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沉眸色冷厲,神情裏帶著隱隱的不耐。
本打算悄無聲息離開的韓戈腳下一頓,困惑著神色的回眸看了一眼。
之前傳聞,陸湛沉因為習芸竹離開的打擊一蹶不振。
消息傳到陸湛沉麵前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
現在看上去,他怎麽覺得這件事裏另有隱情?
韓戈的心裏正琢磨著,習芸竹咬著唇,突然淚如雨下了:“陸湛沉,你身邊有了別的女人,你就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什麽了?”
“我會消失的!”她紅著眼睛抹去了眼角的淚,突兀的扯了下唇,意味深長的道,“陸湛沉,我保證,最後後悔的人一定會是你!”
說完,她直接甩頭離開了。
“小白花長刺了?”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韓戈有些嘖嘖稱奇。
在他的記憶裏,習芸竹一直都是柔弱好欺的小白花。
幾年不見,居然有膽子跟陸湛沉叫囂了。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習芸竹從來都不是什麽小白花。”陸湛沉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習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那麽多,隻有她登堂入室的成了習家的大小姐。”
“往後離她遠一點!”
“你這樣的,被她賣了還在一旁幫忙數錢。”
聞言,韓戈有些繃不住了:“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那麽蠢的人?”
陸湛沉的酒勁還沒有過去,眼前微微有些暈眩。
懶洋洋的倚在沙發裏,他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
雖沒有言語,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跟習芸竹又沒什麽關係?”翻了一個白眼,韓戈不甘示弱的嘀嘀咕咕,“倒是你!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愛而不得。”
“你還記得葉可蔓當初追著你做了多少瘋狂的事嗎?”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頓了下,略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目光定格在了陸湛沉的身上,他輕嘲著,“你就不怕習芸竹葉跟葉可蔓一樣瘋?”
“以前你孤家寡人一個,當然什麽都無所謂了。”
“今時不同往日,你的身邊有小嫂子了。”
“小嫂子雖然沒有因為這件事跟你鬧騰過,不過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
要不是因為習芸竹,小嫂子上次會不告而別?
提起景初,陸湛沉臉上的表情微凝,眼底的情緒驀地晦暗了下去。
景初主動表明心跡的時候,他不是不動容。
隻是……
正如父親所言,他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就算陸家沒有直接出手,那也是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
景初要是知道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吧?
“我知道。”斂起了心思,半眯著眸子的他長籲短歎的用手在頭發上揉了揉,嘶啞著聲音的道,“習芸竹的事,我會解決的。”
“這件事,暫時不要讓景初知道。”
“可能……來不及了。”韓戈嘟噥了一聲,心虛得有些不敢直視陸湛沉的眼睛,小聲的道,“南祺走的時候,我看到了小嫂子的身影。”
當時習芸竹在場,他也不敢出門留人。
新歡舊愛,那不是修羅場嗎?
陸湛沉聞言,倏地從沙發裏起身,急急的往前走了兩步。
幾秒之後,他似是想到了什麽,有些頹然的停下了動作……
韓戈不解,正想開口追問的時候,陸湛沉抬手遮著額頭,重重摔在了沙發裏:“再給我要兩瓶酒……”
另外一邊。
南祺開車帶景初去了一個小花圃。
花圃被打理得很好,枝繁葉茂的。
籬笆牆上掛著小燈串,星星點點的,像是天上的繁星。
“這是當年我爺爺送給奶奶的。”南祺一邊推著景初往裏麵走,一邊介紹著道,“小時候,我奶奶每次來這裏的時候都帶著我一起。”
“後來奶奶去世,這裏就變成我的秘密基地了。”
花圃的麵積不算大,後麵還有一幢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小樓。
過去的時候,小樓裏亮著燈。
“小初,你在這裏等我一下!”環顧了一下四周,南祺從角落裏撿起了一根趁手的木棍,壓低了聲音的道,“我很久沒有來這裏了!”
“可能有小賊溜進來了!”
“一會要是真的打起來了,你別管我,先離開這裏!”
景初還沒來得及開口,南祺三兩步的衝了過去,霸氣的踹開了小樓的門。
看著她莽莽撞撞的樣子,景初的眼皮狠狠跳了兩下。
南祺未免也太衝動了吧?
擔心會鬧出什麽事,她直接打電話報警了……
“南蕙,你居然敢帶男人到這裏亂來?”片刻之後,裏麵傳出了尖銳的質問聲。
南蕙?
聽到這個名字,景初的神色一緊,連忙操縱著輪椅進去了。
南祺單手叉腰,怒容滿麵的扯著南蕙的頭發狠狠將她拽出了房間,冷笑嘲諷著:“怎麽?離了南家,你就連開房的錢都沒了?”
“居然帶著男人到這裏苟合?”
“你知不知道這裏是……”
“南祺,這裏是我的地方!”南蕙掙紮著將一頭長發奪了回來,直起了身子,嗆聲的反駁著,“你私自帶人到這裏!”
“應該是我告你擅闖民宅才對!”
“你的地方?”南祺臉上的冷意更甚了,“南蕙,你真的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我給你三分鍾,立刻帶著你的野男人從這裏滾出去!”
“我說了,該滾的是你!”南蕙揚著眉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
簡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巾,她轉身從電視櫃下抽出了一疊文件狠狠摔在了南祺的身上,囂張的道:“老爺子已經把這裏過戶給我了!”
老爺子?
南祺的目光一窒,整個人呆住了。
景初擔憂著目光的朝南祺看了一眼,緩緩將地上的文件撿了起來。
裏麵的資料全都經過了公證。
三天前,南老爺子將花圃連同房子一同轉給了南蕙。
這個地方對於南祺的重要性,南老爺子知道,南家的內鬼應該也知道。
這一招還真是殺人誅心!
“你胡說!”南祺雙目充血的擼起了衣袖,一副要衝上去跟南蕙拚命的架勢,“南蕙,你最好乖乖把這裏還給我!”
“要不然,我跟你沒完!”