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對上了景初冰冷的眸光,景科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隻覺得通體生寒。

約莫是跟陸湛沉相處久了。

她的身上也沾染了幾分陸湛沉的氣息。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們當初根本就不應該被鏡花水月的富貴迷了眼。

景科皺著眉頭,心裏有些悔不當初。

“原來二伯還記得我們兩家是親戚!”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口氣,景初語氣裏的嘲諷意味越濃了,“景桃自詡聰明!”

“不過你們真的以為她在背地裏做的事沒人知道嗎?”

“二伯,我們兩家的關係越是親密,我就越要大義滅親!要不然,豈不是落人話柄?”

此時的景初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唇,犀利的眼眸裏暗色洶湧。

似是有什麽情緒……一觸即發。

看在景科一家的眼裏,她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一般。

生平第一次,景桃的心理產生了無盡的懼意。

“堂姐……”滿腦子都被要坐牢的念頭充斥著,她膝下一軟,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我不要坐牢!求求你……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我都是被陸祺蕭迷惑的!”

“他想要得到你,才讓我在背地裏做這些的!”

“冤有頭債有主!”

“堂姐,你去找陸祺蕭算賬,好不好?”

毫無形象可言的景桃癱軟在地上,眼淚縱橫的樣子看上去好不可憐。

景初垂眸看著,心裏興不起任何同情。

刀架在脖子上,景桃總算是知道害怕了?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要是她真的心軟了。

等景桃一朝翻身的時候,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置她於死地的!

“若晴,報警!”

麵無表情的翕合著唇,景初冷冷吐出了四個字。

“景——初!”景科目眥盡裂地咆哮了一聲,一步步逼了上來,“你不是一直都在調查你母親去世的真相嗎?”

“當年她去世之前,我親眼見過一個人進她的病房!”

“景桃是我唯一的女兒,要是你真的把她送進去了,這輩子都別想知道真相了!”

聞言,景初隻覺得腦海裏轟隆響了一聲。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景科,眼眶一紅,嘶啞著聲音的質問著:“你既然知道,當年為什麽沒有說出來?”

“你媽究竟是病死還是被人殺害的,跟我們有關係嗎?”柳若雨輕蔑一笑,厲聲反駁著,“要是我們告訴你,豈不是要惹火燒身了?”

“景初,我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清楚!”她深深朝景初看了一眼,猙獰的咧開了嘴角,一字一頓的警告著,“要是你處心積慮要毀了桃子一輩子!”

“我就算殺了景科也不可能讓你知道真相的!”

說完,她一手拽起一個,徑直朝外麵去了。

複雜著神色的景初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半晌都沒有作聲。

一旁的顏若晴看著,心裏不免有些著急了。

“小初,你真的打算讓他們這樣離開?”

景桃一家,那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要是今天真的放他們離開了,不知道後麵會留下多少禍患。

顏若晴的擔憂,景初的心裏是明白的。

但她調查了那麽長時間,好不容易才有了線索,舍不得就這樣放棄了。

腦袋裏亂糟糟的……

她長籲了一口氣的用手捂住了太陽穴,甕聲甕氣的道:“若晴,你先出去,我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

陸湛沉一行人處理完臨時情況。

一個個精疲力盡的癱在椅子裏,有些動彈不得了。

“要是小初在這裏就好了……”定定盯著天花板,南祺忍不住發生了一聲感慨,“要是看到我們這副樣子,她一定會給我們準備吃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算是看明白了。

景初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表麵上雖然會跟他們保持距離,但他們要是真的遇上什麽事,景初一定會全力以赴幫忙的。

“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氣!”話鋒一轉,她有些羨慕嫉妒恨的朝陸湛沉看了一眼,嘟嘟噥噥的抱怨著,“我要是男人,哪還有你什麽事!”

南祺是有感而發開玩笑的。

明清榮複雜著神色的朝陸湛沉看了一眼,陰陽怪氣的道:“我妹妹當然是個好的!可惜某些人,根本就不知道珍惜!”

“發生什麽事了?”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南祺愣怔了下,連忙開口了。

下一秒,明清榮突然起身從椅子裏跳了起來。

他狠狠抬腳在陸湛沉身下的椅子上踹了一腳,一蹦三尺高地質問著:“陸湛沉,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跟習芸竹保持聯係?”

他以為習芸竹不過就是陸湛沉年少時候的夢想。

哪裏知道,陸湛沉一直背地裏跟她保持著聯係。

這件事瞞得可真是嚴實,就連他們這些當兄弟的不知情。

要不是明舜不放心的調查,陸湛沉還不知道究竟要瞞他們多久。

越想越生氣,明清榮瞪著他,一雙眸子裏有熊熊的火光在跳動著。

聽到習芸竹的名字,原本累得不願意吱聲的韓戈險些從椅子裏摔了下去。

“跟習芸竹有什麽關係,她不是早就在高三的時候就被家裏人送出國了嗎?”

“習芸竹是出國了,不過我們這位大情聖一直都關注著她的事!”明清榮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一言不發的男人,語氣裏的嘲諷意味更濃了,“習芸竹遇上麻煩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出手相救!”

“前幾年,他不是動不動消失兩三個月嗎?”

“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是出國處理公事,實際上他是英雄救美去了!”

如果習芸竹隻是陸湛沉年少之後的白月光,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很顯然,習芸竹的存在隨時都會危及景初的地位。

他說景初怎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回國了。

一定是知道了習芸竹的存在!

事情走到這一步,他怎麽可能繼續忍氣吞聲?

要是不能給景初討回一個公道,他就不姓明!

此時的明清榮就像是一顆一點就炸的爆竹。

神色裏帶著倦態的陸湛沉用手指抵著太陽穴,嘶啞著聲音的解釋著:“明清榮,你冷靜一點!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