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入我轂中

一處布置典雅的靜室之內,華陽門嶽光祖坐在大椅之上,麵前一盞清茶,絲絲霧氣嫋嫋飄動。嶽光祖輕輕張口一吹,那霧氣四分五裂,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對麵也同樣坐著二人。

“昆侖派的人出去了麽?”

“正在出城。”

“本座還以為他們貪生怕死,賴著不去呢,故此又著人去激了一下,看來還有些效用。”

“他們哪敢不去,若不去時,隻要在人群之中多說幾句閑話碎語,定叫他顏麵盡失。”

“昆侖派沒了顏麵,隻怕底下的那些小門小派更是心無鬥誌,若是土崩瓦解了,本座可就沒了討價還價的本錢。”

“嶽真人何需擔心此事,這些個門派如今還不都是以嶽真人馬首是瞻。”

“人心尚未盡服,做事總要穩妥一些才好。那魏中佐不識抬舉,我就先叫他吃些小虧,現在總該明白過來了吧?”

“嶽真人高見,魏掌門果真派了個親隨弟子過來,語氣十分恭敬,說日後的事全仗嶽真人裁決,不知你見是不見?”

“不見!就說我事務繁忙,無法分身,讓那弟子回去。”

“這個……?”

“待魏中佐親來時,本座再見不遲。”

“明白,我這就打法那弟子回去。”

對麵一人轉身出去,不久後又回到靜室,笑著道:“那弟子已經走了。”

嶽光祖微一點頭,把手中清茶一飲而盡,意猶未盡道:“昆侖派的人也該都出去了,我們這就去看看,或許今日之後,那些三心二意之人就該明白,誰才是真正值得依仗之人!”

二人慌忙站起,陪笑道:“嶽真人定然是眾望所歸。”二人往左右一分,待嶽光祖走過之後,這才相繼跟出。其中一人頭戴黃冠,正是金庭洞崇妙大師,另一人錦衣華服,是靈虛穀司馬明空。

就在大殿之外,早有無數人等侍立,隨著三人出去之後,紛紛跟隨著往城樓而去,除了華陽門、金庭洞等三派之外,隻有為數不多的門派夾雜其中,與三派的人數比起來,要遜色許多。

嶽光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門人,皺眉道:“賈連誠呢?”

一個華陽門弟子低聲稟道:“啟稟掌門,賈師兄負責監視那昆侖派的方仲,尚未回來。”

嶽光祖道:“這麽說,那方仲還在城內,並未出城?”

那弟子猶豫道:“弟子不知,有人看見那方仲也往南門去了,但卻不見賈師兄人影。”

嶽光祖怒道:“廢物!快去查明那方仲到底在何處?”

“是!”那華陽門弟子急忙忙領著兩個同門出去打探。

靈虛穀的司馬明空道:“嶽真人為何對一個後生小輩如此在意?”

嶽光祖道:“本座不過起了惜才之意,不希望一個天賦出眾的小輩在不知天高地厚之下,便即中途夭折。”

司馬明空道:“嶽真人當真賢德,如此愛才,那方仲若是識相,該當改換門庭,投入華陽門下才是。”

嶽光祖哂然

一笑道:“隻怕昆侖不肯相讓。”在嶽光祖心中,方仲的性命安危根本不在他心上,唯一牽掛的,不過是方仲頭腦中的符法尚且全部寫出來,如何能在這個時候便死。愛才雲雲,不過是當著眾人之麵不好直言的借口罷了。

人群簇擁著三人登上洛水城城頭,在這裏可以居高臨下,一覽無餘。

就在南門曠地之中,昆侖派人眾早已嚴整以待。在對麵遠處,同樣也有一支人馬豎立,看服侍打扮五花八門,十分駁雜,正是蚩渾率領的九黎人眾,化鬼王和其他的役鬼堂弟子並不在此。

昆侖諸人見隻有這些烏合之眾來戰,戒心去了大半,連一開始讚同錢文義所說要小心在意的人,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慮了,頗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莫非真個是昆侖派出師不利之後,威名不比往日,連門下之人都跟著疑神疑鬼起來,哪還有往日雄風。今日這一戰,正好大勝一場,借此重塑聲威。

衛道子看在眼中也是膽氣一壯,眼前這些人,連方仲這樣一個小輩都打不過,不問可知,其手段高明不到那去。

衛道子**一頭雜毛狻猊,雖是狻猊,卻是狻猊與獅子所生,血脈不純,不如真正的狻猊來得威嚴。他一催坐騎,直奔陣前。

蚩渾坐在大轎之上,八人抬著,左右站著宗旺、祝羋等人。他冷眼一看昆侖派諸人,冷笑道:“昆侖派好大名頭,今日倒要會會。”

旁邊東夷三苗之一的乞烈道:“不勞首領出手,屬下願意上陣,以報前日之仇。”

蚩渾搖頭道:“你不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萬一有什麽閃失得不償失,這一回,我要親自出馬。”蚩渾手搭涼棚往遠處城頭上觀看,見上麵旌旗招展,其中乾坤二字旗分外明顯,微笑道:“一切都已備妥,就等著入我轂中。”他一拍轎上扶手,底下八人邁步往前走去。

衛道子眼見一個頭頂怪帽的蠻人到了前麵,喝道:“你是誰,也是替魔教為虎作倀的賊子麽?我好言相勸,立刻束手就擒,或許能逃得性命。”

蚩渾鄙夷似的看了衛道子一眼,慢條斯理道:“想要我投降,那也容易的很,隻需做一件事。”

衛道子道:“什麽事?”

蚩渾道:“那便是勝過我手中彎刀,打得過時,任你處置,打不過時,你就把命留下吧。”說罷,把罩在身上的虎皮袍子一脫,就在高轎之上騰空躍起,半空中抽出刀來,奔著衛道子狠狠劈下。

二人距離頗遠,衛道子尚未拔劍,那蚩渾已然淩空撲來,頓時鬧了個手忙腳亂,幸虧手底下也確實有些本事,他把座下狻猊往旁邊一帶,一手往空一舉,腕上一隻鐵環飛出,迎風一漲,已握在手中,“當!”的一聲金鐵交鳴,正好擋住蚩渾那一刀。

衛道子罵道:“鼠輩,看劍。”這時方才有空把背後寶劍祭出,一道寒光往蚩渾雙足消去,同時那隻鐵環向下一落,套在了狻猊的項下。原來那隻鐵環便是一隻獸環,駕馭之時亦可當韁繩使用,亦可當兵器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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