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好之處

鞭還未落下,金**道:“慢著,你說精通駕馭之道,再厲害的野獸也能馴服,本姑娘就出一個難題給你。”

瑤鷹王右足一收,那皮鞭有如臂使轉著圈回到腳下,回頭道:“又有什麽事?”

金**道:“我聽錢大哥說有一匹靈獸養在昆侖派的馬廄裏,叫什麽白澤,原本是周老頭的坐騎,他死了之後無人使用,本姑娘聽他說得有趣,一直想牽來坐坐,你有本事把它牽來嗎?”

瑤鷹王道:“這有何難。反正是昆侖派的東西,不拿白不拿,你告之老夫它在何處,我取來給你。”

金**大喜,從車中走出來道:“我和你同去。”又回頭叮嚀小蘭道:“小蘭妹子,我和鷹王再去取一匹坐騎來,一路上好走得更快一些,你和方小哥在這裏先等著。”小蘭道:“快去快回。”金**在前帶路,與瑤鷹王二人轉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方仲牽了猙獰獸趕到時,見二人不在,一問小蘭才知金**與瑤鷹王居然去取那白澤。方仲見過那白澤的不死之身,的確十分神妙,可是這樣一匹靈獸豈能沒有人看守,萬一撞見瑤鷹王去偷竊,起了衝突,隻怕會壞事。方仲焦躁不安,唯恐聽得有人叫嚷說抓賊,先把數張符紙抓在手中,想著隻要一有不對,便去救人。如此這般等了半個時辰,便見遠處有點點白影一閃,往這裏急速而來,每過數丈遠便即消失不見,但又在更近處顯出白色身影,兩三次忽隱忽現,已到了車前。

那白色虛影顯現真身,正是那匹白澤,而在白澤背上,瑤鷹王坐在前麵,後麵是那金**。此刻的金**滿臉興奮之色,見到方仲,喜道:“方小哥,快來看本姑娘牽來了什麽,我今日才知坐在這靈獸之上也有趣的很。”

方仲看著白澤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當初周公望坐在白澤上時從未施展過這忽隱忽現的神通,難道連他也不知可以這樣駕馭嗎?瑤鷹王彈身跳下白澤,淡淡道:“此獸已然帶到,老夫還去趕車。”

金**顯然意猶未盡,坐在白澤之上不肯下來,笑道:“這便走啊,我不下來了,鄭門主他們都在西城門等著呢。”

方仲滿腹疑惑,回身翻坐在猙獰獸之上,他怕猙獰獸的煞氣衝撞了馬頭,隻在車尾殿後,金**與方仲緩緩而行,那白澤卻並不受猙獰獸的煞氣驚擾。方仲道:“金姑娘,你也會騎靈獸?”

金**搖頭道:“我可不會,那都是鷹王前輩教我的。他對飛禽走獸熟悉的很,說這白澤通靈,心性隨和,十分好駕馭,本身又是靈氣所化,可短暫隱匿身形,非別的靈獸能比。”

方仲點頭道:“鷹王不愧是馭獸堂的人,就知道這許多。”

金**又道:“他還說你的坐騎也是十分了得的,一身的煞氣若是激發起來,奔若閃電,無人能及,就是殺性太重,要吃血食。”

方仲道:“這我曉得,故此平時不給它吃。”

金**笑道:“這你便錯了,鷹王說吃了血食才有煞氣,煞氣越重越厲害,就是有一點不好。”

方仲道:“有什麽不好?”

金**道:“我問他時,他卻沒和我說。”

方仲道:“鷹王前輩連這個也知道,我更要好好向他請教了。”

一行人沿著雜草叢生的街道直奔西城門,一路之上偶有幾個巡查弟子,見到方仲都知是昆侖弟子,並未過多盤問,很順利便與鄭元洪、侯鑫等人會合。

見到方仲一行來到,鄭元洪道:“我等已知會了嶽真人,他見我們去意已決,並未多加挽留,這便出城去吧。”方仲忽的想起還有那麻姑山的少女麻婆與馬友德並未前來,忙道:“馬師兄和那少女麻姑還不知我等離去,是否派人告之一聲。”

鄭元洪道:“管不了那許多了,他們隻有二人,想走時容易萬分,不像我等還有許多的徒子徒孫拖累。”侯鑫等人也勸速走,方仲隻得與眾人出城。守護西城門的是靈虛穀的弟子,早已得了稟報,並未留難,直接開城門放行,在大隊人馬即將走盡時,才有一個靈虛穀的弟子隨口問了一句道:“不知各位到哪裏去?”

方仲道:“我等欲往西去,有人打聽去處時,可讓他隨後而來。”這自然是想馬友德知道時在後趕來。那靈虛穀的弟子點了點頭,便不在言語,目送著方仲一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眾人馬不停蹄,這三派的人馬和方仲等人眼見著離城越遠,一路之上又太平無事,決定先尋一個避風靠水的地方歇腳。在日落時分,鄭元洪指著遠處一條靠山的溪流道:“就到那裏去歇一歇吧。”眾人解鞍下馬又或從空落下飛禽,飛禽大都是清嶼島豢養的,但許多人依舊靠著車仗,畢竟帶了許多的行藏,累贅太多,不好施法而行。

不一會兒,眾人便搭起帳篷升起柴火,趁著眾人圍聚寒暄時,方仲這才獨自來到車輛跟前。瑤鷹王也不知是不是累了,閉著眼靠在座椅之上,刀削般的麵頰被火光一照,數寸長的胡渣如針芒般刺出,更顯得蒼勁非常,可惜如此一個了得的鷹王兩袖空空,此刻卻顯得十分孤單落寞。

方仲輕聲道:“鷹王前輩。”

瑤鷹王閉著的雙目一睜而開,眼中神光閃閃,一掃頹廢之態,他淡淡道:“恩公有什麽吩咐?”

方仲忙道:“晚輩不敢自居恩公,隻想向前輩詢問一些事而已。”

瑤鷹王道:“請說。”

方仲指著遠處的猙獰獸道:“我聽金姑娘說前輩既然識得此獸,更知其秉性如何,故此想問一問,它到底有那一點不好之處?”

瑤鷹王道:“此獸做坐騎其實是挺好的,不過首先便要懂駕馭之道,敢問恩公,你知什麽才是駕馭之道?”

方仲道:“晚輩不知,不過想來無外乎休戚與共,善始善終,不虐待於它便是了。”

瑤鷹王輕蔑一笑道:“一聽你之言,便知你不懂。它能與你好生相處,多半是從小將養了的,連脾性都變了,要不然,你定然活不到今天。”

方仲道:“確實是從小養來,難道不如此便有什麽妨礙?”

瑤鷹王冷冷道:“這畜生野性難馴,你連駕馭之道也不知卻把它帶在身邊,可知它尚未凝結煞丹,煞氣不發,便有本事也施展不出。可是它若開了煞丹,必要血食,若不給時,或許頭一個便把你給吃了。”

方仲吃驚萬分,忙道:“請鷹王前輩賜教這駕馭之法?”

瑤鷹王坐起身來,低低的聲音道:“你真要學麽?”

方仲點頭道:“願學。”

瑤鷹王正色道;“好,我馭獸堂之所以有此名,便因有這麽一卷馭獸訣,老夫可以傳給你。但是,我也要告知你一句,當你與此獸心意相通之時,它的脾性也會影響到你。言而簡之,此獸煞氣勃發,大開殺戮之時,你也會成為一個出手狠辣、蔑視生靈之人,這便是老夫不曾與金姑娘說的一點不好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