三清殿弟子邀集華陽門的人去了綿竹山竹林,其後昆侖派和華陽門分作兩路到邀月堂來伺機觀戰,昆侖派那一路被役鬼堂和礪丹堂的人設圈套伏擊,直趕到望月壇去了,經曆了幾番生死,折了不少弟子,而華陽門那一路誰也不知去了哪裏。盧公禮在三皇廟意外等來了天玄宮二仙子所率的女弟子,他才決定親自上邀月堂走一遭。天玄宮的女弟子們是前次周公望在洛水大勝後,自覺不需要這麽多人手幫忙,特意支使過來的,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至少妙夫人和化鬼王就絕沒有想到昆侖派還有這樣一支奇兵。

盧公禮本想帶著天玄宮的人來尋陸文甫,結果陸文甫沒遇上,倒先遇上賈光南和華陽門的人了。眾人結伴而行,賈光南在前引路,在竹林裏兜了半天,直到天昏才摸到邀月堂附近。其時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四堂潰敗,鑒花堂欲與殿後的飛虎衛和轉生堂相會,正巧撞到盧公禮這些人麵前。妙夫人真沒想到在這裏還會遇上對頭,被天玄宮的青衣仙子二話不說,搶進來幾劍撂倒數人,氣憤之下打了起來。這邊一打,雷鵬和離夫人才姍姍來遲。

金**跑過來時,盧公禮正與雷鵬言語相激。盧公禮已從天玄宮弟子口中得知師弟周公望突襲得手,大獲全勝,殺了馭獸堂薑堂主,這樣一個大好消息自然要在馭獸堂飛虎衛頭領雷鵬麵前誇耀一番,隻不過說時,反把那薑老堂主說成首起幹戈先生事端之人。雷鵬初時聽了氣憤萬千,一語不合就與盧公禮打起來,可仔細一想,又不相信他的言語,需知那薑老堂主一直有心化解神教與各派的矛盾,就算有所衝突,也會忍字為先,又怎麽會主動挑起衝突甚而喪命。雷鵬威風凜凜的道:“薑堂主雖然年老,但仁義蓋世,英雄無敵,誰能傷得了他。他老人家是在下業師,不容有人出言汙蔑。我不管你這老匹夫所言是真是假,自然會去求證,真要有一絲長短,必定不肯幹休!”跨著黑虎回到一眾飛虎衛之前。盧公禮和他交過幾招後,已知此人不隻形像彪悍,手底下也著實不弱,也不想逼人太甚,冷笑道:“老夫也勸你切莫沉迷不悟,趁早離開魔教,尋一個無人之處安分守己的度日,庶幾好放你一條生路。”二人隻是口裏交鋒,並沒有再動手的意思。

妙夫人眼見雷鵬退回去了,隻剩自己還在和天玄宮的兩個女子廝鬥,紅袖一擺,虛晃一招後也往自己人那邊退去。那青衣仙子冷玉函嬌喝道:“要逃麽!”緊追不舍。妙夫人冷笑道:“難道以為本夫人怕了你?”見她劍來,一塊繡帕在手心一晃,旋轉如飛,如刀一般甩出。冷玉函揮劍一削,將要削到那繡帕時,那繡帕忽的從中分裂成兩塊,避開當中寶劍,還是如刀而至。那青衣仙子雖是天玄宮四仙子之首,也隻是年歲上長些,修為不見得最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吃了一驚,堪堪振劍把左側繡帕擊飛,右側的繡帕刷的一聲在長袖上飛過,劃出一個豁口來。

妙夫人冷笑一聲,已然翩翩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