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爛尾房的缺口處照了進來。

景初轉頭的時候,隻覺得眼角被光芒刺了下。

“那是什麽?”

心裏狠狠咯噔了下,她驚呼了一聲,抬手指了過去。

明清榮和南祺想要上前,但陸父的動作更快。

一個小小的吊墜被砂礫蓋住了,露出了一個角。

陸父撥開了灰塵,手指來回在上麵摸索著。

吊墜不過半個指甲大小,但上麵的圖案迷你又精致。

陸父的目光定格在上麵,神色有些若有所思。

“伯父,怎麽了?”觀察著陸父的反應,景初輕挑著眉的試探著,“你見過上麵的圖案嗎?”

“這好像是哪個家族的徽章。”斂起了心思,陸父將吊墜遞了出去,“這裏好幾個家族的徽章都差不多。”

“我沒有戴老花鏡,有點看不清。”

景初伸手接過的時候,明清榮和南祺抻著脖子湊了上來。

“弗蘭克!”

看到吊墜的瞬間,南祺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的喊了出來。

“弗蘭克是誰?”明清榮歪著頭,神色裏帶著困惑。

“赫爾曼.弗蘭克!”南祺斜了他一眼,一字一頓的道,“之前他算計陸湛沉不成被趕出了赫爾曼家族。”

說話間,南祺劃開了手機,飛快在相冊裏翻找了。

點開了其中一張照片,她直接放大最大:“你們看,這兩個吊墜是不是一模一樣?”

成了陸湛沉的手下敗將又被趕出了赫爾曼家族。

算起來,弗蘭克也失蹤好幾年了。

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跟陸湛沉失蹤的事扯關係。

南祺暗自在心裏想著,半眯著眸子,隻覺得有些頭大了。

合作的這些年,其實他們明裏暗裏得罪了不少人。

很多事都是陸湛沉出麵的。

都說槍打出頭鳥。

難怪,他們會朝陸湛沉出手。

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參與進這件事。

陸湛沉,真的能平安回來嗎?

下意識低垂著目光看向了景初,她輕咬著唇,頓覺得心裏有些沒底了。

“是他?!”看到照片,明清榮總算是有了印象。

一秒鍾都待不住的他看了一眼時間,連忙道:“陸叔叔、南祺,你們陪小初在這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我現在去找韓戈一起查找弗蘭克的消息!”

說不定,事情的突破口就在這小子身上。

他們絕對不能錯過了!

話音未落,明清榮轉身就跑了……

在這件事上,景初幫不上忙,凝神觀察著四周。

“南祺!”眉頭深鎖著,她輕輕在南祺的衣袖上拽了下,語氣裏帶著不確定的道,“那天二樓的那個位置是不是堆著雜物,你還有印象嗎?”

“我是被打暈帶到這裏的。”南祺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著,“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醫院裏了。”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上去看看。”

陸父朝樓上張望了下,三步並作兩步的順著樓梯上去了。

他圍著樓板轉了一圈,隨即蹲下身子開始觀察。

“這裏有幾條很深的痕跡,看樣子應該有東西被搬走了。”拍了拍手下的灰,陸父起身的時候,呢喃的道,“他們借著爆炸綁走湛沉的時候,應該趁亂帶走了什麽東西。”

平日裏,這裏安安靜靜的。

有什麽大動作,一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不過爆炸的時候兵荒馬亂。

就算有人趁亂帶走什麽,恐怕也無從查起。

不過他們究竟帶走了什麽,根據殘留的痕跡也不好判斷,隻能另外再想辦法查找了……

來來回回兜了好幾圈。

一直到確定這裏沒有其他線索才帶著景初和南祺回了醫院……

另外一邊。

弗蘭克下了命令,陸湛沉能夠在病房裏自由走動。

不過門外戒備森嚴,三五步就有兩個保鏢守著。

樓下更是有保鏢不間斷的巡邏,恐怕連一隻蒼蠅都無法從這裏飛出去。

護士捧著藥進來的時候,後背貼在牆上的陸湛沉就像是一隻豹子一般動了。

反手勒住了她的脖子,手裏的手術刀抵在她的脖頸上:“別出聲,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護士哆嗦著手臂,托盤裏的藥叮當作響。

垂眸看著托盤裏的藥,陸湛沉的眼眸裏劃過了一抹厲色。

每次護士離開之後,他都覺得渾身無力。

用在他身上的藥,一定有問題。

“你在給我用什麽藥?”

問話的時候,他手裏的手術刀往皮膚上抵了下。

鋒利的刀刃劃破了皮膚,鮮血從傷口裏湧了出來。

“別……別殺我!”護士顫抖著聲音的哀求著,斷斷續續的道,“藥是醫生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不過,不過……我看了下處方,主要是起鎮定作用的。”

鎮定劑?

弗蘭克背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陸湛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暫時將這個問題拋諸腦後了。

算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離開這裏的!

反正已經知道了跟弗蘭克有關。

有些賬,往後有時間的時候,他們可以慢慢清算。

“你的手機呢?交出來!”

聽出了男人語氣裏的不耐煩,護士顫得更厲害了,滿臉是淚的解釋著:“這裏……這裏不允許帶手機的……”

“看來,你真的想死?”陸湛沉盯著門口,周身仿佛夾裹著黑氣,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傳出來的一般,“昨天晚上,你還當著我的麵前接過電話?”

“這麽重要的事,這麽快就不記得了?”

空氣裏的溫度驟降。

護士隻覺得後背有些涼颼颼的,連帶著脖頸上被劃開的傷口也刺痛了幾分。

“咚!”

她藏在口袋裏的手機掉在了地上,淚涕橫流的解釋著:“這裏真的不允許帶手機!我……我兒子有很嚴重的遺傳病。”

“我是沒辦法才偷偷帶手機進來的。”

護士能夠在病房裏逗留的時間是有限的。

陸湛沉一手挾持著護士,另外一隻手撿起手機,飛快在上麵編輯了一條消息。

消息發出去的同時,門外的保鏢似是覺察到了異樣,戒備的問道:“你怎麽進去那麽長時間?沒有發生什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