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聲點,我沒聾!”嗔了他一眼,陸老爺子也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嘶啞著聲音的問道,“我躺幾天了?”

“爸,你手術完整整昏睡了三天。”陸父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袁玨君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她將手裏的花束交給了一旁的護工,擔憂著神色的湊了上去:“爸,這段時間,我們輪流在醫院裏守著,你快嚇死我們了!”

“訓霆好幾天沒有睡好了,回公司的路上險些出事。”

“手術?”陸老爺子黑沉著臉的皺起了眉頭,“我不是說了,我不做手術的嗎?是誰在背地裏擅作主張?”

聽到這話,袁玨君的心裏有些竊喜。

幸而當時他們沒有把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攬在身上。

老爺子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遷怒下來的話,他們想要獨占公司的事,勝算也可以更大一點。

心裏打著如意算盤的袁玨君偷偷朝陸父看了一眼。

嘴角有些壓不住了,但還是言不由衷的道:“老爺子,這是湛沉的決定!好像是景初跟他鬧別扭,自己回國了。”

“隔了一段時間,湛沉也臨時回來了一陣子。”

“不過還沒有等您手術完,他就帶著景初又出國了!”

這段時間,陸父的心裏一直都在想著景初的話。

現在聽到袁玨君暗戳戳的挑撥離間,頓時有些忍不住了:“你別胡說八道!湛沉回來是有正經事要處理。”

“當初湛沉究竟是為什麽回來,我們也說不清。”袁玨君輕歎了一聲,故意道,“現在我們隻能祈求湛沉吉人自有天相了!”

“湛沉,怎麽了?”

陸老爺子擰著眉頭,聲音越發冷了。

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多少事?

心裏一著急,陸老爺子的眼尾有些泛紅了。

身上的傷口崩裂了,身下的褥子被染紅了……

“老爺子!”

管家眼尖,失聲叫了出來。

陸父掀開被子的時候,隻覺得一陣心慌。

哆嗦著唇,他連忙按下了急救鈴。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醫生把家屬趕出了病房。

袁玨君雙手抱胸的倚在牆上,望向病房門口的時候,一雙眸子裏閃爍著詭異的碎光。

原本他們是想要從陸老爺子身上下手的,但陸訓霆跟公司的董事套近乎的時候,意外得知陸老爺子早就定好了遺囑。

陸老爺子向來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他們意識到這份遺囑不簡單的時候就重新商量過了,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陸老爺子的身上,還不如趁亂奪下公司。

之前他們跟二房和三房向來都是同仇敵愾的。

隻要稍稍給一點甜頭,讓兩顆牆頭草倒戈根本就不是問題。

至於陸父……

陸湛沉不在,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守在陸老爺子身邊的時候,她雖然不敢動手,但卻整天都在祈禱著手術出現意外。

不過不得不說,老爺子的命可真是好。

身體條件這麽差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清醒了過來。

袁玨君暗自在心裏思忖著,陸父鐵青著一張臉地堵了上來:“袁玨君,你故意把湛沉出事的消息告訴老爺子的?”

她明明知道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經不起波折。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惡毒了!

“四叔,這話怎麽說的?”袁玨君閃爍著目光,裝模作樣的用手在嘴上抽了幾下,“我就是看到老爺子醒來太激動了。”

“一時忘了輕重才不小心說漏嘴的!”

她低垂下眼眸的同時,輕輕啜泣著,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著:“現在外麵都在傳是祺蕭害死了湛沉……”

“我跟老爺子說這些,難不成讓他厭棄我們這一房嗎?”

陸訓霆和袁玨君在背地裏小動作不斷,陸父是看在眼裏的。

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人,他的神色變得越發冰冷了:“袁玨君,你聽清楚了!不管你和陸訓霆的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你們都不可能得逞的!”

“湛沉沒有回來之前,我會全權處理公司的事。”

頓了下,他素來溫和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慍怒:“我記得稅務的問題,你和陸訓霆還沒有解釋清楚吧?”

“在這件事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你們先停職。”

這話一出,袁玨君著急得不行,脫口而出的道:“四叔,你沒有資格停我們的職!”

“是嗎?”已經轉身的陸父側眸看了一眼。

他整個人沐浴在陰影之中,流轉的眸光裏帶著一種肅殺的冰冷:“我會讓你知道,我究竟有沒有資格的!”

心裏被不安的感覺充斥著。

袁玨君也顧不上等老爺子的消息了。

撥通了一個電話,她深深朝陸父的背影看了一眼,匆匆去等電梯了……

出醫院的時候,迎麵跟趕過來的陸訓霆撞了一個正著。

“老爺子……”

陸訓霆還沒有問完就猛地被扯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先別說老爺子了。”飄忽著目光的袁玨君謹慎的環顧著四周,壓低了聲音的問道,“我問你,你四叔有資格停我們的職嗎?”

“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陸訓霆盯著眼前的人,一副神色不明的樣子。

深深歎息著,袁玨君原原本本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進門的時候,掌管公司的就是陸老爺子。

陸父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不過現在回想起陸父說那番話時候的神情,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抑製不住的發顫。

有一瞬間,她覺得陸父就像是塵封了多年,突然開封的利刃一般……

“四叔在公司裏沒有職位,怎麽可能有資格停我們的職?”陸訓霆琢磨著,突然福靈心至的用掌心在大腿上拍了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份遺囑了!”

難不成,陸父已經知道了遺囑裏的全部內容了?

“我一切都是按照你的交代去辦的!現在事情弄成這樣,你趕緊想想辦法!”袁玨君用力在陸訓霆的身上推了一把,“總不能讓祺蕭白白犧牲了吧?”

陸訓霆的心裏也著急。

不過一時半刻,他能想出什麽辦法?

遲疑了半刻,他凝重著神色的避開了袁玨君的動作,煩躁的低斥著:“你倒是給我一點時間想辦法啊!”

“行了,你先回去吧!”

“我上去套套四叔的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